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潇湘》沈冬禾

11、第十章 接密信林妹妹心安

　　王夫人本来是暗指林晚年龄小却太娇气，生活又太奢侈了。可是经过这一番打岔，她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再者，林晚那可爱的样子，她也不得不说自己也挺喜欢的。所以心一软，就更加不想提起先前那茬儿了。
　　凤姐自从上次的“听墙角”事件后，对王夫人心里到底有些芥蒂，所以不再事事偏帮王夫人。不过，到底是她的亲姑妈，嫁进贾家这些年，也受了自己姑妈的疼爱，所以也没摆到明面上闹翻脸。只不过，到底不如从前了。
　　对此，因为王夫人一向把凤姐想的太过于简单，所以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况且，薛蟠打死人的这件事儿，可不是凤姐给出的主意，让贾雨村高抬轻放么？所以啊，王夫人还只当凤姐和自己一条心呢。
　　这些事情掩盖到暗处，谁也不提倒是还好些。可是，如若有一天大家闹起来，可就不得了了。
　　她们这边怎么打机锋，宝玉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他此时正暗自不快呢。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林妹妹和姐妹们都好，就只不喜欢自己。他早就听闻林妹妹天天都给大家送点心，偏不给自己，自己还是在母亲和老太太这里吃到的呢！今儿可好，把姐妹都叫过去吃素斋了，偏不叫自己一声，这。。。。。。自己到底怎么恼了林妹妹了，为什么林妹妹这么讨厌自己呢。。。。。。想着想着，心灵遭受重大打击的宝玉小同学，眼圈就红了。
　　探春素来以王夫人马首是瞻，对宝玉自然也格外关注。如今她一抬头，看到宝玉眼圈红了，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二哥哥这是怎么了？好好地眼圈怎么红了？”
　　贾宝玉那是谁啊？荣国府头号心肝眼珠子啊！贾母和王夫人闻言都去看宝玉，一见宝玉这样，心都挤在一块了，赶紧着忙的询问是怎么了。
　　“林妹妹单单请几个姐妹吃饭，却不请我，想来是恼我了！”宝玉说完这话，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要不是林晚知道这货实际就是个缺心眼儿的，一定会暴怒的！这，这不是明晃晃的给自己拉仇恨么！
　　林晚看红楼时，虽感叹黛玉的结局凄惨，可也不能不承认这和黛玉的性格有些关系。一个乐观的人和一个悲观的人，生活中所遇到的事情，可是会形成两种局面呢。红楼里的孤女可不止黛玉一个，史湘云也很命苦好不好？可你看看人家，不也好好地么？每日上蹿下跳的，多欢快啊。除了黛玉本身性格不好外，还有许多人说，黛玉之所以让大家不喜，有一部分原因是宝玉对她过于偏爱造成的。林晚原来对此见解倒是不怎么赞同，如今么，她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么？这贾宝玉，真是太能给人拉仇恨值了！
　　等别人来救，不如自己自救啊！于是，林晚开始自救。
　　“哎呦，外祖母快看看，早先是我错了，以后再不能只说四妹妹馋猫儿了！四妹妹不过贪嘴些，这二表哥因为没吃到，可是都急哭了呢！就一顿素斋罢了，二表哥也值得哭么？真是羞羞脸！”林晚鼓起小脸，还用一根食指在一侧脸上划了划。
　　宝玉之所以哭，不过是因为林晚不理他罢了，如今一见林妹妹和自己说话了，立刻就停住了眼泪。林晚生的极好，如今这“羞羞脸”的娇俏模样更是可爱的不得了，于是宝玉直接看呆了。
