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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前忆5 ...


  •   今儿是在义城跟晓星尘相处不知道第几年,虽然一开始薛洋打算等晓星尘治疗好自己就不告而别,但现在看来好像还有些有趣的事情正在发生,因此他就稍微委屈自己一点继续待着。

      提着篮子回到了义庄,薛洋将这一篮蔬菜水果「咚」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接着环视四周,总觉得这里的气氛好像有点微妙?怎么只有晓星尘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阿箐那个小丫头去哪了?

      「阿箐──」薛洋有些不耐烦的叫唤着小丫头的名字,此时晓星尘的位子稍微挪动了一下,接着又毫无动静,薛洋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道长居然坐着睡着了,要不是他那双眼睛蒙了条布看不到,不然薛洋也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每天外出市场采购被那些欺负他眼盲的摊商剥削,晚上又要出去夜猎,奔波了这么久也没见他露出疲惫的样子,此时此刻竟然在自己的面前毫无防备的睡着了,薛洋蹲下身来好奇地端详着晓星尘的容貌,嗯……看起来挺俊,皮肤有些白皙摸起来挺滑顺的,不过薛洋还是觉得自己最帅,所以也就停止朝对方瞧啊瞧,外出找阿箐去了。

      「那个死丫头竟敢在我辛苦买菜回来的时候不见,等找到她绝对要让她知道厉害……」薛洋不知道在口中呢喃念着什么一边找寻阿箐的踪迹,小姑娘会去的也就那些地方,全部都搜过一遍之后还是没找到她半个人影,薛洋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情绪,八分焦躁,二分却是有些意外的担心。

      她的眼睛跟晓星尘一样盲的,要是不小心落入坏人手中,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薛洋并不是担心阿箐的安危,他担心的是晓星尘知道了心里会多么的焦急,因此必须赶在他醒来之前把人给带回义庄。

      薛洋顺着前进的路往回找了一遍,就在他准备离开义城到其他地方去寻找时,一道熟悉的姑娘嗓音顿时传进了他的耳中,那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很像是受到了欺侮要找人求救,一听到这声音薛洋立即拔腿往那方向赶去,果不其然看见了一群小子不知道在围着什么瞎起哄,他便往前靠近注意倾听。

      「瞧这姑娘生的娇嫩,要是再早个几年搞不好就会是我老婆了。」

      「谁是你老婆啊!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这声音,是阿箐!

      那群少年围绕着阿箐在那儿逗着她玩,还时不时地伸手轻撩小姑娘水嫩的脸颊,要不是晓星尘此时此刻不在身边,阿箐早就叫道长教训他们了,哪还会在这儿受不良少年群的挑逗!

      其中一名少年轻佻的道:「看她眼睛就知道是个瞎子,你们还不赶快把她拖进树林里,随你们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休想!」阿箐拿着竹竿挥过去,无奈小姑娘力量本就不多,也没修为,因此不意外地挥了个空,又让这群少年兴奋了起来:「唉哟!够辣得很!」

      「快啊!把人拉走!」那些少年似乎是饥渴难耐了,两个人一人一边把阿箐给压制住,可怜她根本就无力反抗,只能嘤嘤嘤的发出啜泣,在心里祈祷着晓星尘快来救她。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心中如此祈祷时,忽然觉得抓住自己的力道变轻了,甚至是说完全没有感觉了,她眨了眨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一阵浓厚的血腥味渐渐的飘散开来,脸上似乎也沾染了些许殷红的血液。

      「瞧你们这么嚣张,还以为有几斤几两,结果不过是个草包子?」薛洋抬着下八高傲的注视着眼前被自己从手肘以下部分都被他砍掉了的少年,再度一个挥剑,他旁边那个方才还笑得最大声的小伙子顿时「咚」的一声跪下,口中吐出了大量浓稠的血液。

      一听到这声音阿箐立即想起了那个被晓星尘救起的无名少年,双眼顿时露出了喜色,只是心里还有点失望救她的人不是晓星尘,但只要能带她离开不论是谁都好。

      「你刚刚说了什么?拖进树林里爱怎么干就怎么干?」已经砍伤了他们同伴的薛洋仍不收手,提起降灾用着尖端挑起了一名少年的下巴,继续说道:「瞧你嘴巴贱的很,倒不如一辈子都不要说话好了?」语毕,他轻轻地用手扳开了少年的嘴,接着利落地将对方的舌头给割去。

