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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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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休后，百芝荌和张婶头戴大号竹编帽，盘腿坐在院子里忙着切茄子和萝卜。每年夏季，各家各户基本上都会在院子里铺一张大大的帆布垫子，把一袋袋蔬菜瓜果倒在中心后，每人配备一把刀和菜板。咔咔咔，蔬菜被人按倒，被切成一条条，摊开在四四方方立体式的渔网内，被挂到阳光直晒的地方，直到水分蒸发变成干瘪瘪。
百芝荌刚挂好新的渔网坐回自己的位置，张婶摘下竹冒，擦擦鼻尖的汗滴，开口道：“芝荌，我跟你哑叔打算十一月中旬回趟老家。”
“老家？有什么事情吗？”
百芝荌暗想，去年十一月份张婶出过门吗？
张婶轻拍自己的膝盖，详细道来：“我们出来也有七八年了，该是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人生活。”
“张婶。一定要回去吗？”
百芝荌有点舍不得，张婶夫妇是逃离老家的人，回去了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徒劳辛苦。
张婶低头继续切萝卜，过了一会儿回答道：“老太太说了，我们俩要堂堂正正的回去见见老家人。而且，不管怎么说，那里有我们俩的根。”
百芝荌也不多说什么，又拿起一根大萝卜，用刀先分成两段，均匀的切片，再切成一条条。只见三四分钟内，拜拜胖胖的大萝卜变成一摞萝卜条了。
“那我现在就给您俩订票吧。”说着，百芝荌从一边拿过手机，打开应用程序，进入选票界面。
“要上午出发的吧？”
张婶也倾身贴近百芝荌，“对，应该是上午十点多的那趟，嗯，嗯，对，就是这个。”
“嗯，好的，两张软卧。”
“哎哟，不用，软卧，硬卧就行。”
张婶拦着百芝荌付款，她一扭身，页面显示支付完成了。
“您俩都行动不便，而且要睡一晚，当然得休息好了。张婶，我有点渴，想喝酸梅汤。”
“唉，唉，好。我待会儿给你钱啊！等着。”
张婶明知百芝荌是故意的，可也只能连忙起身进入厨房，怕她真是渴了。
“唉，张婶和哑叔想回去，应当是原谅了那些人吧。”
看着张婶匆忙的身影，百芝荌感叹一句。
宋大奶奶回答：“原谅，不是原谅别人，而是放过自己。百姑娘也不说，恨和执着是一样的吗？”
“是啊。可惜，有些人不懂。”
说着，百芝荌起身，拍拍裤脚，伸伸懒腰，接过张婶递过来的酸梅汤，好爽地一口干了一大杯，让旁边的张婶看得都快踮起脚步。
“慢点，慢点。冰箱里还有好多呢。”可别呛着了。俗话说，被水噎着是没有良药的。
但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STOP.给我留一口。”
陈小晨，蹦蹦跳跳地进来，大声呼喊，百芝荌被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 …”
张婶听着百芝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恨不得赶走陈小晨，又不敢轻易拍打百芝荌的背部，急的团团转。
“哎呦，哎哟，小晨啊，你呀你，哎哟，芝荌，怎么样？”
“啊，怎么办？怎么办？”
陈小晨也急了，见百芝荌双眼通红，留着眼泪，难受地抓着自己衣领，她都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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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陈小晨为下午的事情赔礼道歉，邀请百芝荌到百货大楼喝杯咖啡，实则是想拉着她一起逛街。
“今天要买什么？”
扶梯上，百芝荌问有些闷闷不乐的陈小晨。
“没什么可买的，就是来逛逛。”
陈小晨兴致不高，却一下扶梯就拉着百芝荌直冲冲到高端品牌女人专柜，要售货员把展示柜中心位置的高跟鞋给她试穿。
百芝荌耳朵一动，听到了宋大奶奶告诉她的秘密。
“今早，陈家母女俩吵架了。”
了然于心，百芝荌能猜到陈小晨和妈妈吵架的核心问题是什么，也就不再多说额外的话，走到陈小晨身边赞美她出众的眼光。
“哇，鞋子真不错，颜色亮，皮质好，跟也是你喜欢的五分，让你看起来更美丽。”
一边的售货员立马跟上，夸赞道：“是啊，这鞋子可算是找到主人了。这双鞋是我们店推出的新品，是昨晚到的货，正打新品九折活动，非常合适。”
陈小晨也面露微笑，来回走几步，问百芝荌：“真的好看吗？”
百芝荌能说什么，“当然。非常好看。穿着舒服吗？”
“嗯，挺适合的。要不你也穿别的颜色，试试？”
陈小晨的提议惹来售货员的发亮的眼光，明明白白地表露出“我的提成到账了。”
“呃，不用了。我再看看。”
如此，百芝荌尽心尽力当搬运工，绞尽脑汁哄陈小晨开心，七层的百货大楼都逛完，两个人四只手都挂满了购物袋，终于能坐下来喝杯咖啡了。
“想说说吗？今天为什么敞开钱包大肆消费？”
百芝荌抬着下巴直指那些占据一方的五光十色的购物袋。
“没什么。就是，就是不高兴。你说，为什么家人说什么，比外人说的更伤人呢。”
说完，陈小晨低头了。
“因为，你更爱护家人啊。”
百芝荌想也不想回答，“小晨，因为，你妈妈爱你，你也非常爱妈妈。你希望妈妈能支持你所做的决定，可你妈妈早就清楚地‘看见’了结果。所以，想阻止你，想让你免于痛苦。”
陈小晨的表情瞬间变得更糟糕了，质问道：“是不是你也早就‘看见’了结果。”
“嗯。我也看见了。”
既然陈小晨自己问出口，那百芝荌也不否认，“结果很糟糕，你想象不到。”
两行泪如信号一般划过陈小晨的脸颊，她再也抑制不住，追问：“我会死吗？”
百芝荌长长叹了一口气，“小晨，你跟甘承的爱情不是那么坚定。你累，他也累。人不能依靠回忆执着于爱情，结婚更要看清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