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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驱逐雪绣 ...

  •   雪绣满脸愕然地看着白德远,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她死死地抱住白德远的腿:

      “世子爷,奴婢怎么会去掐小姐?奴婢没有啊!”

      白德远冷笑出声,甩开雪绣的手:

      “那阿妩身上的伤痕从哪儿来的?”

      雪绣的心思急转,蓦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口不择言地道:“定是,定是这东厢的丫鬟们干得!不是奴婢干的,奴婢没有掐小姐!还请世子爷明鉴!!”

      雪绣垂着脑袋,额头贴地,一个个头磕得又沉又响。白德远却听不下去了,他转身冲着门外候着的朱庆道:

      “去把许嬷嬷叫来。”

      说完,白德远一撩袍脚,坐在楠木圈椅中,看也不看雪绣,只是扫了一眼玉竹和青竹:“你们自己和她分辨吧。”

      玉竹早就气得不行,偏偏主子在问话,下人们没得越过主子的时候,这时候白德远准了玉竹开口,玉竹半点儿也不含糊,对着雪绣就啐了一口:

      “见过主子把罪责放到奴婢身上的,还真是没见过奴婢把罪责推到主子身上的。小姐是燕国公府上嫡支嫡脉的小姐,值当因为我们几个奴婢说谎?”

      还不待雪绣反驳,玉竹又道:“我玉竹今儿个就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便小姐不说缘由把我们都发卖了,我们也是没有半个不字的,今儿个站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你且问问谁会说一个不字?”

      玉竹这话说得重,把雪绣说得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的确,这些丫鬟们要是真的对白妩颜有一丁点儿不好,白妩颜一句话就能让许嬷嬷把她们都发卖出去。

      侯嬷嬷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哪里轮得到这些奴婢去虐待白妩颜?

      这下,雪绣也有些慌了神。那白妩颜身上的青紫她也看得一清二楚,那这些於痕必定有一个出处,但是雪绣一万个确信自己没有掐白妩颜。

      此时雪绣就如同走进了一个迷宫一般,四面的墙都被封死了,竟然看不到一点儿出路。

      白德远见雪绣不说话了,冷冷的笑了两声,问:“你可还有话说?”

      雪绣欲言又止,一双妙目里蕴满了泪水,也不说白妩颜身上的伤,只对着白德远诉衷肠:

      “世子爷,我打十四岁就跟了您,如今已是十六个年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世子爷还奴婢一个清白,不要让奴婢出了这致静轩。”

      雪绣的声音哀哀戚戚,倒像是谁虐待了她似的,许嬷嬷在厚毡帘外听得心头光火,仍旧忍了一时之气,面上半点儿也不露出来。

      红杉跟在许嬷嬷身边,早就把今儿个早上发生的事情给许嬷嬷讲了一遍。

      红杉看不懂,但是记性却好,那个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儿,一字不漏全部都说给许嬷嬷听。

      许嬷嬷人精似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白妩颜故意的。可若不是雪绣上赶着往白妩颜身边凑,也没得落得这样的下场。

      认真论起来,雪绣是一点儿都不冤,那些个於痕可不就是雪绣自己弄得。

      白妩颜打小儿皮肤就薄,别说是用手掐,就是略略重了些,身上都会留下红痕,所以但凡是伺候白妩颜的人,就没有带首饰的。

      别看东厢一个个丫鬟大半都是用绢花,看起来素净又整齐,都是为着白妩颜的身子骨。

      那雪绣穿着华服带着首饰就去抱白妩颜,可不是抱一会儿就会把白妩颜身上弄一身伤?世子爷知道是知道白妩颜皮肤嫩,却不知道那些个细节,自然不会想到首饰上去。

      当真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多了,惹到小小姐这儿来,也不看看小小姐是不是个好蒙骗的孩子?

      白德远若是一个能够被雪绣说动的人,他也就不是白德远了。白德远这辈子,所有的温情和柔软都给了已故的母亲和妻子,剩下的不过是膝下的一双儿女,旁的人,白德远是一点儿心思都分不出去。

      任凭雪绣哭哭闹闹了一会儿,白德远不耐烦地叫了许嬷嬷进来,直接让五大三粗的婆子把雪绣拉了下去,还特意嘱咐许嬷嬷别在他身边放女人,没得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又害了白妩颜。

      待许嬷嬷带走了雪绣,致静轩终于清静了下来,白妩颜身上抹了药膏子,也就没那么痛。

      要说白妩颜的身子骨,当真是富贵人家才能养得起的,而且还得是一品富贵的人家,不然,单单凭这一身水做的皮肤,就能折腾死人。

      白德远走到白妩颜身边,轻手轻脚地摸了摸白妩颜的脸,温声问:

      “可好些了?还疼不疼?”

