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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成亲 ...

  •   肇庆帝马背上打江山,一生辛苦戎马终得了这锦绣万里好河山。只是常年征战,大漠里的沙风吹得多了,便也悄悄的带走了帝王身上的精气神儿。再加上长马刀斩下头颅无数,杀孽过重,致其福薄,一生虽有妃姬无数,却只长大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永宁,二儿子永定
      永宁年幼时体弱,为其母妃贤妃抚养照料,深读圣贤书,甚喑治国道。只是其母出身卑微,后又经母弟触犯国法,被抄没家族。只一个贤妃因早早嫁入宫闱,体贴懂事,端庄大方,深得帝心,才被法外开恩留得一命。而二儿子永定,为德妃所出。德妃母家是兵部,肇庆帝打仗途中为安定兵部,纳其过门。偏德妃肚子争气,嫁入宫中头一年就生下了儿子。此子出生之时天带异象,早有巫丞算出了此子乃国命,用得好得风调雨顺、家兴国安。用得不好则战火再起、生灵涂炭。
      肇庆帝是个不怕事儿的人,这孩子出生时万物齐喑,落针可闻,与肇庆帝而言甚有当年自己扬鞭催马快意江山的意思。孩子满月后,更是亲去教养房探望,不满周岁便得封号“永定瑞安候”。这无论是在王室里,还是前朝中,都是独一份的。王子尚未成家,更未成年,便已经得了封号和王府,一时之间荣耀无两。肇庆帝出兵北征之时,永定候已及弱冠,随帝王亲征漠北,打下城池两座,馘左耳无数,帝心甚悦,封永定候为定北大将军,手握三分之一的兵权。
      同和十年,肇庆帝北征成,班师回朝。在众臣面前提问大皇子永安《策论》。此事史官记曰:帝面提皇子永安,永安对答如流,帝三点头,无他。
      同和十五年,肇庆帝疾病缠身,春秋已高。大皇子永安与永定候衣带不解照看,然无力回天,肇庆帝终与撒手西去。朝中大臣早已经暗暗分做两派支持两位皇子。只是帝心难揣,究竟何人继承大统尚且未知。
      肇庆帝临终前留下了继位诏书,我们的故事,也将从这儿开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心思沉稳,聪慧过人,文治武功,尊礼守制,爱护手足,可堪大用。特命大皇子永安为新帝,承大统,扶社稷,自今往后当兢兢业业。爱国爱民。二皇子永定,战功彪炳,尚未成家,朕赐其打罪鞭一把,上打君王昏聩,下打群臣结党营私、贪污腐败。另许柳相二子嫁入永定候府,服侍左右。钦此!”
      自此新帝即位,称启明帝,改国号为宣正,第一道圣旨为,为安抚天下,为新太后祈福延寿,为皇弟亲事添喜,更为大辰国祈求国泰民安,特此大赦天下,各行各业休三日假,为皇弟新婚祝贺。
      “这便是王爷的故事吗?”说话的人抱着酒坛子,一身鲜红嫁衣,已有五六分醉意。
      “嗯,你的呢?”永定候手执酒杯,一身凛冽被露气打湿。
      “那王爷为什么要娶我呢?为什么选定了是我呢?”柳文晗不答反问。
      “我娶你,是父皇定的,我不知。你呢?”永定候这种战场上呆多了的人,连说话也追求简洁。
      “我啊,便如同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庶子一样,不得唤自己娘亲为娘,小心应付嫡子,只盼早日走入仕途,考取功名,却谁知……”一仰脖一杯烈酒下肚,心肝脾肺都跟着火辣辣的。
      却谁知我竟得以男子之躯,接圣旨,嫁入皇家为妇。
      永定候看身边人的眼神有点刺,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直直的看了一阵子。大漠军营里自然不会有如此风清云淡的公子,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圣人言。连喝酒的姿势也甚合礼法,讲述自己的故事的语气也都是淡淡的,仿佛那是别人的故事,只最后饮酒那一个动作,颇显了些英雄侠气。
      永定候看罢,大拇指摩挲了羊脂玉杯的口沿,沉静的开口,“你我同为男子,便也称不得夫君相公,文晗可有字?”
