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很聪明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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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车停在医院外面。
他们一前一后下了车，桃舟在生气，不想再掺和他的事情了，转身又想回车上。
信芳隽没有拦她，只是看着她的背说：“小舟，我回学校看过你的画，被挂在艺术馆了呢，真棒！”
桃舟转身诧异地看着他：“你去看了？”
她的画挂进去的时候他人在英国，她只随口跟他提过，也知道让他特地回来看不现实，所以再没说过了。
谁知，他还是记在心上了……
他温和地笑：“于老师说，你是他带过最有灵性的学生，可惜……转不过弯来了。”
她看着他的笑容，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
他说：“小舟，你不该为了我放弃画画，你是喜欢的，不是吗？”
桃舟当然不会承认，依旧冷着脸：“不是。”
信芳隽看着她，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她喉头一紧，抬手捂住他的眼睛：“你不要这样看我，很讨厌。”
他把她的手抓下来：“小舟，事到如今，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培养，你做同妻的想法。”
“那时候我的意思其实是，小舟你那么好，我如果能喜欢上你就好了，那我就能跟你结婚了，然后，我们肯定能很幸福的，可是偏偏，我这个坏人，喜欢的是男人，偏偏那个讨人厌的任西林要让我喜欢上他，我只是很希望，我能喜欢上你，因为，小舟，我真的很喜欢你，作为一个人来说。”
桃舟盯着他认真的脸，眨眨眼睛，逼退一些情绪，执拗地看着他问道：“所以，我是很好的对不对？”
他重重地点头：“嗯。”
“比任西林还好，对不对？”
他又点头：“好多了。”
“你不喜欢我是你的问题，对不对？”
“对，是我有问题。”
桃舟点点头：“我也觉得，所以，不许你给我发好人卡。”
他没忍住笑了，揉揉她的头：“我哪有。”
“他来了。”她看向他身后。
信芳隽转头，看见有个身穿病号服的人正从灌木丛里爬出来。
那人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然后分辨了一下方向往这边走过来，走了没两步，又停下了。
他看见他们了。
信芳隽也看着他，桃舟则看着信芳隽。
“喂，信芳隽，”桃舟喊他，“我话还没说完呢。”
信芳隽回头：“什么？”
桃舟说：“你骗我侄女跟你结婚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完呢。”
“我事先不知道她是你侄女，而且，我哪有骗她……她，知道的……”他无奈。
果然……
“她虽然是自愿的，也还是因为你，这锅你甩不掉的。”她说。
“……那怎么办？”他眨眨眼睛。
她说：“所以，你不准再骗女人结婚了，我会时刻关注的，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全世界，你喜欢男人，是骗婚狗。”
他张嘴，还没说话就被打断：“没有其他选项了！”
“然后现在，赶紧把那个讨厌的家伙带回病房关起来。”她看着任西林说。
“我马上就把他关回去，你先上车。”他帮她把车门拉开。
她坐上去，关了门。
司机开车之后，他才转身向正看着他的男人走过去。
“信芳隽！”
他转身，惊讶地看着桃舟下车跑过来。
“我很聪明的你知道吧？”她气喘吁吁，拉住他的衣袖。
他眨眨眼睛，没明白。
“我很聪明的，”她解释，“所以，我就算年少的时候，也没有无知过。”
他想起中午她跟北罗说，谁还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
她说她没有。她很聪明，所以就算年少也不无知。
年少的时候喜欢他，不是无知，是认真的。
他摸摸她的头，说：“我知道啊，小舟，一直都很聪明。”
“就这么多事，说完了，我走了，”她说，“这回真走了。”
“嗯，”他俯下身抱住她，“路上小心。”
她捏了捏拳头，想冷漠一点，但还是没忍住回抱了他，声音颤抖又坚定地轻声说：“会的。”
他松开，微笑着看着她：“那就好。”
司机已经把车倒过来，停在桃舟的身后。
桃舟的手松开他的衣角，两个人便彻底分开了。
任西林也从震惊中走过来，沉默地站在信芳隽的身后，看着桃舟。
桃舟也看向他：“任西林，你昨天看错了。”
信芳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下意识地转头询问地看向任西林。
看到他的反应，桃舟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上前一步，挎住信芳隽的胳膊，挑衅地看向任西林。
任西林看过来的眼神一下子就带上防备，甚至身体已经微微前倾，是上来抢人的架势。
她噗嗤一笑，松开手：“这种沉不住气的小鬼，你就慢慢跟他磨吧。”
信芳隽叹了口气：“比起幼稚，你们俩难分伯仲。”
“呵，男人，”桃舟冷哼一声，转身上了车，“就不再见了。”
任西林在信芳隽无声的压力下，还是上前道：“谢谢你。”
他上前一步之后刚好和信芳隽并肩站在一起，桃舟这才发现病怏怏的任南风竟然还比一米八的信芳隽高上一点。蓝白条的病号服在他身上竟然看上去异常清新，即使和一身西服的信芳隽站在一起也不显得黯淡，两人的画风十分和谐。
桃舟移开视线，冷淡地说了一句不用，便叫司机开车离开。
她怕再看下去，她都要粉这对cp了……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有时雨……”
桃舟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手机铃声响起来。
是小凯。
“桃老师，你忙完了吗？”大约是后台很忙，他身后是各种各样的叫喊声。
桃舟看了一眼窗外：“快要到了，堵在附近红绿灯了。”
他松了口气：“那就好，都四点半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不会的，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那边只能听到嘈杂的声音，桃舟看了一眼屏幕，又放到耳边，正准备说话，那边已经换了一个声音。
“桃舟。”
“......”桃舟深吸一口气，“千，千玺？”
“是我，”他慢慢地远离吵闹的地方，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从西边绕道后门，进门之后往左边走，过了转角就能看见我。”
“你们不是应该在排练吗，不用等我的，我自己可以......”
