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烟火》龙猫不是喵

4、第 4 章

　　小福子醒来时，发现自己衣着整洁的躺在一间茅草屋子里。屋子里还有一个广袖罗衣的女子飘飘然的坐在塌前的方凳上，细细一看竟还有些眼熟。他惊疑不定的看着胡拂衣，强撑着爬起来行礼，试探的喊了声：
　　“……表姑娘？”
　　胡拂衣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道：
　　“不必多礼。我与你家娘娘只是有些渊源，并无甚血统亲缘。你家娘娘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我，嘱托我护你后半世尽享田园喜乐。此处山明水秀，民风质朴，我在此处为你备了几亩良田，也医好了你在宫中的暗疾。你便在此处安身立命，遵循你家娘娘遗命吧。”
　　“姑娘！”
　　小福子一惊，果然发现自己身体舒泰，悄悄伸手朝□□一探，竟是与寻常男子无异。胡拂衣见他如此，便微微一笑，也不打算在继续呆下去，起身振了振衣袖，便欲离开。
　　眼看胡拂衣要走，小福子也顾不上许多，踉跄几步从榻上翻下来拽住胡拂衣的衣摆跪倒在地。
　　“姑娘既有如此大能，为何不救救我家娘娘！小福子一条贱命死不足惜，求姑娘救救我家娘娘！”
　　胡拂衣微讶，却还是和颜悦色的拍了拍他：
　　“你倒是真心待她，怪道你家娘娘临死前还念着你。只是你家娘娘已无生念，强求不得。逝者已矣，你若真感念她，倒不如遂了她的心愿，好好的过日子。”
　　小福子似是不敢相信，半晌却是恍然。他松开手，颓然跌坐在榻上。
　　“狗皇帝！”
　　小福子目呲欲裂，几个字几乎从牙缝里咬出来。程家满门抄斩一事，他虽尽力隐瞒，却仍躲不过风言风语。后宫妒恨者不知几何，多少人盯着看着等着候着，自会想方设法的让她知道，唯恐她在一无所知的平静中平安产下孩子。然而后宫嫔妃固然可恶，最可恶的难道不是那默许的九五之尊么？他只恨自己当时头脑一热撞死御前时，竟没有想到去撞死那狗皇帝。小福子一时之间又怒又悔，仇恨逼红双眼恨不得立时杀到宫中，却突然发现自己分毫也动弹不得。
　　胡拂衣掐了个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倒不急着离开了。
　　“你不过一个普通人，从小做些伺候人的活计，在宫中时最多也不过撞死在御前，现如今贸然冲过去怕更是连宫门都进不去。皇城之气运连我也无能为力，你竟妄想单枪匹马去为你家娘娘报仇么？现如今，你已经不是个残缺的奴才了，你家娘娘只希望你如寻常百姓一般生活，也没有指望你为她报仇雪恨，你无须多想，便安享半世人生，如此不好么？”
　　“姑娘非寻常人，小福子心里明白。小福子虽只是个奴才，随娘娘十数年走下来，却早已是与娘娘荣辱与共了。没有娘娘，小福子可能早就不知道死在宫中哪个井里了。如今，娘娘她活不下去了，小福子如何能安心的活着，去享受什么平安喜乐？小福子去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娘娘讨个公道，就算是死了，也好在黄泉路上再与娘娘同行。”
　　小福子神色郑重，胡拂衣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胡拂衣只觉得，凡人可真有意思。拼命去活着，却又能慷慨赴死。经常不自量力，却意外地不让人讨厌。
　　半晌，她收了术法，拂袖转身。
　　“也罢。随你去吧。”
　　小福子没有再说话，沉默的立在原地。胡拂衣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头道：
　　“你家娘娘将死之际求我将她孩子带出来，她说这孩子怕是程家唯一的血脉了。你可要看看？”
　　小福子猛然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娘娘的……孩子？！”
　　胡拂衣点头道：
　　“是啊。你家娘娘用自己的命换了两个愿望。一个是你，另一个便是这孩子了。你家娘娘还写了封血书，要这孩子从此背负程家血脉，勿忘家仇。我本想将她托付于你，不过如今看来怕是也不能了。想来你家娘娘也是真的可怜，这两个意愿，怕是都难达成了。”
　　胡拂衣大袖一挥，便抱出了一个婴孩。襁褓中的孩子睡得安稳，胡拂衣将孩子抱给他，小福子仿佛做梦一般接过来，恍惚的问：
　　“这孩子……可有名字？”
　　胡拂衣想了想，摇头道：
　　“你家娘娘倒并未与她取名字。”
　　胡拂衣来回走了几步，眯起眼睛，似乎忆起了什么，一时之间神色有些复杂，似是唏嘘，又或许是可惜。半晌，她轻声道:
　　“我与你家娘娘初识时是个满月的晚上。她迎着月光走过来，倒真是出水莲花比性灵，三生尘梦一时醒。这孩子恰巧也生在一个满月的晚上，不如就叫月君吧。”
　　胡拂衣回了回神，看到小福子抱着孩子转头看她，便仿佛确定什么一般，胡拂衣重重的一点头，道：
　　“嗯。程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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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mmm怎么觉得越写文风越粗糙了呢。。。。(ノ#-_-)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