　　迎春和探春都是微微皱着眉，只不过都没说话。迎春不说话，是因为她向来不怎么得宠，也不敢随便说话，故此只担忧的看着林晚。探春不说话，则是不敢在王夫人面前说宝玉的不是。可是惜春不管这些，在她眼里，林姐姐最好了，可是不许别人说的。
　　于是，惜春赶紧跑过来，站在宝玉前面，一面学着林晚刚才那“羞羞脸”的动作，一面俏皮道：“就是就是，二哥哥才是小馋猫儿呢！”
　　宝玉一见不仅林妹妹和自己说话了，连惜春也来和自己说话了，立刻傻笑了起来，呆头呆脑的说道：“我刚晚饭没吃多少，这会儿饿了，听你说林妹妹那里的饭好吃，所以才急哭的。”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所以红着一张脸，直往贾母怀里钻。
　　见此，大家都笑了起来。
　　“都说娃娃的脸，六月的天呢，今儿我可是见识了！”凤姐一看没事了，赶紧打圆场道。
　　“多大个事儿，真是个磨人精！”贾母笑骂道。她摸摸宝玉的小脑袋，冲着林晚道：“快让人把你那里的剩饭剩菜拿来些，快给了这馋猫儿吧！”说罢，又带头笑了起来。
　　“哎呀呀，说晚了，早被这个小馋猫给吃完了，哪里还有呢？偏玉儿小厨房的菜从来都是现吃现买的，如今这个时候了，哪里还有余料呢？哎呀，真真是难为死人了！”林晚皱着眉，摊着空空的两手，一副忧郁的小样子，把众人都给逗笑了。就连宝玉，也是笑得抬不起头来。
　　“不需那么困难的，不知姑娘那里还有没有早起送给太太的那样点心，就是。。。。。叫葱卷儿的那个，早起二爷给太太请安时，不过吃了一个，倒是念叨一天呢。”一边儿的袭人赶紧上前来，对着林晚说道。当然，也是暗指林晚从不给宝玉送点心。
　　林晚看看袭人，心里冷笑一下，面上笑着，却没搭话茬儿。
　　林嬷嬷心里暗气袭人不懂规矩，面上笑道：“那是早上做的，哪里还有呢。再说，就是有，也放了一整天了，可不敢给宝二爷吃了。”
　　“虽说没了菜，不过米面都是有的，前儿我吃素面做的也好，不然下碗素面，再让这边儿大厨房给弄两个菜？”林晚看着宝玉，笑呵呵的问道。
　　宝玉一听，林妹妹张罗着给自己弄饭弄菜呢，心里早高兴坏了，也不管自己还饿不饿了，立刻说道：“哪里用这么麻烦了？都这个时候了，不用他们再麻烦了，万一累到妹妹的人可怎么好？不管什么，随便拿些来给我就是了！”
　　呦，你还知道麻烦人啊？林晚心里不虞，面上笑着说：“哪里敢让二表哥饿着？万一一会儿再哭了可怎么办？还是赶紧做了面送来吧！”林晚皱着鼻子，一脸调侃的说道。
　　宝玉一听这话，立刻羞得满脸通红，一味往贾母怀里钻，再不肯抬起头来了。众人一见，也都大笑起来。
　　林嬷嬷知道这顿“素面宴”是躲不过去了，于是也不吩咐别人，自己亲自回去准备了。
　　林晚曾说过，食物还是新鲜的好，不要一次买太多，现吃现准备就行。于是，莫语堂的小厨房还真没剩下什么了。林嬷嬷和林嫂子、白嫂子商量了一会儿，做了素面和两道小菜。素面分成许多小碗，每个碗里没装太多，上面浇着清汤，撒些葱花，看着就清爽。小菜则是在林晚指导下腌的泡菜。一道酸萝卜，一道辣芥菜，都是开胃的。
　　贾母等人正坐着说笑，林嬷嬷带着桃儿和杏儿，将几个食盒给带来了。
　　“老太君，老奴吩咐做了些素面，又想着到底晚了，没让大厨房再做菜，擅自准备了一些泡菜，吃着可口又好克化，配着面吃也合适，还望老太君莫怪。”林嬷嬷恭敬地上前说道。
　　“老人家，都是实在亲戚，你又是老亲家贴身的人，还说什么奴不奴的，再别这样了。我看着你做事极是妥当，既是你安排的，哪里会不好了？快拿上来，你也去歇歇吧。”贾母知道林嬷嬷是原林老夫人一手调教的人，对她自然不比别个，所以很是客气。
