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夜》碎娘

5、第 5 章

　　（五）
　　送JUNJIN去李秀满那儿去的那个黄昏，申正焕忽然拍了拍申慧星的肩膀：“你是不是很关心那孩子啊，快去买点好吃的，趁他走前看看他去吧，唉，可怜的小子，从一开始就不该来这种地方的。”
　　JUNJIN好酒，申慧星他知道，可他也不能拎着酒去啊。
　　JUNJIN又被提来时，以为还是审讯，他举手投足都有些困难，棍伤还在，只是看不见而已。
　　见桌子上的小菜，还有摆在面前的烧酒，他一笑，捧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自顾自又斟上了酒，一杯接一杯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申慧星明白他的心思，得饮且饮嘛，展颜笑了，似乎看见了以前的忠载。
　　“慢点喝，忠载，都是你的。”
　　JUNJIN喝得更快了：“怎么，硬的不行，又改软的了，弼教？”
　　申慧星的脸微微地红了，那是他的本名，他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忠载了。
　　JUNJIN仍自顾自地吃菜喝酒：“听说我的事儿还惊动了我们传说中亲爱的狱长大人？弼教，他可是轻易请不动的呢。”
　　申慧星知道JUNJIN又误会他，只是笑笑，也不辩解。
　　一瓶烧酒很快就见了底，JUNJIN摇了摇瓶子：“还有吗？”
　　不出所料申慧星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让JUNJIN一身酒气去见典狱长。
　　JUNJIN嗤地一声冷笑：“还真小气。”劈手夺过慧得面前的杯子又一饮而尽。
　　申慧星只是微笑。
　　JUNJIN向椅后一靠，满足地闭上眼：“说吧，想知道什么？”
　　“越狱的事，是李珉宇胁迫你的吧？”
　　JUNJIN又一声冷笑：“其实根本不必要那么麻烦，我也没什么好欺瞒你们的，越狱的事，确实是我鼓动李珉宇做的，他是为了帮我，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越狱？”
　　“没什么为什么，老子就是不想在这鬼地方呆了！”JUNJIN把面前的酒杯一摔，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死样子：“有种你再打我啊！”
　　“……”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就是，炯完他……就是东万哥。他骗了我，他一直没死，我住院的时候发着高烧直喊‘东万哥’，拽着他的手不放，他以为我烧糊涂了，就流着泪跟我道歉。其实我还清醒着。”
　　“当年……”
　　“当年他被派去做卧底，却在收集文氏集团罪证时爱上了文家二少爷，并且暴露在即，组织上考虑他的情况不适合再留下去，就用诈死这一招骗了所有人，包括我。我他妈的还傻傻地以为是文家害死了他，自作聪明打进去做了文二少的保镖，尽我所能垢搜集罪证，其实早被盯上了。文字反咬一口，把罪证都推在了我身上，我人单势孤，用的又是非正常手段，跟他们哪里玩得起法律游戏，这不，就进来了吗？我这条腿就是入狱前一天文二少亲自打折的，他说这事还没完，他说他永远恨我。”
　　申慧星见过文二少，不，现在应该叫文老大了，那个新上任的□□大人物气势摄人，非同一般。
　　“那现在炯完在哪？”
　　“天晓得，或许是在这儿的卧底任务完成了，不知又被派去哪儿了。”
　　JUNJIN夕阳下的侧脸曲线凄然，慧星明白JUNJIN是又被东万哥给扔下了。
　　可是东万哥一个死人，岂不也是身不由已的鬼吗？
　　“哼，早知道他走得这么快，也不用逃得那么仓促了，被你抓回来不说，还连累了珉宇。不过这样也好，多呆几年也许不错，这虽然残酷，最起码还是面上的，没人骗我。伤在外面，总比伤在里面强。”
　　“干嘛要受伤呢？我们里外都不要伤不好么？”
　　JUNJIN鄙夷地侧过头：“你说得好听，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只要你现在澄清炯完的失踪与你无关，态度良好，争取减刑……”
　　“得得得，扯了一大圈，还是绕了回来”，JUNJIN向前一凑，脸与申慧星直接对视，“哎，申慧星，我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一会儿可不可以不去见典狱长？”
　　“不可以，”申慧星不假思索：“这是个争取减刑的好机会，忠载。”
　　JUNJIN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了申慧星好久，“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他苦笑低头，“我明白了，郑弼教！”
　　JUNJIN从牙缝里挤出了最后三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JUNJIN是来求我的吗？申慧星模模糊糊地想，所以才会一股脑儿地告诉我这么多？
　　那个典狱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硬汉JUNJIN似乎也很怕见他。
　　这个问题申慧星并没有深想，但后来发生的事让他为自己的这个疏忽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