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对及川彻的执着》彻明子

2、告白

　　枢木水原不是喜欢雨天，她开始怀念起早上新鲜的空气来，这让她有点烦躁，但最让她不舒服的是差点就被别人揭开了自己藏在心底里的秘密。

　　那时候她在门庭慢吞吞地换好鞋子，正准备撑伞走人。

　　“喂，前面的短发妹。”一声张扬而且没有礼貌的叫唤，水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身后的人呆滞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你是坐在我前面的那个同班的短发妹把，手机借我用一下。”身后的那个女孩子，拥有一头耀眼的金色头发，马尾辫扎得高高的，一只耳朵上戴着黑色的简约小耳钉。水原一看那种女孩子就知道是运动类型的。

　　金发妹看见水原没有任何反应，又开口说话：“我是坐在你后面的赤井希子，还有，如果不想借我手机就吱一声，同意借给我呢，也请吱一声，谢谢。”末尾的谢谢被她拖成了老长老长的音。

　　枢木水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你。”说完，背对着她，抬头看着屋檐上滴下来的水。希子看了一眼水原手机挂件上的排球，并没有说什么。

　　水原对赤井希子的谈话内容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只字片语还是溜进了她的耳朵，大概就是叫男朋友来接吧。

　　一排鞋柜后面传来男生的打闹声，水原敏锐地察觉出那个熟悉的声音，尾音有时会变得十分吊儿郎当，那是让水原很困惑的声音，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开始不明白这个人认真和开玩笑的界限了，似乎这二者之间只是存在着一个灰色地带而已。水原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看见及川彻正安抚着生气的岩泉一。

　　“欸——原来你喜欢及——唔。”赤井希子的嗓门很大，引来了许多人的视线，水原听到了那个在大庭广众之下绝对不可以提及的音节，颤抖了一下，她立马跑过去捂住了希子的嘴巴，轻喘着气，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希子比她高半个头，水原的动作，使希子强迫做出了半蹲的奇怪动作。

　　时间似乎就这样停止下来了，水原慢慢抬起头，她觉得空气似乎变得灼热了许多，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过来了，好难受，她从前就不喜欢大家的视线，一在大家的注视下她就容易紧张，水原觉得背后出了汗，然后她突然撞到了及川彻的视线，在看到他的瞬间，她就把眼睛不自然地移开了。及川彻的眼神不同于小学时温柔的眼神，而是和大家一样，有些冷漠但是多了几分好奇。

　　这时，希子挣脱开了水原的束缚：“干什么啊，不就看了一眼你的相册吗，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水原开始语无伦次地说着话，两只手紧张地抓着裙摆，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着希子：“你怎么这么没礼貌，随便就乱翻别人的东西的吗？”

　　“你这个相册啊，名字叫月亮，里面装的全是那个人，哇塞，实在是太浅显易懂了。”

　　“还有啊，这年头的女孩子喜欢用的挂件都是些可爱的小挂件，就你这个啊，哇塞，居然挂了一个小排球啊。”

　　水原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我就喜欢。”生气地撑起伞跑走了。

　　“欸！等等啊。”赤井希子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水原，“哎呀，怎么跑这么快啊。下雨天蹦蹦跳跳地跑可是会弄脏自己的哦。”

　　希子小声地嘀咕着：“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学校里喜欢及川彻的这么多，鬼知道你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啊。”很多女孩子对及川彻的评价都是帅，但是呢，她们的那种喜欢就像是对偶像的崇拜一样，那些女孩子很多都有了自己的男朋友了，而及川彻就是躺在手机里供人欣赏的照片。

　　希子转过身，看着及川彻对女孩子们露出标准的灿烂笑容，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嗯？刚刚那个女孩不是深田吗？”岩泉一顺着森谷打伞的方向望去。

　　及川彻听到那个名字后，瞳孔上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垂下眼眸，打开鞋柜，许久才说：“应该是吧。”

　　及川彻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抱着排球，他在岩泉一撑伞的那一刻突然把伞沿压得很低，像是故意遮挡一下自己的视线，然后，抬起眼眸看向那个慌张得像是在跑的黑发少女，溅起小小的水花。看着那个女孩，总会想起水原对他的告白，那种不算是告白的告白。

　　他不确定地感觉到水原的喜欢，是早在小学的时候，岩泉一总是会说他观察太过敏锐的话，实际上，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非常迟钝，那些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接受的失败上，总是在一眨眼之间就成了定局，有些时候自己都有一点害怕了。

　　对水原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一个很普通的女孩上，她很懦弱。小学时，他记得水原起立回答问题的声音，总是要在老师的提醒下才可以大起来，而且总是磕磕绊绊的。

　　然而，他不知道她最后一天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那时的及川彻被吓得不轻。

　　分别的日子，留下了五个人值日，其中就有枢木水原。

　　夕阳照得教室宽敞明亮，还有一丝黄昏和分别的气味弥漫在教室里，那种快要结束的疲倦感他永远忘不了，夏日的烦躁与炎热混杂在一起。一尘不染的教室里，在回过神来后就只剩下及川彻和枢木水原了，干净的课桌泛着光，男孩专心致志地整理着什么东西，发出磕磕碰碰的声响。

　　那时的及川彻听见了一阵如同上战场的脚步声，他有些好奇，无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水原，发现水原的面部表情十分严肃，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双手紧紧握住背包带，女孩的视线一与他相撞，她就慌张起来，走着走着，自己都动摇起来，最后换成了跑过来，啊，想起来了，她跑过来的眼神超级坚毅地盯着他看，而且表情都有一点点小夸张。

　　她抓住了及川的手，抬起头来盯着比他高了一些的及川彻的眼睛。及川彻的眼睛里略过了一丝慌张，但是在顷刻间转瞬即逝，他像是不服输一样用十分认真的目光注视着女孩，始终没有移开视线，及川彻总觉得这个微微颤抖的女孩子好像要说什么重要的话，就像是离别之前最后的话语。

　　干净的阳光照在女孩微红的脸颊上，刚劳动完，女孩的刘海被薄汗粘在额头，有些凌乱，美丽的蓝色眼睛闪动着的喜爱之情与坚毅， 三秒过后，水原张大的双唇开始紧张地颤抖，连相握的手都开始抖了，最后淡淡的红晕渐渐攀爬到脸上。她没有说话，一下子就跑开了，只留下脚步声与裙摆的摇曳声。后来他想回过头来冷静地整理书包，但是被握过的右手还是出了点汗，伴随着丝丝如同触电的感受微微摇动着，女孩子的手稍微有点小。

　　现在的及川彻不知道对深田抱有的是什么情感，只是看见一个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的女孩子，感觉到了亲切还是安心但不是喜欢的模糊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