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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段飞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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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里,无莫言掉队了。
身后还有几个刺客府的人,虽然无莫言看不见他们,但也能听见他们被杀害时的惨叫声。
她累了,回过头来,只看到整个森林燃烧起来的熊熊大火,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接着,她感觉到后颈有呼吸声。
她转过身,眼前赫然一张白色小生脸!
这张脸已经被烟熏得有些脏乱,脸上的笑容是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显得诡异无比,他全身都是鲜血,左右手两把剑已经全被染得红。
无莫言吓得尖叫起来,她想走,但却走不掉,元巅峰的血手已经朝她脸上伸来……
“莫言,莫言!”熟悉的声音响起,无莫言睁开眼,她看见的是孙应星那张熟悉的面孔,他看上去十分焦急。
无莫言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她这才想起他们昨晚一路逃了几十里路,一直到了袍泽县城里,才在这和凤楼里落脚休息。
那黑衣刀客名叫孙应星,无莫言发现他的两只手正抓着自己的胳膊,同时自己的两只手也紧紧的抓着他的双手。
原来孙应星早上听见了无莫言在梦里喊叫,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便什么也不顾就闯了进来,见她在梦里挣扎,便抓着她想让她平静下来。
没想到无莫言在睡梦中竟然死命的抓着自己的胳膊不放,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这不由得令他心怦怦直跳。
见无莫言醒来,他放心了许多,又身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虽然出了一些汗,但也没发烧,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孙应星坐在无莫言的床沿问道,他的喉头动了动,心情有些忐忑,无莫言的床上有种令人心醉的女人味。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她闭着眼睛深呼吸,然后鼓起勇气抬眼看向孙应星,她感觉得到他的手还放在自己胳膊上。
两人视线相接,气氛突然凝结了下来,孙应星看着她冷清的双眼,几乎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连忙缩了回来,虽然他隐约有些怀念刚刚的亲密触觉。
“我……我刚刚听到你的声音,怕你出事,所以……”孙应星结结巴巴的说,他看上去有些慌乱。
“没事”无莫言摇摇头,直接打断了他,沉默片刻,她又说道:“真是麻烦你了”。
“没有的事”孙应星连忙说,见她气色不好,连忙说:“伤口怎么样了,好些了没?”
“不知道,感觉还是痛”无莫言感觉了一会儿才说,她皱着眉头思考的样子真是十分吸引人。
“需不需要换药?”孙应星说完,只觉得脸红心跳,因为昨晚就是他帮她上药,当时无莫言露出香肩的样子,虽然是背对着他,但依然让他心慌意乱。
“嗯”无莫言低着眼,点点头,然后便解了一点衣服,露出包扎过后的肩膀。
孙应星连忙站立起,去拿药和绷带。
对与无莫言来说,孙应星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昨天自己早就摔死在崖下了,当然,无莫言是这样认为的。
昨天孙应星为了帮自己找大夫,折腾了一大晚上,并且用了最好的药,找了最好的上房安置她,并且自己还住在隔壁的房间里,虽然孙应星付钱的时候都可以避开她,但她也能注意到这些花销不菲,当时更是记在心上不敢忘记。
既然是自己人,况且她也不像寻常女子那样忸怩,也就不再顾及这些小节了。
感觉到孙应星的手指搭在自己肩膀上,无莫言也觉得心跳加快,但好歹是背对着他,无莫言感觉自在了许多。
孙应星早就大脑空白一片,他呼吸急促,手指都有些颤抖,他手忙脚乱,最后好歹把药换完了。
“你饿了吗,我们下去吃饭吧?”孙应星没话找话说。
“嗯,容我洗漱一下”无莫言点头说。
“哦,对,好,那我在外面等你,那我先告退了”孙应星点头说,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然后又把门合上。
孙应星在外面懊悔不已,一面埋怨自己说的什么蠢话,一面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最后他深呼吸,试着调整心态。
此时孙应星被楼下状况所吸引,和凤楼是袍泽县最大的酒楼,一层十分宽敞,高低摆了十几张桌子。
今天的和凤楼与往日不同,十分热闹,此时一楼坐满了顾客,且其中大半是刺客府的人,有胆大的顾客坐在客栈另一边一边喝茶一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昨晚刺客府的与他们一同狼狈逃亡到袍泽县城,同样的来到了最大的和凤楼歇脚,此时正在一楼吵闹不堪,围满了靠门边的十张桌子,其中领头的几个在刺客府群的最中间激烈讨论着。
当然,孙应星在首领团的那张桌子上注意到了那个女刺客,此时她不再蒙面,正在与其他三个人激烈争论着什么,侧面上看貌似还是个挺清秀的年轻女子。
不过孙应星可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此时门开了,无莫言走了出来,两人简单的问了安,便结伴下楼,楼下的吵闹声更大了。
“昨天的火很大,附近几个县的村民都出动去灭火,还是烧了好几个山头……”
“这火这么大,也没见那个元巅峰跟来,说不准已经死了吧?”
“难说啊,我们都逃出来了,那种人还能逃不出来?”