      白妩颜扬起笑脸,冲着白德远笑得一脸开怀:“爹爹吹吹就不疼了。”

      白德远唇角牵起温和的弧度,替白妩颜掖了掖被角:

      “爹爹打听到那上林女学现在已经放假,囡囡若是要去上学,怕是要等到开春。”

      白妩颜也不是急着上学,就是想找个借口来遮掩自己身上的才能,再者也是为了出去看看旁的人。

      白家这一亩三分地,白妩颜自然要看好,可是眼光却要看得更远一些。

      这一次,白妩颜绝对不会让萧灏渊再登上皇位,让那么一个薄情无义的男人问鼎大宝,为了阻止萧灏渊,白妩颜不可能只守在燕国公府。

      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白妩颜抓着白德远的手笑道:“爹爹,阿妩不急。过年阿妩要在家陪爹爹。”

      白德远脸上的笑愈发温柔,他轻轻刮了一下白妩颜的鼻子,道:

      “那国子监祭酒说让他的夫人去问问羲和郡主,看看能不能让你和羲和郡主的女儿一块儿进学。这件事儿还得麻烦你舅妈,阿妩自己去和舅妈说如何?”

      白妩颜心中微叹,这就是内宅没有女主人的难受之处,当真是为难了白德远又当爹又当妈。

      飞快地点点头,白妩颜歪着脑袋问白德远:“舅妈和羲和郡主是什么关系?”

      白德远一时语塞,但是为了不在白妩颜面前丢脸,硬着头皮回答:“大概是闺中好友罢。”

      白妩颜心中好笑,当然也不会说破白德远的窘迫。威武侯夫人王氏和羲和郡主在闺中并不好,两人一个是武将之女,一个清贵的王爷之女,谁也不服谁,说是密友,倒不如说是相看两生厌。

      后来,威武侯一次意外救了羲和郡主的夫君林探花,羲和郡主才耐着性子到威武侯府和王氏交际了起来。

      那时候,穆婉霜还没有出嫁,真正和羲和郡主要好的,却是自己的母亲穆婉霜。

      白妩颜知道这些,也不过是上辈子遇到过寡居的羲和郡主,她看见肖似穆氏的白妩颜,一时湿了眼眶,和白妩颜絮叨了许多当年的旧事。

      只是,繁花易谢,春红不再,再好的美景也不过是一堆废墟罢了。

      白妩颜心中清楚,不必舅妈去等羲和郡主的门,只要国子监祭酒夫人能够提起自己的名字,羲和郡主无论如何都会见自己一见,至于进不进她家的学堂,白妩颜不怎么在意。

      不过,白妩颜确实想去见见舅母,有些事情,需要和舅母说,只是,到底年纪小,人微言轻,不知道能不能说动舅母。

      白妩颜心思转了几转,对着白德远却笑得欢实:“爹爹,我听说舅母在筹建善堂,我要把母亲留给我的东西都给善堂!”

      穆婉霜留给白妩颜的都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白德远怎么会让白妩颜拿这些东西去捐给善堂?

      忙拍了拍白妩颜的背道:“爹爹给你五百两银子,你拿去给你舅母,可好?”

      白妩颜嘟着嘴,不高兴地看着白德远,伸出十指道:“起码,起码一,一千两。”

      白德远缓缓点头,道:“好,就以你自己的名义给你舅母罢。你母亲当年也为了善堂尽过心力,如今你有这心思,也好。”

      白妩颜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轻轻打了个哈欠:“爹爹,阿妩困了,阿妩要睡觉。”

      白德远看了看窗外亮堂堂的光,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午膳的时候,也不知道白妩颜睡得哪门子的觉,还是趁早去女学才好。

      这般想着,白德远还是放轻了手脚,悄悄地出了白妩颜的房间。

      白妩颜微微睁开眸子看向那藕荷色的帐顶,心中暗自盘算起这一年出的一起大事。

      今年冬天的雪格外大,上京城内自不必说,但是上京城外许多州县都受了灾。开仓赈灾的事情,是一位御史和户部的大人一块儿办得,可是这差使却办得一塌糊涂。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说服了谁,竟然一起贪墨了赈灾的银子,惹出了大乱子,竟然害得流民冲击上京城,死伤了不少人。

      圣上大怒,将这两个人严刑审讯,却听到了一个万分惊骇的消息——那些银子统统都被归到了太子府中。

      一时间,圣上为了国祚考虑,把两个人秘密处置了,可是背地里对太子却生出了不少忌惮。

      已经贵为太子,还有那么多百姓的救命钱,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儿有蹊跷。

      这是萧灏渊亲自为太子和圣上划下的第一道裂痕,也是从这里开始,太子和皇后党承受了无数的猜忌和怀疑,而好处却统统都落到了萧灏渊的怀中。

      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罪名全都归了别人,好处全都归了自己,这次,萧灏渊也要看自己吃不吃得下这些救命钱!

      白妩颜眼中的厉光一闪而过,又飞快地淹没在清嫩纯稚的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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