　　林嬷嬷只说不敢，手脚利落的打开食盒，将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出来。
　　“外祖母，我刚特特说过，再不敢藏私了，于是林嬷嬷就让人多做了些，大家也尝尝不是。”林晚笑眯眯的，亲自端了一碗素面到贾母面前。
　　贾母早已吃过了饭，不过那面碗也小，一碗不过几口而已，所以也就同意了。
　　反正大家都要尝尝，索性就摆在了餐桌上，众人就着那两道小菜，都吃了一些。
　　贾家的饮食结构一向重油，一下吃到这样清爽的面，不禁都觉得可口。贾母不仅吃完了面，连汤都喝干净了。
　　“这厨娘的手艺倒真是好，难怪四丫头都吃撑了。这面的汤是使什么熬的？我喝着倒是不腻人。”贾母这一辈子大富大贵的，见识极其丰富，不过依旧没喝出面汤是什么东西熬的。
　　“回老太君的话，这汤是圆头菜（甘蓝）熬的，里面还有些葱姜萝卜，所以才这般清爽的。”林嬷嬷说起这个就笑容满面的。这汤还是林晚的手笔呢，她喝不惯这里动不动就是肥鸡肥鸭的油乎乎的浓汤，还是喜欢清爽的蔬菜汤，故此将做法说与林嬷嬷和厨娘听的。一开始大家还怀疑，直到做了出来，味道还不错，大家这才相信蔬菜也是能熬汤的。
　　“啊？这汤是菜熬的？只是菜竟能有这么个味儿？这厨娘可真是了不得了！”邢夫人也称奇。
　　“这可不是厨娘的主意，是我因要茹素，才让她们拿菜试着做的。没想到熬出来味道很好，这才一直熬着呢。”林晚一脸“我好棒棒快来夸我”的样，把众人都给逗笑了。
　　不说别人了，宝玉小少年吃的是头也不抬，一口气吃了足足两碗。要不是贾母怕他晚上存食，恐怕还要吃呢。
　　众人都吃好后，天也黑了，林晚就告辞了。
　　回到莫语堂，林嬷嬷一边儿给林晚脱衣服，一边儿道：“姑娘，我看老太君也喜欢吃些清淡的，不如赶明儿做了什么小菜，也给老太君那里送上一些吧？我瞧着今儿晚上，老太君吃了好几口那萝卜泡菜呢。”
　　“这个时候，青菜少见，每日都吃些大鱼大肉的，可不是不如这些小菜可口么？往后再做了什么新的小菜，都给外祖母送上一份。哦，以后每日早上的点心，都给二舅母那里多送一盘吧。”林晚想了想，无奈的说道。
　　林晚本不想和宝玉扯上关系，最好连面都不要常见才好。可是，今儿宝玉一哭，她不禁有些心软了。毕竟，贾宝玉今年才八岁，又是被娇惯着养大的，做事不顾头不顾尾的，也不能全怪他不是？特别是贾母和王夫人的教育方式，那。。。。。。真是令人堪忧啊！最终，林晚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对宝玉这么严厉，他一个小孩子，拿些好吃的哄着也没什么不是。
　　林嬷嬷听了，一想就明白了。她感念自家小姐的心眼儿好，于是出言宽慰道：“姑娘不必心里为难呢，你们虽说要避嫌，可到底还小呢。况且又走了二舅太太的明路，就算那点心最终到了宝二爷那里，也不会有人说姑娘你不懂规矩，只怕还要称赞姑娘友爱兄长呢。”
　　林晚听了这话，展颜一笑，也就不纠结了。转身说道：“既如此，大舅母和大嫂子那里都额外多送一盘，赵姨娘那里也送一盘，如此也就平了。”林晚觉得，只送宝玉太显眼，不如每个孩子都给的好。
　　林嬷嬷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称赞林晚办事妥帖。

　　晚上，贾母又将三春身边的人叫来，仔细问了些她们小姐妹白天的事儿，听闻林晚今儿又送东西给三春了，不免心里高兴。
　　“玉儿是个好孩子，对这几个姐妹也是真好，什么都想着她们，连我都要吃味了。”贾母笑着言道。自己的外孙女和孙女和睦，她自然是高兴的了。