      一旁的阿箐看到薛洋如此凶残的手段都想害怕的发出尖叫,然而为了掩饰自己不是瞎子的秘密,她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坐在地上,一脸茫然。

      那群少年在薛洋一阵「调教」过后落荒而逃,只留下满地鲜血,让人不忍知道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解决了他们之后薛洋默默地走向阿箐的位置,接着用相当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死丫头,妳怎么会在这里?」

      听得出来对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语气差了点而已,阿箐用竹竿往前敲了敲,装作现在才知道他往这里走了过来,然后说道:「有个哥哥看我眼瞎,说有个妙方可以让我看的见,就把我引来这儿了。」其实她只是在外头玩儿累了却不想回去,就走阿走的不小心被一群宵小给逮着而已,但若如实的告诉薛洋他肯定又会露出恐怖的表情,只好撒了个谎让薛洋相信。后者看阿箐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真的也就信了,反正以他随性的个性就算是假的,人也都救了,往后要算账还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以后有这种怪哥哥要把妳带走,就不要多想用妳的竹竿把对方敲晕就逃走,知不知道?」薛洋带着阿箐走在回义庄的路上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阿箐也就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对方下手的不是自己,不然不死也半条命。

      走着走着走回了义庄,刚好晓星尘也醒了,只是一个人待在这儿怎么唤也没人应,就不禁开始担心起阿箐和薛洋,提着剑准备要出门去找人,就正巧撞上了把门打开要进来的男子。

      「道长,小心点。」见到晓星尘过后薛洋的眼神稍微柔和了点,抬手稳住了对方的身子,一边道:「阿箐那小丫头遇上了麻烦,我出去处理处理,这才回来了。」

      晓星尘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他们回来了,便关心起来:「你们有没有受伤?」

      「他保护了我,我们没事!」阿箐笑嘻嘻地响应了晓星尘的话,由于薛洋不顾自身安危营救自己的举动,因此令他在小姑娘的心中好感度上升了几分。

      闻言,薛洋挑了挑眉,看着阿箐的脸问道:「妳不是看不见,怎么又知道我没受伤了?」

      聪明如阿箐这个欺骗薛洋自己根本就没瞎了的小姑娘,一听到这句话脑袋立刻就转了过来,想也不想就回道:「你那么神通广大,怎么可能会受伤?我听那些人也就不过十五六岁上下,而且听你说那些挑衅的话就知道他们也没多厉害!」结果薛洋这句问话又让他在阿箐心中的好感度下降了不少,整体下来又回到了厌恶的程度。

      「都没受伤就好,快进来吧!」晓星尘一边替薛洋因保护了阿箐而感到欣慰,一边让两人赶紧进屋,看到桌上那一篮菜就知道晓星尘还没做晚饭,薛洋撇头一想这几日道长四处奔波也累了,偶尔自己来下厨做个饭分摊他几个辛苦也好,就从正想取菜的晓星尘手中接过篮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晓道长下午打了瞌睡想必是累了,这次就给我来做吧!你也别自己一个人出去采买了,总是被那些菜摊给骗,以后就带上我,我可是好用得很。」

      「哼!凭你这个没下过厨的家伙做出来的饭会好吃吗?」阿箐嘟起了嘴有些不满薛洋的话,讲的好像她在道长身边就是个累赘,然而她本就生的俏丽,这一嘟嘴看上去倒是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可爱的很。

      不过薛洋当然没那种心思,只是看她的眼神不禁变成了像是在看小动物一般,然后胡乱地摸了摸阿箐的头发,咧开了一道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小丫头不也没下过厨,瞧妳鼓的跟松鼠一样,倒不如一起下锅炖成肉汤如何?加菜补身体啰!」看薛洋那笑容搭配里头那两颗稚气的虎牙,笑起来活脱脱就是个潇洒不羁的浪子,却也笑出了俊俏的风味,不禁让阿箐感叹一个生的这么好看的人怎么手段这么恶劣,口舌这么毒辣。

      「你就只会玩我!」阿箐气嘟嘟的跺了跺脚,拿着竹竿哇啦啦的跑到了棺材房不见人影,这让薛洋的笑容又上扬了几分,直在心里叫道有趣,开始想想下次要怎么捉弄这个小瞎子。

      「别老是逗她,你知道她性子。」虽然晓星尘的嘴上这样说,但嘴角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那上扬的弧度很明显地告诉了薛洋他很享受这闲来无事斗嘴的日常,至少不必面对江湖腥风血雨的厮杀,偶尔闲暇也可以找个伴儿闲话家常,对他来说这就是一种幸福。

