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熠然》洛昭离

24、第24章

　　“我最喜欢冬天，下雪天和火锅最相配哦！”

　　*

　　这天儿说来也奇怪，明明上午出门的时候还是蓝天大太阳的，等到时晨四人吃完午饭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消失不见了，天空也变得灰白一片。

　　后来他们又随意逛了逛，回到小区时已经下午四点多。天空彻底阴沉下来，还刮着阵阵冷风。

　　一天下来也累了，明玥便歇了再去路家的念头，她裹了裹围巾，跟三人道别后就转向自家所在的单元楼方向。

　　钟熠出了电梯后连自家门都没进，直接跟着路修远和时晨进了路家门，从鞋柜里拿出属于他的那双鞋换上。是的，路家有一双钟熠自备的拖鞋。不，应该是两双，还有夏天的凉拖。

　　看到钟熠这么自觉，进他家如自己家，路修远都有些无语了，他未免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好歹也得先回自己家跟钟奶奶打声招呼啊！

　　钟熠也的确想到了这一点，他换过鞋子脱下外套，这才回了对门自己家，不过很快又过来了，还按着时晨的口味捡了一些自家老爸刚买回来的点心糖果之类的带了过来。

　　其实平时家里的这些东西几乎没有人吃，两家的孩子都长大了，已经不稀罕这些玩意儿，也就时晨偶尔会吃一点儿。

　　说话间，路修远接了个电话，是方芸打回来的，她叮嘱路修远去对面跟钟奶奶说一声，晚上不用做饭了，她晚上早点回来，从店里直接带饭回来，两家一起吃。

　　眼看就过年了，钟志勇就给照顾钟奶奶的阿姨放了假回家，他自己最近基本上天天都来这边。

　　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三个人便又闲了下来，于是路修远便和钟熠打起了游戏。

　　时晨对游戏彻底放弃了，她这会儿不想玩手机也不想看电视，决定去对面找钟奶奶，顺便去和钟石头玩。

　　“我去陪陪钟奶奶，顺便看看钟石头。”时晨对着沉迷游戏的两人说，然后便开门出去了。

　　钟熠立马起身，拉着路修远：“快快，咱们也去我家吧！人多热闹，光玩儿游戏多没意思！”

　　“？”路修远无语，只得跟着他。

　　钟奶奶不出去跟人唠嗑的时候，就喜欢在家里开着电视，听着戏，侍弄侍弄花草，要不就是给钟石头做些小衣服。孩子们年纪大了，不经常在身边，钟奶奶就开始把钟石头当孩子细心养着。

　　时晨进去的时候，钟奶奶正在跟着电视唱戏，而钟石头正乖乖卧在她的腿上。

　　“钟奶奶！”时晨喊了一声。

　　钟奶奶看到时晨，瞬间眉开眼笑：“晨晨来了！快过来，你钟叔叔今天刚买了一些年货回来，看看哪些是你爱吃的。”

　　时晨过去坐在钟奶奶身边，顺手抱起她膝上的钟石头。

　　“奶奶，钟石头现在这么胖了，您就让它自己卧着，趴您身上怪沉的。”

　　钟奶奶笑呵呵的递给她一颗奶糖：“黏人呐！都快成老猫了，比以前还黏人。”

　　时晨一手轻轻拍着钟石头，一手接过奶糖。

　　这时候钟熠也回来了，后面跟着路修远。

　　钟奶奶一看到钟熠就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还回来干嘛！我看以后晨晨你俩换换得了，晨晨就在这儿陪着我，你去你路叔家吧！”

　　钟熠连忙坐下来哄她：“奶奶，那怎么行，您可是我亲奶奶！”

　　“还知道我是你亲奶奶！都多大了，还整天往外跑着玩儿，一点儿正事都不干！”

　　钟熠不敢吭声。

　　还好钟奶奶只是习惯性地埋怨两句，看到路修远时态度还是很亲和的：“修远，你也快过来坐！”

　　时晨三个陪着钟奶奶可是有话聊了，不知不觉间外面天色就暗了下来。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路征和方芸回来了，喊他们一起过去吃饭。

　　“我刚推门一看，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用猜就知道孩子们在这儿呢！婶儿，您快收拾收拾，一会儿过来吃饭。”

　　钟奶奶应道：“好好，今儿下午幸亏有孩子们在这儿陪着我。”

　　方芸笑着应：“好不容易他们三个都在家，陪着您说说话挺好。”

　　她又对钟熠说：“钟熠，你过来把我买的麻糖和火烧拿回来，也不知道你爸买了没有，我就顺带给你们准备了点儿。”

　　钟熠扶着钟奶奶，笑应：“好嘞，方姨，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真是人美心善。”

　　方芸嗔他一眼：“就你嘴甜，赶紧过来准备吃饭啊！”

　　说着又转向路修远和时晨：“修远，晨晨，你们回来帮着把碗筷盘子准备好。”

