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樱花散落时》渊楽

7、欲放

　　正值午间，树木的影子被投成一团。绿叶被镀上金边，灿烂的光点在空中闪烁。
　　少女审神者却神智恍惚，默然地坐在庭院的走廊边，霸占了老年组的偷懒位置。她机械地随风扭动着脑袋。而在她的不远处，从农田里回来休息的三人也默然地坐下。
　　即使把这作为一幅静止的画，也缺少了生气。
　　“他们这样子多久了……”屋中的短刀躲在门后小声嘀咕。
　　“从审神者下来算，她已经这样子坐了一个上午了。”
　　“……这个时间点偏偏鲶尾哥去远征了，有没有人去跟审神者搭话呀？”
　　“要不退吧？”
　　被点到名的五虎退害怕地抱紧了怀中的小老虎，说话结结巴巴，“不，不行……我做不到。”
　　“为什么审神者会从楼上下来啊！”有人小声抱怨道。
　　事情的起因倒是特别的简单。樱之宫春花睡醒之后本想推开窗就和姐姐聊聊天，度过平淡而幸福的一天。但是没想到樱之宫樱沉思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教起来，“春，你不能老是待在这里。”
　　女子眉头微蹙，黑玉般的眼睛中流露出担心。
　　“你应该去找朋友们玩吧？”
　　“可是那个……”
　　“即使鲶尾不在，你也应该有其他朋友吧？不能老是宅在这里。”
　　樱之宫春花颇为委屈地低头。本来留到脖子上方的头发不知何时长长，已经垂到了肩膀。细细的头发丝搭在身上，细细的瘙痒难耐。
　　“我只需要姐姐就够了……”少女无声地说。
　　但是对面的女子却仿佛听力过人，她握紧了手，仍由指甲刺痛手心。
　　“那么——”她温柔地微笑，嘴唇轻启。
　　“就舍弃姐姐吧。”
　　“什！！”
　　“如果我是春的姐姐，我一定会希望春能交到很多好朋友，而不是被姐姐拘束在家里。”女子突然站起身，推着挤着，把樱之宫春花赶到门外。
　　“今天到晚上，春就好好在外面玩吧。”
　　门毫不留情地被拉上，在震惊的樱之宫春花眼中倒影出来的只有如铁壁一般的门。
　　以前也确实是这样。每逢休假日，樱之宫樱就会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把春花赶到外面，不论她怎么反对，樱之宫樱从未改变过想法。
　　“……我只需要姐姐。”樱之宫春花站在门外，孤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她又一次重复，倔强地一遍又一遍说道。投下的身影此刻像极了孩童寂寞地蜷缩起身子。
　　她没有能找的“朋友”，只随随便便地寻找了一个角落，干坐着耗时间。
　　阳光看久了刺得眼睛只能看到白光。樱之宫春花不适地眯起眼，把视线转到了不会枯萎的樱花上。
　　自从赏樱之后，审神者的灵力就一直为各种各样的植物提供养料，樱花也好，树木也好，已经永远不会衰败。同时，审神者上不时增加的伤口也无法得到痊愈。
　　“樱花很美吧？”三人组的其中一个人开口了，“天空也很空明。”
　　“世界若无纷争，能持续这短暂的和平，倒是极好。”
　　樱之花春花被太阳晒得晕乎乎的脑子缓慢地运作起来。她瞟了一眼三人，“现在请别说话，有事就滚。我不想和你们说话。”
　　“是想复仇吗？”最小的孩子开口。
　　“现在提这个词只能让我反胃，闭嘴安静。”她颇为冷漠地回答道。
　　气氛在隐隐的针锋相对下倒是有一丝丝的和谐。
　　“那边是不是要变成厌世四人组了……”乱藤四郎担心地探出脑袋，他似乎还能看到那四个人背后具现化的黑色的阴沉气息。
　　所幸那几把刀剑并没有再开口，樱之宫春花勉勉强强地接受了事实。她闭上眼，尽量不去想刀剑，非自然的风吹过，扬起了尘沙。
　　“我不明白，明明在最开始的时候说过要‘折断’吧？这不是复仇吗？”没有什么表情的小孩问道。
　　唧唧的声音一下一下啄耳膜。这里有鸟，虽然很烦，但是姐姐一定会很喜欢这种生物的。