      「不逗她我哪来的乐子?你知道我性子。」接着道长的话,薛洋饶富趣味的看了看晓星尘,后者有些败给了对方,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是失声笑了出来,喃喃念道「真是……」,就在桌边坐了下来。

      似乎还是觉得没玩够,薛洋抱着菜篮弯腰将脸贴近了晓星尘,露出了有些痞子痞子的微笑,慢条斯理的说道:「还是道长可以给我点乐子?」看着晓星尘将那些被自己给割去舌头的普通村民一剑刺死就是薛洋他这辈子最大的乐趣,瞧他们那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哭着哀求晓星尘放过他们一家老小的样子就是有趣,不如今天晚上再去一次?

      不知道薛洋心思的晓星尘只当作对方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响应:「我一身哪来的乐子可寻?快去做饭吧!别让阿箐饿着了。」

      「是是!」薛洋拍了拍晓星尘的肩,然后眼神带着满满恶劣的成分瞥了对方沾染了无数人命的双手一眼,想到今天晚上又可以看到他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给杀了就感到兴奋,因此便踏着轻快的脚步到灶脚去了。

      今日早晨晓星尘果然按照了薛洋的建议带着他一起出门,那些总是欺负道长看不见而剥削了他许久的摊贩一看到薛洋的出现不免露出了惊讶,另一面则是害怕对方那充满了戾气的恐怖眼神,因此拿出来的蔬菜水果竟比先前他们所买的还要好上几倍,而且薛洋买菜时还会跟摊贩讨价还价,让那些老板们只能欲哭无泪、血本无归,不禁在心底频频祈祷下次绝对不要遇上这个祸星。

      看到了今天的战利品薛洋很满意的跟晓星尘走上了回义庄的路上,一边手里啃着刚到手的新鲜苹果,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身边人聊起天来:「晓道长,你觉得这一生中会有女人看上你吗?」不知道为什么薛洋就是想问这个问题,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期待,当然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对一个男人生出爱恋之情,因此也就把对于这问题答案的期待感归类在一种好奇心驱使之下的感觉。

      闻言,晓星尘稍微的想了一下,接着笑了一声响应:「没有姑娘会喜欢上盲了眼的男子,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优点,因此……」

      「怎么会没有优点呢?」薛洋倒是意外晓星尘对自己的评价竟如此低落,随手扔了苹果核后便面对晓星尘倒着走,道:「在我看来道长你满身是优点,不过我觉得应该真的会如你所想,估计喜欢你的女人都是看上你的长相吧?哈哈哈哈……」薛洋说出这话其实没什么恶意,但是长年孤身一人在外又生存在一个恶劣的环境,这种条件下活过来的人大多不会说什么好话,因此不知道为什么脱口就是一句带刺的响应。

      当然晓星尘不会在意这些,只是好奇地询问:「我长的……好看吗?」

      「好看!若你看的见把蒙布取下来应该会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薛洋这句话是出自于真心的,当然也不带有任何奉承意味,但是回头一想自己居然如此赞美一名男子不禁感到些许讶异,随后又当作什么事也没有的继续走着。

      似乎是因「美男」二字而想到了什么,薛洋兴头一起便指着自己,露出了虎牙而带着稚气的笑道:「那道长你觉得我如何?长得好看吗?」

      晓星尘也笑了:「我又看不见,怎知你生的如何?」

      薛洋道:「凭你感觉呗!感觉一下啊!」

      晓星尘偏头思索了片刻,随后认真的回答:「听你的嗓音……略带点沧桑,沧桑中又带着说不出的抑郁,估计是个历经风雨但仍不减风采的俊小子。」

      听这回答不知为何薛洋的心中生出了某种苦涩的感觉,但还是在心底赞叹晓星尘只凭双耳便有如此观察力,当然他最满意的就是最后那一句,他也觉得自己很帅,对于晓星尘又生出了几分好感,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只是自己不想承认。

      就在薛洋一边笑嘻嘻地跟晓星尘一来一往之时,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大并且接近了两人,凭着他们敏锐的直觉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因此加快了脚步,前者见状也跟着跑了起来,接着数十人出现在了眼前,团团将他们围住。

      一看到这群人的出现薛洋下意识的将看不见的晓星尘护在身后并观察起这些人,他们身穿不知哪个家族的校服,又可以追上自己和晓星尘,应该都是颇有修为的修士,薛洋顿时警戒了起来。

      这时那群修士的身后方冒出了一颗头,那颗头的主人看起来是名少年,而且在薛洋眼中竟意外地眼熟,看了几眼过后赫然发现是前几天那群欺负阿箐的小伙子的其中一个!