　　没过多久，钟志勇也回来了，两家人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路家的亲戚不多，路修远的爷爷奶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妈妈这边的亲人如今只剩一个姥姥在老家跟着舅舅生活。这么多年跟钟家这个邻居做下来，两家几乎处成了一家人，各家有事另一家都会积极帮衬着。

　　钟奶奶年纪渐大，家里没有个女主人，钟家父子又都是大剌剌的脾性，有时候有些事情上难免考虑不周，所以这几年两家人的年岁节日什么的基本上都在一起过，真真是应了“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

　　在家里吃饭一切就都很随意，饭后方芸打发路修远去收拾，时晨去帮忙，钟熠却抢先一步将她拿起的碗筷接过来：“你去玩儿吧，我帮忙收拾。”

　　“？”时晨一头雾水，钟熠什么时候对做家务这么积极了？原来部队生活对一个人的影响这么大的吗？

　　也好，她也乐得清闲了。

　　方芸看到了钟熠的表现，笑着跟钟奶奶说：“看看钟熠，真的是长大了，两年部队没白去，他现在这表现，谁还能想起来他以前啥样啊！”

　　钟奶奶也笑：“可不是嘛！他以前要是这样我就能少操点心了！”

　　她们的这些讨论钟熠在厨房自然听到了，他不由低声问路修远：“哎，我跟以前相比真的变化很大吗？”

　　路修远扭头看他一眼，点点头。他现在有时候还真看不懂钟熠的一些举动。

　　钟熠洗着手中的盘子，陷入了自我怀疑，自言自语道：“那我以前到底是有多混蛋啊！”

　　路修远听到了他这句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

　　二十四，扫屋子。

　　腊月二十四这天，方芸让路修远和时晨在家好好收拾屋子打扫卫生，她跟路征还得接着去店里。临近年关，餐厅的各种预订单都增加了不少，这几天里他们还有得忙呢！

　　兄妹俩在家把屋子里上上下下都整理打扫了个遍。窗帘拉开的时候，时晨惊喜地发现外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哥！外面下雪了，地上已经堆了好厚一层积雪！”时晨兴奋不已，这还是今年第一场这么大得雪，前面几次都只是飘了雪花还夹杂着雨，地上的雪都没有积起来就化了。

　　“咱们一会儿下去买点东西回来煮火锅吧！”

　　路修远站在窗前看了看，答应了时晨的提议：“行。”

　　他想了想，又说：“你去对面问问钟熠要不要一起。”

　　啊？时晨怔了一下，昨天的尴尬才刚缓过来呢！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不就牵了牵手嘛，又不是掉了一块儿肉。

　　手上的活儿已经干完，时晨便出门去敲钟熠家的门。

　　看样子钟熠这一上午也是在家里打扫卫生呢，他来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抹布。

　　“石头？怎么了？”

　　时晨尽力使自己的语气保持自然：“钟熠哥，我跟我哥一会儿打算出去买东西回来吃火锅，你要一起吗？”

　　“要要要！”钟熠很快回答， “你等我一下！”

　　没等时晨回答，他转头就扔掉抹布，朝屋里的钟奶奶喊：“奶奶！我跟时晨他们出去买东西，您中午想吃什么我一起买回来！”说完他又补充道：“剩余的活儿就剩擦桌子了，我下午弄。”

　　时晨听到钟奶奶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吃的东西屋里都有，你们顾好自己就行。记得回来把活干完啊！”

　　得到了回复，钟熠拿起外套换了鞋子就出门，对时晨说：“走吧！”

　　“……”时晨忍不住感叹，他这速度真够快的！

　　“我去叫我哥。”

　　三人走到楼下，小区里的积雪已经被扫出了一条路。

　　虽然时晨已经在明华生活多年，但是每年冬天一看到下大雪她还是难掩兴奋，这会儿她就专挑干净的积雪往上踩。

　　钟熠以前看到她这样子都笑她像个没见过雪的孩子似的，可是现在见她这样却觉得有种童心未泯般的可爱。

　　时晨在雪地上边走边滑，玩得不亦乐乎。小区空地上还有不少大人孩子在堆雪人，时晨看着都觉得好玩儿，想起来小时候跟钟熠和路修远也会下来堆雪人。

　　尤其是在时晨刚来明华的第一年冬天，他们三个一起堆了个丑兮兮的雪人，可恶的钟闪闪非说那个雪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时晨当时差点儿被气哭，偏偏当时胆小，还不敢跟钟熠顶起来。

　　想着想着，时晨忽然感到后脖颈里一阵凉意，冰得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扭头就看到刚撤回去的一只手。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干得好事。

　　“钟闪闪！”时晨咬牙喊道，然而话音刚落她就愣住了。

　　糟糕，一不小心把这个称呼喊了出来，都怪她刚刚想起来小时候的事。

　　钟熠听到这个称呼也愣了一下，半晌后才难以置信地问：“你刚刚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