　　“审神者想向我们复仇吗？”
　　鸟叫果然好烦啊。
　　“那治好我们，复活樱花，举行宴会……”
　　“不要再说些令人反胃的话了。”她强硬地打断。
　　小夜左文字像是仍旧不明白。他像继续问点什么，却被宗三左文字轻轻地拍拍头。
　　“笼中鸟除了笼子又能飞到哪里去呢？能击碎天空的翅膀早就已经无法承受风雨了。”他意味不明地感慨。
　　樱之宫春花凶狠地瞪过去。
　　男人却丝毫没有计较，“天空对谁都是蓝青色的样子……”
　　“无论是笼中的鸟还是飞翔的雄鹰，弱小的强大的，天空一视同仁。”
　　宗三左文字转过头，黑色的丑陋的纹路在他右边的脸上盘横交错。可能是被谁治疗过，那纹路的颜色很淡，却仍能看到以前的影子。
　　“我们等着折断的那天。”
　　樱之宫春花闻言，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愤怒的神色。她平静地望向院子里的死寂的水。没有任何生灵的水映出振翅的白鸟。
　　三位刀剑付丧神此刻噤声。午后的太阳照着这里的阴沉四人组，像是要驱散他们身后的迷雾。
　　等到鲶尾藤四郎回来的时候，红色的晚霞正被黑墨侵染。还没来得及放松，就被弟弟们拉住了衣袖。
　　“鲶尾哥，这边这边。”他们兴致勃勃地拉过他，往庭院方向走去。
　　他一路磕磕绊绊地带着走，在走廊的转角处，露出的狭窄的视野中，他看到了少女不耐烦的脸。
　　“审神者怎么在这里？”
　　“是萤丸！他出征回来之后说正好给审神者看个东西！”乱藤四郎嘿嘿地笑出声，“正好我们也想感谢樱花。”女孩外貌的付丧神兴奋地转了圈。
　　黑乎乎地黏成一团的灌木丛间一点一点地绿色的荧光忽暗忽亮。
　　从小就在城市里长大的少女屏住了呼吸。
　　荧光渐渐聚拢，汇成了绿色的银河。它奔腾，在少女的眼前流动，照亮了黑暗的角落。
　　萤火虫本应在盛夏出没，但在这个神奇的空间，不属于任何时间的本丸，像是汇聚了奇迹。月下的樱花树，树下的萤火虫。
　　陌生的男声们开始歌唱。稚嫩但又动听的声音。
　　樱之宫春花甚至还无法认出刀剑们的名字，但是当歌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疏离仿佛都被打破。
　　短刀们从树上跳下，与萤火虫共舞。
　　在这歌声之中，鲶尾藤四郎摇摇头，“还真是输给他们了。”
　　审神者像是被吓坏了。她不自在地往后缩起身子，不知所措。她习惯以鞭子待人，也习惯别人以牙还牙。而此刻当人不再在意鞭子，笑嘻嘻地递给糖，她就不知道做什么了。
　　鲶尾藤四郎静静地融于黑暗之中。在审神者的目光掠过时，他对她露出微笑。头发乱糟糟，衣服上落满灰尘，这样的他却在暗中无比的显眼。
　　火花在黑暗中转瞬消失。在短刀们的歌声中，绮丽的花朵在天空绽放。落下的花火如同流星陨落。
　　一下子，短刀们也被烟火吸引，他们兴奋地张大了嘴，欣赏这场盛宴。
　　在烟火的照映下，鲶尾藤四郎的眼中似有点点星光。
　　“审神者大人，这有没有给你留下快乐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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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高二生报道。过两天就差不多要升成高三了，时间还真快。
春妹这次晒太阳晒得很慵懒，她自己的心理也处在一个很复杂的位置，按理她会跟他们单方面吵起来……
宗三其实在安慰春妹。“无论怎么样天空都会包容你，折断吧，不要怕。”这个样子。他的暗堕也是樱姐处理的。
接下来的进展就是飞了(。)文里并没有明确提出时间点，但其实过得也挺久的，这点感受很重要。
鲶尾在撩春妹(。)心疼春妹。她之后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