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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生活的地方的树,是不是更绿更美? ...

  •   第二章你生活过的地方的树,是不是更绿更美?
      语文老师进来的时候,我正站在窗台上摘窗外的树叶。
      “林皎月,你在干嘛?快给我下来。”
      我快速的摘下一片枯黄的树叶后怯怯的爬下窗台,只见model王已经来到我身边。
      “很危险知不知道,如果掉下去怎么办?”
      “老师呀,这是二楼,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同桌懒洋洋的说道。
      “我斜眼瞪他,示意他闭嘴。”
      “下课来我办公室”,model王说完后就踩着她的九厘米高跟鞋噔噔的朝讲台走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老师抓到,但这次却心慌的厉害,总听方女士说第六感第六感,我感觉现在我的第六感就正在大脑里作祟。

      我敲开办公室的门,正巧不巧的看到了顾盼男,他正站在model王办公桌的隔壁。
      我在心里窃喜,“这小子也犯错了?真是‘冤家路窄’?”
      “林皎月,过来!”我正看顾盼男呢,就听到model王在叫我了,他也听到了我名字,随即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才9岁,那种小鹿乱撞的心跳加速让我不知所措,脑海中立马蹦出关于喜欢的解释:“对人或事物有好感或感兴趣。”有好感?有好感?我对顾盼男有好感?
      “林皎月,愣在那干嘛,快点过来。”model王洋洋盈耳的声音立马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站在她面前,却还时不时斜眼去看顾盼男,他长得比同龄人要矮,衣服和鞋子都很新,像是为来学校特意买的,但是书包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又大又旧,像高中生背的那种,能装很多书。
      我还在细细打量他,却听见他说:“老师我知道了,之前落下的功课我会先自己学习,有不懂的就问同学或者老师。”
      落下的功课?他之前没来学校?生病了?难怪看上去病怏怏的。我不知道model王都和我说了些什么,总之这半天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
      “他就是那个从国外来的转校生?”
      嗯?Model王在说谁?谁从国外来?
      “嗯,这孩子看上去还挺懂事的。只是才8、9岁的孩子,他父母怎么就放心让他一个人来学校报道呢?哎,这父母心也是够大的。”另一位老师不解的说。
      我脑子里全是顾盼男的那张病怏怏的脸,还有那颗痣,像绣花针扎破手指后涌出的那滴鲜血,直戳戳的滴到我的心里。我向model王鞠了个躬,“老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就走出了办公室,全然没有理会model王还在叫我,只隐约听到,“林皎月和其他女孩子不······”。

      就这么神游般度过了一天,在下课铃响之前,我早早收拾好书包准备冲出教室去堵顾盼男,真怕方女士的那一“撞”让他“旧病复发”。我等到同学们都走完了他才慢悠悠的出来,他看到我后愣了一下,接着绕过我继续向前走了。
      “装不认识我?顾盼男,你站住。”我喊道。
      “怎么了?你还不回家吗?”
      我一时语塞,“我······”,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是专门在等他,“回家,当然要回家了。”
      “哦”,他这算回答了我,就又朝前走了。
      “你家在哪?早上真的没什么事吧?我看你好像没什么精神呀?”尽管他不怎么搭理我,我还是向他发问了。
      “这个,是我家的地址,早上是我自己摔倒的,我还在倒时差。”
      这算回答了?而且回答的还算具体。
      我低头一看,“水华区白月路24号3幢”,这,这不是我家的地址吗?我抬头看看他,又看看纸条上的地址。
      “你住这儿?你爸妈买的房子?我记得这家是有人在住的?他们什么时候搬走的?”
      “你问题好多。”
      “那你就一个一个回答嘛,反正我们是一起回家的,边走边说也不会很闷。”我恳切地说道。
      他突然很严肃的看向我,扶正我的肩膀说,“我叫顾盼男,今年8岁零3个月,我跟我的姨妈一起从科茨沃尔德来到这儿,目前和姨妈、哥哥住一起,喜欢看书,不喜欢看电视,喜欢玩滑梯,不喜欢玩跷跷板。”
      那么瘦小的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让我莫名觉得他是那么高大,像家门前拐角路口的那棵老树。
      “你······你怎么突然这么严肃。”我有点被吓到了。
      “还想知道什么?对了,我没有妈妈,只有爸爸。”
      如果他的眼神是冬日的暖阳让我觉得温暖,那他最后说的这番话就是冬天手握冰淇淋的彻骨寒冷了。没有妈妈,没有妈妈,没有妈妈。他怎么可以说的这么坦然。
      “你,你没事吧,你要是想妈妈,可以来我家,我妈妈人特别特别善良,而且别的阿姨们都说我妈妈如果换个发色很像外国人呢!”
      “傻瓜。”
      “你说我?”
      顾盼男扬起嘴角笑着说,“没错,是说你呢,我妈妈是中国人。”
      第一次见他笑,他一笑,嘴角肌肉牵动着面部肌肉让那颗痣都快掉进眼窝里了,我发现自己又喜欢上了他的笑。
      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该说再见的地方了,如果是夏天,拐角的那棵老树还可以让我有借口再多说几句。
      我正在想怎么告别,就听他说:“那棵树夏天枝繁叶茂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你怎么知道?”我激动的问。
      “我的眼睛和心告诉我的。”
      我得意的说,“对的对的,春天一到,新叶一发芽,等到夏日高温,整条马路都是纳凉的好去处,爷爷说这树有些年头了,你看,我们俩手拉手估计都围不住它。”
      “对了,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上学吗?”顾盼男眼睛还盯着那树看。
      “好啊,我明早去叫你。”
      “嗯,林皎月再见。”
      不知道他在那棵树下站了多久,总之我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还那么站着,仰着头,小小的人儿站在一棵老树下,像从几千年前穿越而来的智者感受远古的气息。
      我想,他生活过的地方的树应该更绿更美吧!