      「方大哥就是他!就是他打伤了我们弟兄!」那名少年气愤地指着薛洋的鼻子吼道,闻言那名叫做方岳的修士抬起了他的下巴、用着相当自傲的口吻说道:「就是这个家伙?瞧他那样一脸屌样,不过就是个小鬼头,在瞎装什么?」

      「是想来报上次的仇吗?小家伙可找错人了……」薛洋嗤笑了声,对于对方口中所说的「小鬼头」一点儿也没感到不悦,相反的竟有一种兴奋的感觉,这感觉一涌上薛洋的眼中便闪过一丝血光,降灾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杀意,隐隐散发着骇人的剑芒。

      一听到薛洋的话语晓星尘便想起上次听他口中所述欺侮阿箐的小子,顿时一股不悦的情绪冒上心头,然而却没想要将霜华出鞘,只因他相信以同样是修士的薛洋就足以对付这群来替兄弟报仇的小辈。

      「竟敢打伤我庆安方氏的子弟,你不想活了!」其中一名似乎是方氏门生的少年吼道,一听到这家族的名称薛洋忍不住笑出了声,道:「怎么会有家族的名字叫做『请安方式』?真是笑掉人家大牙!」

      「我方岳生平最恨人家污蔑我族!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方氏的『百灭阵法』!」语毕,方岳右手长剑一挥,周遭子弟立即提步移动,飞速地点兵列阵完毕,阵法一出,那些子弟的灵力宛如涌泉一般源源不绝地往手上的剑输入,接着森冷锐利的剑光一闪,绵密的剑影顿时哗啦啦地彷佛大雨一般急速落下!

      薛洋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听过什么叫做庆安方氏的下贱家族,因此也就不加以防备,只是晓星尘看不见,也就不知道周遭敌人的攻击方式,剑雨一落便不知大难临头,薛洋瞧这阵法不过就是以量制招,也就不慌不忙的一手抱住晓星尘,灵巧的在绵密的剑光之中穿梭,犹如在绚烂的阳光之下起舞,竟舞出了一种迷蒙之美让人移不开眼。

      然而方氏的百灭阵法并不只是以那些子弟的配剑做凭依所创造出来的绵密攻击,它麻烦的地方就在于那地面上点出的八方法阵,那些弟子的灵力藉由阵法互通源源不绝,且剑影总是以刁钻的角度攻击法阵内的敌人,纵使薛洋修为再高、体力再好也是有消耗完的时候,渐渐地便会因体力不支而倒下,方岳等的就是这一刻!

      招招闪避之下薛洋渐渐感到吃力,况且身上还带着个晓星尘,虽说以晓星尘的修为可以轻松躲避这些光剑,但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看不见,此时的他只知道薛洋正在躲避敌人的攻击,因此就乖乖的只是待在他的臂弯之下不动,避免造成他人累赘,但随着时间流逝他还是逐渐成为了那人的负担。

      在闪避的同时薛洋脑海中正想着如何点破阵法,若想破这阵法便必须从源头下手,每个阵法必定都有阵眼,只要破坏阵眼其他的支点便会因没有架构而逐渐崩坏,想想这个法阵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八……八……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那么这个法阵就是以「二」作为基数,也就是说他们的灵力并不如表面上来看互通,而只是两人共享彼此的灵脉,创造出所有人都互通的假象。

      想到这几个数字薛洋便想起了自己身为兰陵金氏客卿时曾在他们藏书阁中读过的一本叫做《百蝶乱华》的书册,其中便收录了一首有关于二、四和八的诗词──两仪圆镜照梦灯,四象直剑砍敌身;八方点数组兵图,十六月夜归吾神。

      既然二、四、八都有人了,薛洋倒是不介意自己成为那个十六月夜,想到这里他露出了充满自信的笑容,降灾剑光一闪无声出鞘,瞬间击毙那名位于阵法尖端的方氏门生!