　　“哎呦，瞧老太太说的，林姑娘心里的第一位就属您了呢！才我进来时，看见几个小丫头捧着两个小坛子往院子里来，问了才知道，原来林姑娘看老太太刚才多吃几口小菜，这不立刻就派人送过来了吗？心这样细，又全用在了老太太身上，老太太还不满意啊？老太太要是还不满意，我们都要给林姑娘辩白几句了呢。”惜春的奶娘一脸笑意的说道。
　　林晚对惜春好，惜春又喜欢林晚，惜春的奶娘自然也看林晚亲切了。再者，她们平时往莫语堂送个信儿什么的，林晚都会赏她们一把钱，从没让谁空着手离开过，故此都对林家姑娘有好感。自然而然的，无论谁都愿意多给林晚说好话了。
　　贾母一愣，转头问正给她敲肩膀的鸳鸯道：“玉儿让人送小菜过来了？”
　　“是啊老太太，刚才竹明带着几个小丫头送过来的。还说林姑娘一回去就懊恼个不行，说自己早没想起给老太太送过来一些，于是立刻就让她们送过来了。还说了，以后但凡有了好的，必是先送过来孝敬老太太呢。还让我们多给说点好话，别让老太太您生气呢。”鸳鸯笑呵呵的说道。
　　“你这小蹄子，怎么不早些告诉我？我若不问，你们是不是都不说了？”贾母有些埋怨的说道。
　　“老太太别急，我想着老太太您听了这事必定是极其高兴地，怕连觉都睡不好了呢。故此，我便想着明儿一早老太太吃饭的时候，一面端出小菜，一面再和老太太您说了，您一高兴，可不是高兴一天吗？这才没说呢！”鸳鸯笑弯了眼，伏在贾母身前讨饶道。
　　“哎呦，这样周全的人儿，难怪是老太太亲自调教的，再好不过了！老太太可别怪她，要我说，得赏她才是呢！”一边儿探春的奶妈也凑趣儿道。
　　贾母坐在那里，指着鸳鸯早笑得合不拢嘴了。

　　第二天，林晚给贾母请完早安回来后，冬晴一脸兴奋的进来了。“姑娘，老爷的信到了！刚才林业家的（林业媳妇）送过来的。还有，林业家的又送来了许多时新的素色缎子、新鲜的蔬菜、上好的木炭还有许多小玩意儿。”
　　“父亲。。。。。。”林晚闻言笑笑。自己留给林海的信，他应该是看到了吧？这个时候到达的信，应该是自己离开扬州不到一个月就送的吧？林晚细细思量一下，心里未免高兴了些。
　　她对林海的态度，不管表面怎样，内里都是有些别扭的。想林晚一个现代人，突然到了红楼里的世界，还成为了林黛玉，怎能一下子就毫无芥蒂的认林海为自己的父亲呢？可是，在扬州时和林海的相处中，她还是挺喜欢林海这个便宜爹爹的。他是真心疼爱自己，又温和慈祥，怎会不让人喜欢敬重呢？林晚在一天天的与其相处中，也是真的拿林海当做长辈看待了。
　　她一想到自己成为了黛玉，就好像头上时时刻刻悬了一把刀一样，很怕稍有不留神，她就依然按照原著的节奏走，最后得到那么一个凄惨结局。于是，她想了又想，才给林海留了那么一封警醒的信，就是为了给他提个醒，别弄得再和原著一样的结局。
　　这会儿，林海的信到了，她一时还不敢看了呢。后世的很多人都说林海是太上皇的心腹，所以不肯私底下支持任何一个皇子。于是，皇子外家的甄家看他不过，也同时得罪了未来新皇，这才导致他最后惨死的。
　　具体是怎样，林晚不知道。这里的朝代是大庆，根本是历史上不存在的一个朝代，未来的一切都是不可知的。她又是一个关在内院之中的小姑娘，又能如何呢？
　　林晚觉得，林海是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那自己也应该想法保住林海。换句话说，在这个男子为天的时代，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林海这个便宜爹爹了。所以，不管林海做了什么决定，自己也要努力将其劝导到安全的道路上才行。至于方法啥的，就算是要撒泼打滚儿，也完全无压力啊。毕竟，啥也没命值钱不是。
　　想通的林晚，心里倒是畅快了不少。她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吧。
