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佴一

23、番外3

　　江乐同王栋东的婚礼，要比林宝和尤皓的盛大得多。尤皓和他们相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知道江乐这姑娘居然是个隐藏的土豪，也难怪两个人走到最后要花掉那么久。

　　江乐他爸包了五星酒店的两个大厅，连中间的走廊也摆满空运过来的鲜花，溢了满室馨香。

　　一个短腿的小朋友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小兔子一样，从花堆里钻出来，林宝吓了一跳，赶紧叫起来：“啊！林优优！你别踩着花！”
　　他话音刚落，林优优身后又钻出另一个和她长相神似的小脑袋，只是略胖些，林宝看见更气了，炸了毛：“林秀秀！”

　　两个小姑娘被林宝拎起来，乖乖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

　　“这是怎么了？”尤皓是今天的伴郎，请的人实在多，来头又大，他瞻前顾后，比新郎还要忙些，这会才空出一点时间过来，却看见林宝气成河豚。
　　林宝气呼呼地哼一声，不讲话。

　　尤皓觉得好笑，林宝的坏脾气像是攒了十几年，光是寻着俩个小姑娘当发泄口，一对上，脾气就差的离奇，吹胡子瞪眼都不是夸张的。

　　林优优和林秀秀看见尤皓都像看见救星，也不敢出声，只是提溜着水灵的眼睛求救。
　　尤皓偷偷给他们比OK的手势，长臂一挥揽过林宝的肩膀，温柔地问：“她们俩又怎么了？”
　　“乱跑啊，”林宝气死了，“我一天到晚就看她俩都看不住，你说俩女孩怎么皮成这样？”

　　尤皓开解道：“别气了，小孩子活泼点也好。”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林宝气唧唧，那拿指头戳落在肩头的坚实肌肉，“你又不带，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再说了，我们家也没谁小时候……”
　　尤皓立刻接茬：“我，我小时候皮，都是随我，怪我怪我，对不起。”

　　林宝还是被这个飞速认错逗笑了，笑完了气也漏了一半，终于挥挥手恢复俩小孩的自由。

　　林优优和林秀秀皮虽然皮，家教还是有的，大声道：“谢谢哥哥！——也谢谢尤哥救我们一命！”
　　林宝横过去一眼，俩小姑娘立刻一缩，冲远方喊：“妈妈，哥哥又要凶人了，救命呀！”

　　叶秀萍公司里有个重要会议，前天刚飞的伦敦，林宝一点也不信今天就能赶回来，以为这是诈他，腰一插就要训人：“小小年纪，也知道骗人了？”

　　叶秀萍笑了：“这你倒真的冤枉她们了。”

　　林宝诧异地转身回去，看见叶秀萍手挽着个中年男人，笑容温婉地看着他。

　　俩小姑娘已经小炮弹一样叫着爸爸妈妈冲过去了，一人扑一个，被叶秀萍和他老公抱了满怀。
　　叶秀萍还朝他招手，林宝都这么大了，怪不好意思的，半天也跨不出一步。

　　尤皓伸手搂住了他：“你还想过去？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知不知道？”

　　婚礼的进程并不会因为尤皓他们家多来两个人而有什么影响，江乐她爸洋气得很，看不起什么中式婚宴，租的这么大个大厅也并不是拿来吃饭的，倒是学外国人，要弄个婚趴。
　　一阵喧哗过后，柔美的音乐缓慢响起。
　　主持人西装革履地站着，拍了拍话筒，道：“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掌声有请，今天晚上最美丽的新娘以及最帅气的新郎！”

　　王栋东出生入死，在丛林里斗过野兽，在枪林弹雨里穿梭，也算是见过世面了，这会儿却免不了紧张到同手同脚。

　　新郎新娘先带头在人群中央凹了个造型，江乐那边的亲戚也都是见过世面的，纷纷上前，与新娘新郎拉开合适的距离，女士搭着她们老公的肩膀。
　　华尔兹的配乐在大厅里流淌开，灯光变暗，闪烁，随着节奏跳动，渲染着氛围。

　　到处都是觥筹交错和暧昧而甜蜜的笑。尤皓这不会跳舞的，也忍不住牵住了灵宝的手，随着音乐轻轻晃荡。

　　黑暗中，江乐不知第几次被王栋东踩着了脚，脸上还要保持微笑，心里已经给人气死了，她掐自己老公硬邦邦的腰身，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骂：“你怎么这么笨，都带你练这么久了！”
　　“我，我不是…对不起，”王栋东紧张地都要咬舌头了，喘了口气才继续说，“老婆，你这是已经嫁给我了？我怎么一点实感都没有？”

　　江乐噗嗤一声：“怎么个没有实感法？”

　　“就，就做梦似的，”王栋东也笑，“感觉自己太幸福了，幸福地不太像真的。”
　　江乐有些感动，拿手指偷偷戳他：“傻子。”

　　然而这个傻子满身是血地被抬进医院的时候，还是让江乐体会了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一边的恐慌和绝望。
　　那时候她就想，如果这个傻子活的下来，哪怕少了胳膊少了腿呢，她也不会再离开他了。

　　华尔兹舞曲渐渐变换，熟悉的婚礼进行曲开始播放。

　　其他的舞者都停下了舞步，全厅变暗，灯光只追着那对仍在随着音乐舞动的新人跑。
　　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像是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仿佛天生便是一对，谁能想到他们为今天的幸福，吃了多少苦。

　　尤皓与林宝十指相扣的牵着手，叶秀萍挽着老公站在他们身后，林优优和林秀秀闹了一天，这会也安静下来，眯着眼睛去瞧前头那对幸福的新人。

　　时光并不总是对谁温柔以待的，它有时也很残酷，叫你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就连微风都夹带着细小的刀片，一刀刀地剜进心口。

　　但风总会停。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