      柳文晗再饮一杯,“不受宠的庶子而已,哪儿得父亲大人赐字?王爷若不嫌弃,唤我文晗便是。”柳文晗此刻已然是醉了七八分。
      “本王观你云淡风轻,甚有大家风气,你无字,本王便唤你云卿吧。”永定候给柳文晗赐了字,却未得会音,偏头一看,柳文晗已然抱着酒坛子,趴在屋顶的小几上,睡着了。
      永定候枯坐了一会儿。更深露重,睡着的柳文晗已经开始自己往热源身上钻了。也许思索实在得不到结果,永定候将柳文晗手中的酒坛子抽出来,将人打横抱了,回了新婚房。
      屋顶上暗卫待二人离开后现身收拾了桌椅酒坛。三十年的女儿红醇香浓烈,醉人心脾。只是这本该新婚之夜夫妻二人交颈而饮的好酒,此刻却被这二人拿来牛饮浇愁,不可谓不暴殄天物。
      永定候其实也想不明白。早在他从军征战之时,已经跟父皇说明白了自己无心于皇位,也不想卷入皇位之争,只愿能在沙场作战,保家卫国便已经足矣。父皇为何还要下如此一道圣旨,彻底绝了他的帝王想法?难道在父皇心里哪怕自己随侍左右数十年也仍不可相信吗?这个想法让永定候一颗硬汉心竟多少有些难过。要知道平日里就算大敌临阵也从未慌乱过一分一毫。
      醒晨丫鬟在屋外唤二人起床。今日是新人要拜见舅翁姑婆的日子,倘若误了时辰,新帝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柳文晗睡在床榻上,永定候没有同着宿醉之人同榻,自己坐在香妃榻上闭眼小憩,丫鬟叫第一声便已经醒了。看看床上尚且睡的香的人,朗声叫丫鬟备些清酒送来。
      柳文晗睡梦中隐约感觉有人一直在拍打自己,手劲很大,一直到自己不情不愿的醒过来,才停止。宿醉让他的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般难受,平日里的君子风仪在醉酒后怕是也丢的差不多了。
      正呆愣着,永定候递过来一块帕子,在他脸上胡乱摸了一把,瞬时让他清醒多了。柳文晗紧着接了帕子,不管不顾在床上便磕头行礼。
      “王爷千金之躯,怎可做此等折煞身份之事,草民唐突了王爷,还请赎罪!”这人一跪伏下来,倒看清楚了他清瘦的身躯,昨日嫁衣脱了沉重的外衣霞帔,现剩下中衣,顺着妥帖的线条勾画出这人的身量。
      “云卿,不必。”永定候一手搀扶起来柳文晗,一手将帕子覆于他脸上,擦洗干净。永定候因着在战场的年岁多,所以很少用丫鬟下人伺候,更何况伺候别人?此番应当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下手不知轻重,直搓的柳文晗脸上微微泛红。
      柳文晗只道永定候是为了应付皇家人才此般作为,哪晓得一夜枯坐永定候想明白了,这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即是妻便应好好对待,也不枉人家断送了大好前程嫁与自己为妻。
      柳文晗一脸呆滞的看着于昨晚大不相同的王爷,一时间多少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被用粗暴的手法按上银冠束上发髻,才因疼痛被揪回现实。“王爷刚才唤我云卿?”正想着王爷将发簪粗暴的插进银冠里固定住,疼的柳文晗瞬间含起了两泡泪,又不敢叫出声,生受了王爷粗暴的整理。
      “桌子上有清酒,小酌可缓解头痛,你去喝一点吧。”永定候的声音很低,穿透感很强,此刻他放低声音说话,一股溺死人的温柔竟蔓延而出。
      “草民谢过王爷。”中规中矩的行礼,这次永定候倒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去整理梳洗了。军营让他的一切的行动都变得极有效率,柳文晗刚三杯清酒下肚,永定候已经收拾的差不离了。
      进宫的软轿里,柳文晗一脸紧张正襟危坐的跟永定候坐并排,侯爷放在他身后若有若无仿佛在保护他的手,让他整个人绷的紧紧的。永定候也是无奈。
      “进宫见了皇上也莫要惊慌,只管行礼就是,赐你什么,你接着就是。”板板正正的声音像在安排战场上的大事。
      “是,草民记下了。”柳文晗连忙回答。
      “日后,在本王面前,不必称草民。本王母妃唤本王清瑞,你我是夫妻,你便也唤我清瑞便是。”
      “是,草……我记下了”
      “见到母妃也不用紧张,太后与我母妃虽为后宫女人,却也亲近人的。”
      “是。”
      一声又一声的交代,让柳文晗心里有些发烫,皇宫险恶多,谁的话也不要信。这是他出嫁前娘亲拉着他的手交代的,他涉世未深,此番永定候的细心交代,倒让他觉得,也不尽然是娘亲所讲哪样。
      下软轿前永定候突然出手如电,在柳文晗的腰侧一指,柳文晗顿时觉得腰部又酸又困,整个人都不舒服。这突然的变故让他有点茫然。永定候倒是不顾,直接揽了人往前走。
      皇上在御书房接见了他二人。他尚未娶亲,在后宫也没有地方呆,不如在御书房见面。
      “草民参见皇上。”柳文晗刚要行礼,却被皇上一手拉了起来。
      “文晗嫁给了皇弟,便是一家人,称什么草民,日后便称臣就是。”皇上跟柳文晗说话,眼睛却看着永定候。
      柳文晗也悄悄地看了永定候一眼。
      “他既如此说,你便听他的吧。”永定候倒也不客气。
      柳文晗听了这话却惊的一哆嗦,面对皇上不行礼便罢,可以看做自己兄弟亲。但是面对皇上竟以“他”来称呼皇上!这不是大不敬吗?柳文晗偷眼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竟也不介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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