　　冬晴见自家小姐突然笑了，不解的问道：“姑娘，你这是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想到父亲这样念着我，觉得自己特幸福罢了。”林晚浅笑道：“送来的蔬菜和木炭，除去我们用的，剩下的也给外祖母和两个舅母送去，珠大嫂子和琏嫂子那里也别落下。至于那些小玩意儿，给几个姐妹送些，几个兄弟也要送些。记着，不必说是我送的，只说是林家铺子里孝敬的就行了。”
　　“姑娘也太小心了些，不过也好，咱们在外，终归要注意些行事，免得被人家说嘴。”张妈妈从外面进来了，听到这话称赞林晚办事周全。
　　“妈妈怎么过来了？”林晚看到张妈妈，心里有些好奇。张妈妈如今不仅管着院子里的工作安排，还一直负责训练几个小丫头，平时都不怎么出屋子的。
　　“来给姑娘说一声，好叫姑娘知道。”张妈妈叹口气，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晴雯那孩子不错，脾气急了一些，可心眼儿倒是个实诚的，一手绣活更是难得。不过那个紫鹃，看着规规矩矩，却总没事儿找借口出去，和宝二爷院子里的小丫头叽叽咕咕的，我觉得有些不妥。”
　　林晚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张妈妈早就说过，每日自己有空闲时，就让紫鹃进来（平时紫鹃几个还在学规矩的小丫头们，只能在二门外的倒座房里，不能随便进二门的）和自己说说荣国府里的事情，好让自己早些熟悉这里。可是，紫鹃每日里总和自己说宝玉怎样怎样的，不论开头是什么话题，最后紫鹃总能拐到宝玉身上去。别说林晚了，连竹青几个大丫头都听的不耐烦了。
　　“哎，好歹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多忍忍吧。只是妈妈要多费心了，如有不好尽管说她，她要是不服气或是闹到外祖母那里，自有我担着呢，妈妈别怕。”林晚威武霸气的说道。她就不信一个小丫头，还能管教不好了。
　　张妈妈听了林晚这维护的话心里滚烫，笑的一脸菊花褶子，点头道：“好，姑娘放心，我以后一定严厉些。”
　　张妈妈出去后，林晚又让人守好门户，自己一个人往佛堂里去了。并且，不论谁来了，都不许打搅。
　　直到确定再无外人，林晚才从怀里拿出那封林海的信，打开后仔细看了起来。
　　“我儿的信为父已经看了，一面心惊，一面感悟我儿的机敏，心里甚慰。为父如今处境的确为难，原来还想着独善其身，如今看了我儿的信，才如梦初醒。到底是旁观者清，为父惭愧啊。
　　如今为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我儿尽可放心了。为父会尽快从此抽身，只为和我儿早日相聚，尽享天伦。
　　为父身子很好，我儿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勿念，勿念。”
　　看完信，林晚由内深深地出了一口长气。看来林海这是想明白了，这样甚好甚好啊！想及此，她是真的放松了。
　　这封信是夹在信封里层的，原来那封信上只写了些问好的话，想来是避人耳目的。看来，自家这便宜爹爹也很有一套么。林晚笑了笑，赶紧动手将信撕碎，放入香炉中，用小签子拨弄着，直到全部化为灰烬这才作罢。
　　佛堂里一直点着檀香，故此正好掩盖了烧纸的味道。再者，她几日就要烧一次抄写的经书，就算有人闻到烧纸的味道，也不会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