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元店老板日常》那抹经典香芋

15、逝世

　　庆功宴的最后一轮，百芝荌似醉非醉。

　　只见脸颊微红，嘴唇泛红，眼神却炯炯有神，撸起袖子，踩着凳子，举杯大喊：“来，干杯！”
　　“不了，不了，百少侠。饶了我们吧。”

　　“对啊，对啊，我们喝不了了。”

　　“我们下次再喝，下次。”

　　唯一清醒的姜禾艺看着一桌九十个男子汉光着膀子，敞开腰带也喝不过百芝荌，丑样百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夺过百芝荌的酒杯，把她拉扯到凳子上。

　　“大家伙儿，我们今晚就到此结束。有异议吗？”

　　姜禾艺一出声，东倒西歪，抱酒杯装睡的腾地一声站起来，大喊：“回家喽！”

　　顷刻间，前脚你一杯我一杯的同村朋友，后脚走了干净，只有站着的姜禾艺和仍然在席位里的百芝荌。

　　姜禾艺轻轻地推了门把手，走到百芝荌身旁，一手撑着她的椅背问：“你怎么了？”

　　百芝荌眯着眼睛，嘴角一歪：“哼，我也要回家。”

　　不高兴地嘟囔一句，自己仰头喝完，把酒杯用力的贴到桌子上。

　　可是站在自家院子里，百芝荌怎么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悲伤。尽管，黑灯瞎火，天色也黑，看不清院中的东西，但是，自己生活的地方，怎么能忘记掉一地一角里发生过得往日回忆。

　　西边葡萄架下，每年她和外婆都会支起蚊帐，一边赏月一边吃月饼，喝小酒。

　　东边大太阳伞下，她和外婆喜欢放把摇椅，睡午觉。

　　窗户前面放着，儿时外婆亲手给她制作的一个长凳，长一米半，宽一米。小时候，她很喜欢趴在那里写作业，也是午睡的地方。长大了，她喜欢把它当茶几，还配了几个小木凳。

　　院子中间，小红砖围起来的小水池内，外婆喜欢在那里洗菜、洗衣服。

　　屋檐下粗粗的挂衣绳，是她十八岁的当天拉起来的，外婆说，她长大了，可以立起来了。

　　撩起门帘进屋，留有一盏温暖的橘黄色高挑台灯，是外婆送给她的二十岁礼物。

　　百芝荌一步一步，努力的压制将冲垮自己的悲愤，一点一点，触碰随处可见的物品，每一件都能连起外婆的身影。

　　“唔~”

　　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百芝荌瘫在门后，捂着嘴巴大哭。

　　**

　　庆典结束后的第三天，下午两点左右，百芝荌拉着外婆的手，趴在床沿。姜禾艺和陈小晨也陪着她留在房间内。

　　外婆从昨天午饭后陷入了昏迷状态，村里的医生来看过，说准备后事。村长夫妇听闻消息也赶来，留在前院召集村里中年人。张婶和哑叔则去购买丧事需要的东西了。

　　安静的房间内，秒针移动的声音显得那么急促。

　　百芝荌再一次擦掉流出的眼泪，想亲一亲外婆的手背时，外婆醒了。

　　“外婆。”

　　“唉。小荌啊。我们不哭啊。”

　　看着回光返照的外婆，姜禾艺和陈小晨转身离开了。

　　“小荌，我要走了，不能再陪你了。往后，你就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多爱护自己。一定履行好自己背负的职责，要勇敢攻克困难。家里的事，我给你张婶和哑叔留了一封信。其余的，你看着办。我相信，小荌一定会做的很好。”

　　“嗯，嗯，唔。”

　　百芝荌连连点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你让村长进来吧。”

　　外婆的吩咐，不敢不听，宋大奶奶的话也不敢不听。

　　“百姑娘，小媒婆只是想让你转身。”

　　百芝荌深吸一口气，露出最甜美的笑容，撒娇道：“外婆，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外婆，谢谢你，把我养大。我……外婆！”

　　守在院子里的大家只听一声悲鸣般的哭声，齐齐站起身注视外婆居住的方向，低头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