      从书包里掏出钥匙,拧开陌生的锁,“姨妈?卡斯哥?”,看来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取下书包,一头栽进沙发里。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林皎月的脸,一双眸子忽闪忽闪的问问题的模样还蛮可爱的。
      “我没有妈妈,只有爸爸”,是不是吓到她了,她的家人应该都很爱她,方女士?她管她的妈妈叫方女士?真好,真好真好啊。

      “阿男,你要好好照顾这棵树,你要陪它一起长大。”
      “嗯嗯,我知道了爸爸,妈妈之后看到也会很高兴吧,阿男都能照顾小树了。”
      “是啊,阿男是个小大人呢。”
      我带着哭腔怯怯的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你说我懂事了妈妈就会回来看我的,我都是小大人了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既然妈妈不来看阿男,那爸爸和阿男去找妈妈好吗?”
      明明可以见到妈妈了,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在说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
      “嗯,我们一起去找妈妈。”我高兴的说道。

      一周后,在科兹沃尔德,这个大家眼中最迷你的村落里,伴随着落日的余晖,一场大火烧红了整片天,村里的人在着火点附近议论着住在这里的中国男子。
      “I know the man lives here with a boy , but where is the kiddy”
      “Unbelievable,he is so young.”
      “Look!Is he the man ‘s child”
      我就站在几十米外,看消防员拿巨型水枪朝我家喷水,听他们议论爸爸,我知道的,我应该知道的,为什么会让我把一幅幅画寄出去?为什么只打包我的行李?为什么说带我去找妈妈时要皱着眉头?为什么要给隔壁婆婆那么多钱?我一遍遍的问自己这些问题,直到一个自称姨妈的女人站在我面前,让我跟她走,我才意识到,我成了孤儿。
      上车前,我想起我还有爸爸陪我种的的树,立即撇下所有人朝“消失的房子”跑去。等我跑去才发现树断了,还有许多叶子被踩烂了,我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喊着:“爸爸,树断了,树断了,你骗我,你没有陪我去找妈妈,我也没法陪小树一起长大了。”
      隔天,我们才出发。
      姨妈说的最多就是,“孩子,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
      我知道,以后我就要和姨妈还有卡斯哥哥一起生活了。在中国,爸爸妈妈的故乡。这里有许多大树,不似科兹沃尔德的灌木,是比房子还要高大的大树。

      我缓缓睁开眼,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林皎月,你会不会是我在这座城市里的第二个朋友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大鱼想对月亮说:“盼男主人没有生病哦,只是在倒时差啦,不过皎月是不是问题太多了点?而且都没有好好听课,还时不时陷入自己的世界。而且也有点太轻易说喜欢,不过孩子的喜欢就是这么纯粹,让自己开心、愉悦的人或者事物,就是值得去喜欢嘛。可能开始的基调太过压抑悲伤了,但我觉得两个最终能走在一起的人,是需要一起经历一些困苦,这样那些所谓的猜疑、不信任也就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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