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领主！》一株金鱼草

39、斯文败类

　　第二天，罗维醒得很早，因为得去考特见爱德华，他扣上衣领的纽扣，披上一件深蓝的外套。

　　刚一开门，就撞上奥古斯都一张俊脸，似乎是没有预料他会突然开门，眼神满是惊愕。

　　好像还有一点羞涩。

　　“麻烦让一让，今天的罗维也有工作要做。”繁忙的男爵大人想往外走，“要赔你老婆本呢。”

　　还没等他走两三步，奥古斯都抬手撑在门边，挡住了他的去路，由于比罗维高大半个头，动作极具压迫性。

　　“你昨天……对我发情了。”奥古斯都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可声线泄露了他的紧张。

　　他昨晚一夜没睡，得出了这个结论，是因为人类喜欢他吗？那种对于配偶的喜欢。

　　“这只是正常男性的反应，我希望你别想多了。”罗维冷静地开口，“另外，我也不喜欢男人。”

　　是这样吗？

　　奥古斯都没有放下手，执拗地看着罗维，碧绿色的眼睛就像一汪幽深的湖水。

　　罗维低头轻轻一笑：“比起硬邦邦的男人，我的理想型当然是身娇体软的妹子，不是吗？”

　　“一起去吃早饭吧。”他望向奥古斯都，无比自然地询问，“我有些饿了。”

　　“不想吃。”

　　奥古斯都垂下手，转身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难过，心口隐隐发痛。

　　罗维继续朝楼下走，到了餐厅坐下，也没有胃口，只配着牛奶用了些餐包，枯燥的口感，他皱了皱眉。

　　“老约翰的车已经等在外面了。”组员向他报告道，“大人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

　　“不，现在就走。”

　　他拿餐布擦了擦嘴边的牛奶边，就径直往外城走去：“今天要做的事儿，比较多。”

　　爱德华凭借赎罪券当上西南主教，平时用到他的地方也不多，罗维也只能隔三差五送些小玩意儿，在那儿挂个号。

　　可意外的是，爱德华送了一封邀请函过来，格外郑重地请求与他见面。

　　领主府扩建过一次，围着原来的城堡又修了一圈城墙，划为外城，光是走到城门口就要三刻钟左右。

　　等他到了城墙口，老约翰已经将酿好的酒整整齐齐地装在了三架货车上，打头一辆黑色绣郁金香花纹的是他的马车。

　　几个月前还是租借别人的马车，而现在，一进车厢，木板上先是用厚厚的羊毛毯垫了三四层，最顶上的一层铺上了光滑的丝绸。

　　右侧放着一个木质缠金线箱子，用凉水装着几瓶白兰地和点心，这在西南，已经是豪奢的做派了。

　　对于白兰地，罗维采用的饥饿营销，价格定在十个金币一瓶，但是每月也只售出五百瓶。

　　对，是瓶，玻璃瓶。

　　他打开微张的箱子，取出一瓶酒，在眼前摇了摇。

　　车窗帘没有合拢，光线照了进来，含有杂质的玻璃折射出异常丰富的色彩，暗红的酒液映出他半张面容。

　　光是玻璃，就价值一个金币。

　　更何况白兰地，在极北的黑市上已经炒出了上百金币，商人不辞辛苦地从远方到来，为的就是这东西。

　　卖得越贵，贵族们越喜欢。

　　他打开了橡木塞，将鼻子靠近瓶口，用手扇着闻了闻，金钱的味道，却一口没喝，酒精会让脑子不清醒。

　　一行马车走的是水泥路，平坦的路上更多的是人力货车，他们都是两城之间的商人和小商贩，每天不辞辛苦地为生活奔波。

　　对于考特和鹿丹堡的定位他定得很模糊，有意识忽略了两者的差别，已经有机灵的平民在两城之间修建房屋、开垦土地。

　　他望着窗外慢慢远离的农田和木屋，渐渐地也有了固定的市集，每到月初，从鹿丹堡到考特，沿路都能听到人群喧哗。

　　“大人，到了。”

　　马车在炉石酒馆下了，时间还早，酒馆也没有开门，罗维和老约翰从后门走了进去。

　　新招了三个服务生，正擦拭着桌椅以及放在柜台的酒瓶，埃梅专心致志地对着账册，右手边放着一个羊皮本。

　　“挺认真的啊。”罗维转到他身边，冷不丁地来了句。

　　埃梅被吓得手一抖，回头一看男爵正颇有兴致地站在他身后，组长也一声不发地跟在一旁。

　　罗维瞥见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人名和短短的几句话，偶尔还有几个错字，比如“皮尔洛：南部的玉米很畅销”之类的。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埃梅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看酒馆来的人多，消息也多，想记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当然，他只是谦虚。

　　纷繁的小道消息除了让人头脑发昏，只要有心收集，总会有用的。

　　店里的酒鬼们只以为是埃梅善解人意，每次看在他的面子上都会多点几杯酒，实际上他都是有备而来。

　　“挺好的。”罗维笑眯眯地说道：“我找几个人帮你吧，哎，毕竟我是个好老板。”

　　“不用了，谢谢老板。”埃梅一副标准的服务生微笑，露出八颗牙齿。

　　男爵大人看上去亲切，其实就是个斯文败类，切开一看和乌鸦一般黑。

　　“哦？交给你了。”罗维拍拍他的肩膀，“人你自己招，往账上报就行。”

　　埃梅拿着羽毛笔的手僵住了，果然，就是个斯文败类，总想着压迫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服务生。

　　罗维说完就等着组员们卸货，他这次过来是来为爱德华挑一桶酒，领主府里的好酒并不多，因为他不爱喝。

　　好酒都储藏在了酒馆的地窖里，用橡木桶装着，放得用久，味道更醇厚。

　　老约翰忍不住问道：“大人，您要埃梅做什么？”

　　罗维此时靠在窗边，正好将忙碌的美人尽收眼底：“我们需要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然后西南就会在我们手中了。”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