“带你去后台玩玩，现在还有时间。”
“喔......其实我......”对后台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你可以不用这么麻烦，让我自己安静如鸡地去观众席吧！
桃舟还在犹豫要怎么委婉地拒绝，千玺已经冷声问道：“其实什么？”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这种活动后台是什么样子的，请务必带我参观一下。”
按照千玺说的路线进了门之后，果然看到左手边大概五米的地方有一个转角。
她走过去，看到长长的走廊上夕阳投下的橘黄色光影。
千玺站在光中。大约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半边脸被照亮，鼻梁在另一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画了淡妆，本就好看的脸变得更精致。
额头上又绑了第一次看见他时那个内裤边啊不头带。
桃舟看到很多现在年轻的小伙子都喜欢在脑门子上箍这玩意儿，总觉得欣赏不来，但是她又觉得千玺戴这个，还挺帅的。
她甩甩脑袋，然后才向他走过去。
“这是舞台服？”皮夹克下面还有一件歪着系在腰上的格子衬衫。
桃舟喜欢看日剧，看见这种打扮难免想吐槽日式非主流，可是偏偏，他穿着并不显得奇怪。而且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他穿着这一身跳舞的时候会有多帅。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又是连连甩脑袋。
千玺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我刚才在车上睡觉，扭到脖子了，活动活动。”
“是吗？”千玺挑起一边眉毛，并不很信，但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带着她往前走。
见她有点拘束，他主动挑起话题：“订婚宴好玩吗？”
果然她放松多了，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好玩，刺激着呢。”估计等会儿回家了更刺激。
“刺激？”他实在想不到什么样的订婚宴能用刺激来形容。
“对啊，可不就是刺激吗？”桃舟又忍不住想起她奶奶那张铁青又震怒的脸，越笑越开心。
千玺好奇地看着她：“那么开心？”
“当然开心啊，解决了一桩大事，开心着呢。”虽然说着开心，她的脸色却慢慢变得不明朗了。
“千玺。”她突然喊他。
“怎么了？”
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她说，“你跳舞的时候很帅。”
他哪能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轻咳了两声，用拳头挡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喔，我知道。”
桃舟并不在意他的冷淡，继续说道：“千玺你喜欢跳舞吗？”
千玺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
“跳舞对于你来说是重要的东西吗？”桃舟又问，“人生中不可缺少的那种。”
千玺这次想了一下，还是点头：“是。”
“这样啊……”桃舟笑了，“真好。”
千玺愣了一下，问：“真好，是说我还是跳舞？”
“是你啊，”桃舟拍拍他的肩膀，“千玺你一定不要放弃，觉得重要的东西，一定要好好......好好守护。”
虽然觉得守护这两个字太中二，但想来想去，还是这两个字最合适。
千玺看她表情严肃，也郑重地点头道：“我会的。”
他这样认真的表情让她觉得鼻子一酸。
“千玺。”她又喊他。
他听见她的声音突然变的有点嗡，还在想为什么，却听见她继续说：“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她觉得她现在很需要一个拥抱，充满正能量的人给的那种拥抱。
他愣住，就在她觉得这个要求不妥当开始打退堂鼓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把她一把搂进怀里。
少年的拥抱很用力，她其实被箍得有点疼，却一点都不觉得讨厌，也不想逃离。
她的脸搁在他肩膀上，两颗圆滚滚的水滴从皮夹克一路滚下去，没进棉质的衬衫。
“我没有扔掉。”
千玺没有听清，只觉得她好像声音气息有点不稳。
“嗯？”
桃舟手从他腋下穿过，把眼睫上的泪水擦干，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站直身体。
今天发生不少事，即便知道不妥，桃舟还是很感激这个拥抱：“谢谢你，千玺。”
“就这样？”千玺看着她说。
桃舟不解，抬头：“什么？”
一片阴影罩下来，她下意识闭眼，然后便感觉到右边眼皮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贴了一下，然后左边也是这样。
轻轻的，软软的，温热的。
她惊讶地睁开眼看着嘴角飞扬的千玺。
千玺看得出来心情是极好的：“要谢就要有诚意一点。”
她还没想到能说什么，就听见他轻轻笑了，声音也是轻盈的。
他说：“终于亲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我很聪明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