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宁（重生）》秦伊

10、第十章（捉虫）

　　穆宁笑了一阵，看着翠竹问道：“你在大哥哥那里伺候了多久？”

　　“奴婢幼时跟着爹爹学了些字，是以自打进府就分去伺候大少爷笔墨了。”翠竹回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得意之色。

　　穆宁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哦？既然如此，你在大哥哥书房中，就未曾见过九殿下？”

　　“九殿下？”翠竹一愣，眼中划过惊讶之色，旋即低头，道：“奴婢，不……不曾见过。”

　　“不曾？”穆宁笑笑，站起身来，俯视着翠竹淡淡地说：“这倒也是奇了。”

　　翠竹讪笑道：“可不是，真真未曾瞧见过！”

　　穆宁的笑容冷了下去，她凝视着翠竹，良久，道：“待林嬷嬷回来，不如，你便回大哥哥那去罢！”

　　回大少爷那？她倒是想，可是哪里还回得去？翠竹心想着，在地上朝穆宁处跪爬了几步，急急地笑着说道：“姑娘，姑娘，可是奴婢说错了什么？姑娘，为何要撵奴婢走？奴婢真真未曾瞧见过九殿下，真的！”

　　穆宁轻笑了一声。

　　翠竹抬头，看到了穆宁的笑容，她虽然是在笑，双眼却很平静，也很寒冷，如同两把锐利的小刀，直直地刺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就俯身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大声地道：“奴婢错了！”

　　穆宁安静地注视着翠竹，缓缓道：“伺候大哥哥不好吗？”

　　翠竹心里害怕起来，对着穆宁卖力地磕头求饶。

　　翠喜不解地抬起头，看着穆宁刚要开口，却被身边的翠玉使劲扯了扯袖子，她狐疑地与翠玉对视了一眼，翠玉对着她摇摇头。

　　两人默默地都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穆宁一眼，只听见翠竹那声声哀求，以及随着哀求传来的一记记重重的磕头声，听着声响可疼得很。

　　翠喜抿唇，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衫。

　　穆宁懒懒地倚着桌沿，手里把玩着茶碗，并不言语。

　　“姑娘……”门外传来了林嬷嬷的声音，她跨进门来，就瞧见在地上使劲儿磕头的翠竹，她的视线在并排跪着的翠喜翠玉身上一转，旋即朝穆宁看去，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笑着走到翠竹身旁，行礼道：“姑娘，老奴瞧见适才那位殿下去了大少爷的院子里，便回来复命啦！”

　　在一旁磕头的翠竹不防林嬷嬷会提到这个，心中一慌，哭了出来，道：“姑娘，求姑娘饶了奴婢！”说着，更是大力地磕头，没几下，额头上就见了血。

　　穆宁对着林嬷嬷微微颔首，道：“很好，辛苦嬷嬷了。”

　　林嬷嬷笑，道：“不过是瞧了一眼罢了，当不得辛苦二字，不过，姑娘这是……”她看了看翠竹，“这小丫头片子可是惹了姑娘生气？”

　　穆宁闻言，弯了弯嘴角，视线微转，落在了额上血迹斑斑，死命磕头求饶的翠竹身上，轻声笑道：“惹我生气？这位可是本事得很。”

　　翠竹哭得凄惨万分，抢在林嬷嬷说话前，大声道：“嬷嬷可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曾见过九殿下来着，难不成为了这个就要撵奴婢走吗？”

　　穆宁脸色一沉，缓缓地道：“掌嘴。”

　　林嬷嬷看了穆宁一眼，乖乖，这亏得犯错的人不是她，三姑娘这架势教她心里都发怵来着，她应了一声，便撸起袖子走到了翠竹面前。

　　翠竹脸上血泪交加，抬起头来看着林嬷嬷，咬牙道：“嬷嬷，咱们的交情可不浅哪！”

　　“嬷嬷。”穆宁突然道。

　　林嬷嬷转头看去，就见穆宁站起了身，缓步走到她们面前，她小心地笑道：“姑娘这是？”

　　穆宁垂眼看着一脸愤慨的翠竹，淡淡地说：“府上如何看待我这个三姑娘，你们三个，除了翠喜之外，恐怕个个心里头都要比我清楚得很，尤其是你……”

　　翠竹瑟缩了一下，慢慢低下头去。

　　穆宁伸手轻轻抓住翠竹的下巴，将她的脸强行抬起来，盯着她良久，轻蔑地笑道：“认过几个字，伺候过大哥哥，却落得来我这个院子里，你可真是个人物。”

　　翠竹害怕地颤抖着嘴唇，道：“奴婢……”

　　“嬷嬷，像这般满嘴胡沁的货色，府中是如何处置的？”穆宁缓缓地问道。

　　林嬷嬷不自觉地弯腰，轻轻地说道：“这个……通常都听凭主子安排。”

　　穆宁闻言，点了点头，蓦地松开了翠竹，道：“那就把她送去母亲院里。”

　　林嬷嬷一愣，看向穆宁，疑惑地问：“送去……夫人那？”

　　穆宁转眸，回视林嬷嬷，似笑非笑地问：“怎地，不能么？”

　　林嬷嬷垂眼，恭顺地回答道：“这个自然是行的，老奴这就送她过去。”

　　翠竹终于意识到穆宁是真的要赶她走，惊慌地抱住了穆宁的腿，大声喊道：“姑娘，奴婢错了，奴婢知错，求姑娘可别撵奴婢走！姑娘！”

　　“哎哟，我说翠竹姑娘，你可别这样……”林嬷嬷急忙上前去拽翠竹，“姑娘心慈，只是让你离了听松居而已，你该知足了！”

　　翠竹心知哀求无望，愤愤地抬头盯着穆宁，道：“你也只能在我身上耍耍威风罢了！”

　　穆宁冷眼看着翠竹，不值一词。直到林嬷嬷将死乞白赖不愿走的翠竹从她腿上扯开，她蓦地笑了，道：“没错，我今儿就在你身上耍耍威风，如何？”

　　翠竹没料到她会这般说，顿时哑口，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看走了眼，这位三姑娘并非是个软弱好欺负的。

　　林嬷嬷看出了翠竹的悔色，抓着她的手臂道：“走吧！”

　　在秦府多年，林嬷嬷见过的，如翠竹这样妄图勾搭爷们的丫鬟不知多少，大多没什么好下场。翠竹被夫人丢到三姑娘这里来伺候，而非直接发卖本就是烧了高香，没成想却蠢成这个样子。她心中暗叹了一声，对穆宁行礼告退后，拽着翠竹朝外而去。

　　待得林嬷嬷带着翠竹离开后，穆宁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翠玉和翠喜，慢慢地说：“你们二人，从今儿起都给我好好地长长记性，若再眼瞎认不清楚人，就跟着林嬷嬷走！”

　　翠喜和翠玉齐齐低头道：“是，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