他们路过了几个围坐着刺客的桌子,偶然听到了他们的低声细语,孙应星注意力都在无莫言身上,他敏锐的察觉,听到元巅峰这几个字时,她的脸色明显变差了很多。
他们挑了唯一的一个空桌坐了下来,点了早餐和一壶茶。
孙应星注意到无莫言还在发呆,便说低声问道:“要不吃了早饭,我们便去别处。”
“也不一定,刺客府的人都在这里,或许这里反倒更安全”无莫言自言自语的说,然后她长叹一声,说道:“我刚刚做梦梦见他了。”
孙应星看着她,喉头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他当然知道她说的他是指元巅峰。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还会再来”无莫言两只手捏在一起,看上去竟然有些惊慌“我好像总觉得,他会来找我”。
孙应星有些动容,他朝她靠近了一点,如果他的胆子再大点,他就会握住她的手。
“昨天我们已经摆脱他了,无论他再厉害,袍泽县城里有整个上人阁的力量,并且刺客府的人也都在这里,他也不敢来”孙应星喉头动了动,他继续说:“无论如何,我也会保护你。”
“你已经救过我一命了”无莫言笑着说,虽然她的笑容有些苦涩。
“不会有事的”孙应星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她的手,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因为震惊而僵硬了一下,但他没管,他只是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无莫言楞了一下,她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孙应星的眼睛,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这是,喜欢我吗?无莫言只觉得思维已经停止转动了。
“咳咳”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两人转头一看,昨天那女刺客竟然来到了他们桌前,她故意咳了咳引起他们注意,看上去想要跟他们讲话。
只见她脸若皎月,目似清泉,相貌极为出众,身姿绰约又矫健,嘴角总是若有若无带着一种浅笑,双眼明亮带着一丝狡黠,整个人浮然而生一种轻灵的气质。
“抱歉,打扰两位了”她说打扰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捉弄般的微笑。
孙应星碍于女刺客,只得收回了手,加上昨天的不愉快经历,他对女刺客的成见更深了,现下只觉得恼火不已。
“我叫段飞雁,昨天已经跟二位见过了,我能坐这儿吗?”她看了看无莫言和孙应星两人,嘴角带着胜利般的微笑,挨着孙应星,坐到了无莫言对面。
“你已经坐下了”孙应星冷着脸说。
段飞雁装作没听见,依然活力十足的说道:“是这样的,两位已经知道了,昨天我们捕杀御龙堂的魔头元巅峰,但是因为情报有误,导致他逃脱了……”
“哼,恐怕昨晚逃跑的不是他吧?”孙应星冷笑道,同时对于段飞雁提及元巅峰极为不满,他看了看无莫言,她似乎在注意倾听段飞雁的话。
段飞雁毫不在乎的微笑道:“因为二位是最先与元巅峰接触的,所以我想来问问二位,想了解一些情况……”
“无可奉告,恕不远送”孙应星不想再多说。
“等等,你刚刚说到御龙堂?”无莫言阻止了孙应星,向段飞雁问道。
“哦,对了,想必二位还不知道吧?”段飞雁看了看两人,继续说:“既然二位不信任我,那我便将我所知道先说出来。”
“这御龙堂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们只知道他们总共有五个人,现在已经谋害了穹极城的左人司香主,且其中一人已经流窜到了终山城境内,为了除此武林败类,我们刺客府才会出动剿灭。”
“看结果你们有点盲目自信”孙应星挖苦道。
段飞雁强笑一声,她昨晚损失惨重,她不在乎孙应星挖苦她,但她不能容忍孙应星挖苦自己的手下,碍于自己的身份,她目前还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左人司香主死了?”无莫言难以置信,因为上人门麾下共分上下左中右五个上人司,每个上人司管理一个州府及其下面的十多个县城,所以每个上人司香主的武功都是极高,皆是不下八重天的绝世高手。
这御龙堂是何来头,根本没听说过,竟然以区区五个人就击杀了一个上人司香主?这是何等大事,为何江湖上还没听到半点消息?
“嗯,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手段,更不知道对方实力,我们本来以为对方最多不过七重天,靠人多和偷袭才能得逞,但是昨天我们明显失算了,由于事发突然,现在消息还没传到终山城境内。”
“荒唐,穹极城市左人司管辖的地方,然而终山城是中人司管辖底盘,这些人犯下如此重罪,不想着怎么逃跑,怎么还敢分散开,这么深入的独自混到这里,这不是找死吗?”孙应星鄙夷道。
“我们虽然不知道对方计划和实力,但用脑袋想想也知道,如果仅凭五个人就杀了上人司香主,你觉得他们是会想着逃跑的普通匪徒吗?”段飞雁嘴角上扬。
无莫言不理会两人吵嘴,她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上人门没有什么别的措施吗?”
“这些恕不能奉告,我已经把我能说的都说了,我想听听两位的经历”段飞雁虽然说两位,但却只看无莫言。
无莫言于是讲了自己是如何将元巅峰误认为白浪客的事情,见无莫言讲了,孙应星也说了一点,虽然期间孙应星和段飞雁两人又互相讥讽了几句,但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这样,还是多谢二位了”段飞雁听完了所有,不禁陷入了沉思,看样子无莫言他们的情报也没有太多价值,只是无缘无故死了个白浪客。
这时,客栈门口传来一阵哄闹,三人往门口看去,却见一个全身银丝黑袍,刺客打扮的人闯了进来,似乎是来传递消息的。
“来了!”段飞雁似乎早就在等此人,起身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