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人独立》鑫铭

2、一

　　我的名字，尹燃月，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也造就了一个平凡的我。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工薪阶级。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热，可怜的我才大四毕业，只能去游荡投件——找工作。
　　“叮……”我懒洋洋地伸出手，胡乱摸索了一下，接起电话：“喂，燃月，死了没，区区在下我可是等你这个大小姐1个小时了，我限你10分钟之内死过来，否则……不用我多说！”我还没有说一个字，已经挂断了。不用多说，一定是我那损友铭鑫，人家可是大学时代的才女，外号“明星”。我胡乱掬了一把水泼在脸上，就连滚带爬地冲上的士。本人还不想英年早逝，要知道她明星可是黑带三段。

　　匆匆来到“coffee”，一眼就看到一位高挑美女正慵懒地吸着橙汁，旁边还有一堆不知死活的“苍蝇”在乱转。我急忙走上前坐在对面，一边可怜的挤眉弄眼，双手合在胸前向她做可怜像：“真的不是故意的，昨晚看电视到凌晨2点，你看我黑眼圈也出来了，而且连脸都没有洗就出来了。您大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等小人物计较……”

　　铭鑫深深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也不是一两次了，下次我看还是直接去你家把你给领出被窝比较实际。那，这是录取书，你可别报到上班第一天就迟到。”

　　我皱着眉接过，“不是你帮我打好关系的吧。”

　　“放心，我还不知道你吗，不是自己争取的死活不要，再说，帝夜集团里我认识的也没有几个，那里可严着呢，靠关系别想进去。我早说让你进我公司，你就是不来。”

　　“那不是，你的公司里我家远嘛，你也知道我很懒的，能躺着就绝不坐着……”

　　“是，最好你哪天就死在你的床上。”

　　“那是，我可是爱死我那舒服的床了，不死在那我能死在哪里。”

　　“算了，和你没有共同语言，明天别忘了跟我去百货大楼买衣服，你不会准备穿你那运动服上班吧！”

　　“是是，小的一定随叫随到。”伸手不打笑脸人，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好歹也懂得了一些小道理。小姑娘我虽然不是什么风华绝代的美女，但人缘也是顶顶好的。可惜，我空前绝后举世无双无可匹敌独领风骚的光辉成就就在这刻添上了败笔，摊上这个明星损友是我一生最最大的失策。天还是蓝的，草还是绿的，地球还是圆的，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黑暗，笨到被人家吃死？

　　唉，我可怜的头发……

　　从“coffee”出来，已是下午，鉴于本人特殊的癖好不能为常人所接受，我还是乖乖地去了趟理发店剪“草”。太阳并不刺眼，几团灰色的云慢慢悠悠地从远处飘来，像电影中地惯有的情节一样，试图遮挡为数不多的阳光，逐渐扩大了阴蔽让我有点头昏脑胀，燥热的风已经吹起，翻滚的热浪丝毫不留余地的向我扑来，把仅有的一丝空气抽走，晕旋盘恒着不肯离开，真是走背的一天，我闷闷地想：睡眠不足，血糖偏低，肾上腺素便高，心跳过快，眼皮抽筋……

　　啧，好吧，我承认我在紧张，莫名其妙的仓皇从心底冒出来，象是突然被天敌纳入视线一般，无可遁形地感觉让我很恼火。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十几年的沉淀可以让许多事情流逝，但某些东西却会随时间的冲刷而愈发鲜明，比如这让我记忆了十三年的恶咒。太阳已经完全躲起来了，灰白的色彩铺天盖地的蔓延开去，很悲情的味道，很有那么点风花雪月地架势。

　　我拉了拉领口，感觉到后背的鸡皮疙瘩不乖地竖起来。慢慢把头发拉拢到一起，我准备走回家。

　　一，二，三，四，五，六……十步，我加快了节奏，最后索性跑起来，街上的人不少，但这种阴云的天气，经验告诉我这样的风险最低。幸好，行色匆匆的人比比皆是，没有人特地地注意到某一个，不是吗？

　　一个未燃尽的烟蒂落在满地的瓜子壳上，泛着几点星火，然后慢慢熄灭了。一米高的围墙上挂下一双脚，著着一双帆布鞋，正不停前后晃动。脚的主人不客气地坐在墙垣，伸手向嘴里扔瓜子，不停地吐出壳来，似乎是挺满意那开阔的视野，她愉快地挥动着手臂向远处眺望。

　　一会儿，又转过身体细细观察着另一边的围墙，那里有一个男人，穿着银色的风衣默默地站在墙角里，手里地烟一刻不停地燃着，却从没有吸一口，任其慢慢地耗尽，然后落地，男子重复着这动作，无意识地，又象是在完成什么，眯着眼，凝视。

　　“干末，第五根了”，女子清亮的声音回旋在两堵墙之间，打破了原有的沉默。一阵风徐来，男子也跳上了围墙抬头远视。过了一会儿，大概看到了什么令人满意的情况，他点点头说道：“快开始了，准备找个地方，七午。”

　　然后纵身跳下墙走进巷子里，女子也无所谓地耸肩，慢慢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也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