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伤》水*尘

4、第３章

　　楼顶晾台上他对我说：“接手赤蛇堂，是我父亲的遗愿。”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他心底的一声轻叹。许多时候，人总是不能如愿的，凡事必定自有其定数，那时的我一直这样认为。总觉郑扬只是一具没有思想的尸体，我感觉得出他的空洞，如同我知道，他的胸口没有那颗扑通扑通在跳的心一样。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去接受呢？？我只拍拍他的肩膀，顺手递了他一根烟。喜欢看他抽烟的样子，侧脸很帅，却很寂寞……
　　烟头处明明灭灭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枪炮的火光，一次次的同生共死将我与郑扬二人紧紧相连。冥冥之中，似有一根线，将我与他牵在一起，无法挣扎，越是挣扎，线缠得就越紧，我二人就越是无法逃离。火光中，郑扬的侧脸如此朦胧，如此颓败。我伸出手想要碰触，却什么也抓不住。之后见他转过头，冲我惨然一笑，将手中的P226举到头侧，只听“啪”的一声响，霎时殷红浸满了我的整个视野。我“腾”的坐起身，只觉床上一阵潮湿，手心中依然冷汗涔涔。还好只是一个梦……原来我是见不得郑扬的死的。只是，我们竟是势不两立的敌对方。我不知如果真的到了必须卸下自己面具的那一日，我该要如何面对郑扬，又如何面对自己……其实，在我心中，是不愿与他为敌的，不是么？
　　又是“啪”的一声，一道银光在我眼前划出一道优美弧线。我没有寻着银光找去，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郑扬的眼，面部不见一丝表情。因我知道，那道弧线定是P226划出的空中轨迹。我的思绪被那道银光拉回了现在。郑扬死死拽住我的衣领，我感觉喉咙难受，有些喘不上气来，但我还是没有反抗。我知道我在赎罪。被兄弟出卖的滋味，一定很苦很涩……我见他高昂着头，怒目瞪着我的眼。那清眸中的我，如此寡淡，如此冷漠。他扬起拳，给了一个冲力，狠狠的捶在我脸旁的墙上。我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郑扬的眼中，一眨不眨。我想他恨我，但到如今，他却还是不肯恨我……为什么不打死我？我在心中问他。打死我你就可以逃走了！逃到荷兰，带着残存着我的回忆，不管回忆中我是有多么不堪，至少，你可以活下去……！我在心中吼他，可他听不懂我的心声。只是深深地埋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我见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感觉得出他的痛苦。因为，我与他，一样痛着。只是，我无权亦无力改变什么。我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人，一是被杀……
　　渐渐的，思维又开始模糊起来。
　　视线中脑海里浮现的是一次枪战，郑扬捂着自己受伤的右臂，我看到他眼底的厌恶。我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硝烟弥漫的日子，我也是。只是，我们都无从选择。身后一阵爆炸声忽然想起，我下意识的扑倒他，用自己的身体将他严严覆在身下，动作比我的思维要快太多，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原来我是那么迫切的想要保护他。然而，命运的造化却注定了我们只能是敌人……可我不认命！我一心以为我一定可以改变什么！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年少轻狂……
　　……

作者有话说

　　文中P226为瑞士SIG P226型手枪。文章大概以最后对决时的回忆为主。回忆起当初的种种，穿插着对决时的情景。
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