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领主！》一株金鱼草

37、身死

　　“你的儿子，不是十多年前就死了吗？”罗维蹲下身子，夺下希尔斯手中的酒瓶，“那个人是假的？”

　　“我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希尔斯的手还保持着握瓶的姿势，睁着一双眼睛，显得疲惫又无力。

　　“我只知道，我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他哑着嗓子说，“我以为自己没后悔。”

　　为了所谓的政治抱负，牺牲了妻子和孩子，最后还是输了，满盘皆输。

　　“不，等你第二天早上清醒了，你就不会后悔了。”罗维将他从地板上扶了起来，“你只是喝醉了。”

　　这个查理一世看样子是个野心勃勃的，把前丞相迈耶的儿子捧成高高在上的公爵，其意不在先帝，在神圣教廷。

　　至于那孩子的真假，反倒不是重点了。

　　将希尔斯送回房间，杰克一行人回到了城堡，冯被秘密送到了内城，他尚未从昏迷中醒来。

　　等他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被捆在了一把椅子上，动弹不得，而桌子的对面正坐着鹿丹堡男爵——罗维·温莎。

　　“我不该小瞧一个温莎。”冯没有大吵大闹，或许之前的昏迷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缓冲，“史书上也有这样的例子。”

　　旧历681年，以龙裔自居的斯罗夫，被一个温莎逼到了大陆极北，曾经不可一世的斯罗夫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而那个温莎，建立了诺兰帝国。

　　“你们怎么捕捉到马王的？”面前的青年转着炭笔，对他的感叹不置可否。

　　“你可以不回答，但你明白，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青年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盯着他，语气十分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毛骨悚然。

　　这个样子，才是鹿丹堡男爵最真实的模样吧？冯不由得咒骂西南那一帮情报贩子，说什么罗维只对金币和男人感兴趣。

　　“我做走私交易的。”冯说道。

　　“嗯，继续”。

　　罗维在羊皮纸上记下，走私商他接触得不少，背着教廷偷偷与野蛮人做生意，用盐铁交换优良的马匹，他的紫流云就是这样来的。

　　“那天我和一个小头领交易后，带着守卫往回走，您也知道，列丹草原太危险了，我们一行人走得很小心。”

　　冯陷入了回忆中：“然后，我们看见了一匹马驮着一个受伤的女人，血流了一路，那匹马长得真俊啊。”

　　“奔跑起来，深红的皮毛就像火红的太阳，大陆上只有一匹马是那样的颜色。”

　　他叙述到这儿，闭上了眼，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

　　“那个女人呢？”罗维问道。

　　冯一下子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我们杀了她。”

　　“她长什么样？衣着打扮呢？”

　　“额头上纹着图腾，脖颈和手臂带着夸张的银饰。”冯瞳孔微缩，那是个可怕的女人，即使受了伤，凭借一身蛮力杀了十数个护卫。

　　“你胆子可真大啊。”罗维轻笑了一声，“你如果晚一步踏出草原，你就没命了。”

　　野蛮人内部斗争是一回事儿，被外族杀害又是另一回事儿，要是他们知道了，冯只有死路一条。

　　“你觉得她是什么人？”

　　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马王的主人——列丹草原的女王。”

　　罗维放下笔，悠悠地叹了一句：“这天，真的要变了。”

　　他走出关押室，等在门口的杰克立马上前：“大人……”

　　“到下个冬天的时候，我们必须建立起一支真正的军队。”罗维低声说道，“否则，守不住这城。”

　　传闻野蛮人天生蛮力，普通的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失去了布鲁诺的关卡，对于野蛮人来说，考特是一马平川，轻松可长驱直入，兵临城下。

　　“那个时候，就晚了。”

　　他继续往外走：“去地下城一趟。”

　　“把奥古斯都大人接回来吗？”杰克跟在他身后，问道。

　　“算是吧。”

　　罗维偏头想了想，都这么晚了。

　　…………

　　“就你们这长相，男宠？”

　　奥古斯都嘲讽地说道，心安稳了不少，反正都没有他好看。

　　人类这个种族一年四季都在发情，如果罗维要人服侍也不是不可以，但不是现在。

　　至少得一百年之后吧，他默默想。

　　“将他们……”

　　话说到一半，奥古斯都停住了，他本想将男宠们全部赶走，他养一个罗维就很不容易了，何况这些人看着心烦。

　　可他随之想到，那不就回到罗维身边了吗？一个个的柔柔弱弱像朵小白花似的，比他会讨人类喜欢。说不定一年以后，就会有一群小罗维了。

　　不行，绝对不行。

　　“让他们留下来服侍我。”

　　奥古斯都满意极了，尾音都向上发翘。

　　底下的阿奇尔心道果然如此，长得美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他遗憾地摸了摸自己的四方脸，都怪死鬼老爹。

　　“是的，大人。”还没等他将人带下去，迎面撞上了一行人，领头的是一位黑发青年，周身一股上位者的气质。

　　他心里咯噔一下，猜得没错的话，这就是上面那位大人了。

　　阿奇尔顿时望向男宠们的目光就十分复杂，这种事他经历得太多了，想当年他成功上位就是因为大当家和二当家为了一个女人火拼，最后两个人都死了。

　　“你们都退下。”那个黑发青年温和地说道，可阿奇尔明白这句话下的暗流涌动。

　　“是的，大人。”

　　他带着人毕恭毕敬地退下，吱呀一声关上了门，甭管什么样的男人，都难过美人关啊。

　　在门即将合上的一瞬间，阿奇尔的脸上浮现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这就是老学究说的阅历吧。

　　等门关上了，黑发青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着头说道：“你下来，我爬不动。”

　　看上去无赖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