      随着阵眼的破坏周遭藉由灵力互传维持阵法运转的子弟顿时一股真气提不上来,纷纷吐血昏死在地,原本还自信满满绝对可以干掉薛洋的方岳见状顿时吓的头发都白了一半,连说话都变的吞吞吐吐起来:「怎、怎么会……我的百灭阵法……」

      「杀人靠自己,列阵只会徒劳生死而已。」薛洋说话丝毫不带半点语气,接着轻舔了下降灾上头那流淌着的鲜红血液,歪着头轻蔑地说道:「你瞧,死前还这么不争气,真是枉费你爹娘生你。」

      「饶、饶命阿大爷……我、我是受人指使的……」面对生死关头,方岳的高傲顿时荡然无存,对于这草包子模样薛洋倒是看的乐了,兴头一起就不知道从哪儿想起了个有趣的法子,道:「来,把你衣服脱了。」

      「好,我脱!我脱!」为了保命方岳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薛洋这一命令他便二话不说把全身给脱了个精光,露出了有些油腻白花花的身子。

      然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薛洋便冷不防地朝他下身一砍,顿时一个条状物在空中飞过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掉落在地上,薛洋连看都不想看,指着地上的物事道:「把它含进你的嘴里。」

      自己的命根子被人砍了还要把它含住,这已经不是羞耻所能形容的,方岳忍着泪将那东西吃进嘴里,薛洋弯下腰摸了摸对方的头,轻声说道:「乖,给我滚。」

      「呜呜……呜……」拖着只剩半条命的身躯,方岳一拐一拐的慢慢离开了薛洋的视线,至于那个告状的少年在百灭阵法破了的瞬间便早已溜到不知道哪里去,算了,眼不见为净,薛洋也不想看见那个脏东西。

      对于他怎么处理方岳的做法晓星尘其实感到有些反感,但既然都是对方先找上门了那下场如何凄惨他也就不过问,薛洋不禁在心底暗自庆幸幸好晓星尘看不见,不然这脏东西哪能入得了他的眼?

      不过现阶段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

      「处理完了?」晓星尘轻声地询问道。

      薛洋道:「嗯。」

      「那……是否可以放开我?」晓星尘这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离薛洋有多近,只知道对方一直把自己护在了他的臂弯里面,从前只有他护着别人的份儿,此时被人保护了倒也不是件坏事。

      闻言薛洋顿时松开了手退了好几步,但在他手放开了的时候却不禁开始想起晓星尘身体的触感,虽然是男人的身躯却有种说不出的轻柔,线条优美不失他风度翩翩的外表,薛洋握了握手,不知为何心中有股失落感。

      在他左闪右闪之际晓星尘一直紧抱着手中的菜篮,但里头的蔬果早已散落一地,有些还沾染上了方氏子弟的血液,但薛洋不在乎这些,反正洗一洗就可以吃了,因此他也就默默的把地上的菜通通捡了起来放进篮子里,重新对晓星尘说道:「走,回去吧!」

      不知道方岳会不会又去哪里找帮手来教训他们,以他的性子这耻辱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罢休,不过麻烦事接连不断薛洋和晓星尘倒也不觉得哪里不妥,反正谁上门找他们麻烦他们就打谁,前者还会用极其凶残的手段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当然晓星尘还是觉得能用谈的就尽量用谈的,那种肮脏事还是不要随意使用好了。

      「你有没有受伤?」虽然把敌人赶跑了,但晓星尘还是比较在乎身边人有没有受到伤害,在话问出过后数秒都没有得到响应,晓星尘疑惑的往旁边探了探却都没有摸到什么,他开始有些焦急起来,回头走了数步便踢到了某个貌似是人体的东西,直觉告诉他这就是方才那保护他的人,他便蹲下身来探了探对方的身子。

      「你受伤了?」在摸到了薛洋的右手臂有一条裂痕后晓星尘问道。

      「没、没事……闪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敷个药就……咳!」话还没说完,薛洋从口中吐出了一道浓稠的血液,几滴血珠还不偏不倚滴到了晓星尘的脸上,后者把手探到了他的鼻腔,又摸了摸胸口,惊道:「你的灵力正在流失……」语毕,晓星尘小心翼翼地背起了对方,接着跌跌撞撞的跑回义庄。

