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坊》苦橙布丁

4、一号梦境（3）

　　潘流千抬头看向从门外，突然感觉眼前一片白光。他晕晕乎乎地眨了眨眼，还是不敢确认眼前眉眼带笑、身着精贵的女人是赵心悠。身旁的陈树拍了拍潘流千，然后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今晚重逢是始料未及的，可潘流千总在脑海里幻想和赵心悠再次相见会发生些什么。可潘流千想不到，他抬头盯着赵心悠的双眼，视线随着赵心悠转动的时候，赵心悠的双眼没有一丝晃动。她平静得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潘流千一样。
　　赵心悠身旁的男人搂着她向他介绍赵心悠的时候，赵心悠却伸出了手说道：“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就像当初初见时赵心悠伸出的手一样，赵心悠每次都把握着对话的主权。潘流千的埋怨和疑虑一瞬间吞进了肚子里，只好眨巴着眼睛扯着笑脸点了点头。
　　潘流千望向赵心悠，望着那个举止抬头间展现着自信的女人，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尽管她曾经稚嫩的脸上布满了精致的妆容，可她的眼里泛着的傲气和稚气竟然一直保留地毫无改变。潘流千有些措手不及，为何如今再看到赵心悠在酒桌上和其他男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心中还是没有一丝厌恶。潘流千突然想起了怀孕在家的妻子严煦，可是严煦甜甜的笑容却在他的心中只闪过了一秒，或许还没有一秒钟。潘流千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赵心悠身旁的老男人抚摸着赵心悠肩膀的粗糙的手转移了。
　　陈树搓搓有些冰凉的手，然后拉着神魂颠倒的潘流千进了卫生间。
　　“潘流千，你不会还在心里记着赵心悠吧！”陈树使劲摇晃着潘流千的肩膀，“你到底算什么男人啊！你到是想想你家中有孕已经七个月的妻子啊！”
　　潘流千起初任着陈树摇晃着自己，然后突然轻轻甩开了陈树的手。“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件事可不、不怪我，要怪就怪上天造化弄人。你打从一上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严煦了是吧？”潘流千抬头冷笑了一声，瞪大了双眼，“你说这是不是造化弄人？”
　　他们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互相碰了碰酒杯，然后笑着一饮而尽。
　　酒宴终于结束了，潘流千刚准备打电话给代驾司机时，突然看到严煦给自己发来的短信。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可能要先睡了。锅里有温好的醒酒汤，你回来记得喝一点啊。晚安。”
　　潘流千看完这条短信后，总觉得自己心口被石头堵住了，那种沉闷地无法喘气的感觉。潘流千有些埋怨，如果当初没有赵心悠的出现的话，他和严煦的生活是否就能走上正轨，永远不会偏离轨道。可他想了想，却更希望当初可以在那个午后紧紧拉住赵心悠的手。
　　潘流千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坏。让他停止这些幻想的是赵心悠在他耳边的声音。
　　“和我去喝一杯吧，流千。”
　　潘流千几乎没有反应余地地点了点头，然后不禁跟随着赵心悠的脚步。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我，我过得还不错。”
　　“你有想我吗？”
　　“我结婚了。”
　　“那你发个短信给你的妻子吧，别让她担心了。”
　　“好。”
　　“谈谈关于你的故事吧。初二那年你去了哪里？”潘流千拿起手边的伏特加，抬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流入他的喉咙里。潘流千突然得到了一种慰藉，虽然仅仅是坐在赵心悠的身边。可也足以让他可以想起十年之前，他们同桌时的短暂时光。
　　“我今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这些年的故事的。很高兴你愿意成为这个倾听者，谢谢你。”
　　赵心悠歪头开始倾诉，潘流千听完以后却抱头大哭。
　　耳边播放着《天真有邪》，一句“有种成熟，名叫坠落凡尘。”就印刻着这些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