      胡乱地将菜篮放到了桌子上,晓星尘把薛洋放到棺材里面,接着试图叫唤阿箐,幸好后者这时跑了回来,听到道长叫她的声音便询问道:「怎么啦?」

      「他受了伤,快按照我说的调药方子。」晓星尘极力的压抑住自己的心情,但只要是人都听得出来隐藏在他平静的语气之下是多么的焦躁。

      闻言,阿箐也跟着慌张了起来:「可、可是现阶段我们身边没有足够的草药啊!」

      「那就先用剩下的调些缓和的出来。」晓星尘往放置药草的行囊里头摸去,大致知道了还剩下些什么之后便将囊子交给阿箐,后者接过后就按照几年前医治薛洋时调过的方子进到灶脚开始熬制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阵汤药味渐渐的弥漫在屋子里,闻到了这个苦味一惯儿喜欢甜食的薛洋皱起了眉头想要坐起身,晓星尘一察觉到他的举动便伸手想要对方好好躺着,薛洋也就只好照着他的指示乖乖地躺在棺材里。

      不知不觉又过了数刻钟,薛洋闭上了眼睛想就这样睡去,却隐约听见了一道男子正在啜泣的声音,他讶异的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男子面容,然而那双蒙着布显然是看不见的空洞洞的眼窝中却渐渐地流出晶莹的泪水,缓缓从他双颊落下并滴落至薛洋有些苍白的面容上。

      跟着晓星尘这么久他还没见过过对方哭泣的样子,顿时有些惊讶,然而语气却是异常的平静:「……你哭什么?」

      「都是我,没帮上你的忙,还害你受伤。」晓星尘低着头,双唇都在微微发颤,若是没有布条遮住他的双眼此刻他的眼睫肯定也在颤抖。

      薛洋虚弱的轻笑了声,却用着似乎是在自嘲的语气说道:「别把责任都往你身上揽,是我自己惹了对方要找我算账,会受伤也是因为自己的修为不够。」

      「……」闻言,晓星尘双拳收紧几分,正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时阿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道长,药熬好了!」

      「快服下。」晓星尘接过了阿箐手中的汤药,小心翼翼的扶起了薛洋越来越虚弱的身躯,当他将碗靠近对方的唇边薛洋就闻到了一阵阵苦药味,道:「苦的,我不喝。」

      一听到对方的发言,晓星尘说道:「你若不喝的话你的灵力和体力很快就会流失,到时候还要一度时间才能恢复。」

      「你知道我喜欢甜的,可不可以加糖啊?」都这种时候了薛洋还有些半开玩笑地说道,就算这样晓星尘还是充满耐心的劝他服下,但他还硬是不想将汤药喝下去,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想到这里晓星尘就把药往自己的嘴里送,含住之后硬是对上了薛洋的嘴,强制将口中的药一点一滴地送入对方口中,面对如此强势的逼自己吃下汤药,薛洋的瞳孔先是迅速的收缩,然后双手推了推晓星尘的身子想要将对方推开,然而受了伤的他早已毫无力气,他越是推晓星尘就使出更大的力气将他按在棺材里。

      阿箐在一旁看的双眼都瞪大了,很想叫道长不用这么牺牲,把她叫上两个人合力把薛洋的嘴扳开灌下去就好了,何必……把自己的初吻献给对方?那应该是初吻吧?是初吻对吧!?女孩子家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阿箐的脸都看红了。

      将嘴里的汤药都推给薛洋之后,晓星尘才将两人分离,然后用手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的嘴,明明知道这只是喂食的一种方法但薛洋还是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而且被对方亲的还有些头晕目眩,这下子初吻没了!

      薛洋有些惊讶地说道:「晓道长……你何必……?」

      「你喝不喝?」

      「好!我喝,我喝!」看到晓星尘又要把药往嘴里送,薛洋急忙把碗抢过来,就怕对方把自己给亲的腿软还是什么的,他就这样斜眼充满警戒的看着晓星尘,一口一口的将药吞下。

      「呜啊……」苦苦的,一点也不好喝,薛洋皱着眉吐了吐舌头把碗还给对方,然后径自躺下,确认他终于乖乖地听自己的话后晓星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离开棺材房。

      自晓星尘死后,薛洋总是一个人坐在义庄的屋顶上看着漫天星辰,眼眶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一回想那天男子亲吻上来的薄唇,薛洋便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断回想那柔软的滋味,等着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到来。

      待他醒来,说对不起,错在我自己。

      然而,这句话……终究没机会说了。

      (待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前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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