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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忍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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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很快,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必死的信念,尖利的指甲向着二月脆弱的脖颈伸了过去。
眼看面前的幼崽就要被彻底的撕碎了,他的嘴角还来不及翘起,就被一股强大的妖力击飞了出去。
猛烈的冲击让他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最后的一点生机。
一目连眉头难得皱地紧紧的,他看了眼已经死去的鬼怪,就直接迈步来到了呆愣着的二月面前。
蹲下身子,他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细细地打量被玉佩割裂的掌心,白白嫩嫩的手掌早就已经血肉模糊,有些残碎的玉佩还深深地嵌在了她的肉里。
妖力源源不断的冲刷着二月的掌心,原本可怖的伤口转眼间就只剩下一点微末的痕迹了。
初生的嫩肉带着一点点的痒,二月却不敢乱动。
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没有一点表情,怎么她就是感觉他生气了呢?
“大,大人。”
二月抿了抿唇,偷偷看了眼他漂亮秀气的眉眼,有心想要让他开心,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对她灵魂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作为巫女时她可以冷静地应对自己的一切感情,无情地准备着把它们带进坟墓。
作为半妖幼崽时可以肆无忌惮地冲他撒娇,一遍一遍地说喜欢他这样的话。
现在作为一个只有打架技能点满,别的一窍不通的人类女孩,却连一句普普通通的道歉都说不出来了。
一目连微微抬头,正对上她难得无措的眼睛,他也不知道是应该先高兴于她的记忆恢复了,还是先生气她这么不知道珍惜自己。
说起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还记得见到她的第一面,她就是一身的血迹斑斑,凶猛地和一只体型巨大的饿狼搏斗。
那时候的她就像是刚才这样,小小的一只,却又冷静而凶狠。
可是,他却再也无法紧守着神灵的规则,像那时候一样对她冷眼旁观。
他不再是神灵,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年幼弱小的人类女孩。
其实,他知道,刚才就算是没有他,她也不会被那个妖怪伤害。
恢复了记忆的女孩所拥有的,是那么多年时光所馈赠的礼物,力量,还有智慧。
可是…
“我会心疼啊。”
二月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的话语轻柔而低沉,不像是在对她说,倒像是在喃喃自语。
他的眼眸注视着她,里面是满满的她看不懂的东西,让她的心也跟着变得沉沉的。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快要遮掩不住的开心。
二月控制不住地笑了,她的眼睛弯成一弯漂亮的月牙,整个人往前一扑,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一目连完全没防备,一下子就被她压倒在了草地上。
他刚抬头就对上了她的笑脸,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就又被重新咽了回去,垂了垂眼帘,心里的些许委屈已经彻底消失了。
罢了,随她吧。
有他在,总也不会让她再受什么委屈。
二月原本没想太多的,只是单纯的心里高兴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等扑倒后,看着自家大人被她牢牢地压在地上,温柔的眉眼低垂,原本被绑成一束的黑色长发稍稍散开了些,太阳直直地打在他的脸上,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是透着一股诱人的味道。
!!!
二月感觉自己的鼻子一凉,条件反射的抬手捂住口鼻爬了起来。
看着从指缝里渗出滴落到地面上的血迹,二月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啊摔!
要不要这么坑啊!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明明刚刚那样的情况,就算是被大人的美色诱惑,只要厚着脸皮往他怀里一钻就没事了,还能顺带吃吃豆腐。
可是,现在呢!
她只能苦逼的捂着冒血的鼻子,还不敢让大人安慰!
二月黑着脸拒绝了一目连的靠近,远远地背对着他,直接仰起头从口袋里取出几张湿巾擦了擦鼻子脸。
等感觉没怎么流血了才收拾好接着黑着脸回到了一目连身边。
被他哭笑不得地捏了捏脸颊,她才在心里安慰好自己。
嗯,反正她都让大人笑了,所以这么多血还是没有白流的。
两人正准备回去,就遇到了上山来寻的忍足。
看到一目连的时候,他的神色很是复杂。
忍足原本就是追着一目连跑出来的,可是他刚出了别墅,就亲眼看到离他几步远的一目连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大活人,瞬间就不见了,要不是他坚信自己的眼睛和记忆,都要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忍足君。”一目连温和地笑了笑,却冲他伸出一只手,“你的玉佩还在吗?能借我看看吗?”
忍足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低头把一直挂在脖子上被衣服挡住的玉佩取下来放到了他手上。
二月凑到一目连旁边,仔细看了看它,才语气笃定地道:“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上面都是这种像狗一样的很奇怪的动物。”
一目连愣了下,摸了摸她的头,神色有点奇怪地说:“…这是狐狸。”
而且,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现在玉佩里面的人是能听到的。
二月一愣,接过玉佩又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半晌才有些脸色微妙:“…是狐狸…?”
这下忍足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木着脸,心里疯狂地吐槽着:
那确实是狐狸!
而且是九条尾巴的狐狸啊!
到底哪里像狗了!
要不是因为有九条尾巴,你是不是就直接说它是狗了!
而且,说它是狐狸,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信的!
你告诉我你印象中的狐狸长什么样?你到底是对狐狸有什么样子的误解啊!
二月把玉佩还给忍足,看着他重新把它带在脖子上,然后又塞进衣服里面才转眼看向一目连。
正对上他温柔含笑的眉眼,二月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她微微抿了抿唇,慢慢走到忍足面前站定。
“我们要走了。”她的声音里含着某种意料之中的伤感,让忍足情不自禁地抬头看向他们。
“走?”他愣了愣,“去哪里?”
二月笑了笑,看着他的眼中带着莫名的坚定:“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是吗?”
忍足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他沉默了一下,却突然问道:“那,会回来看我们吗?”
“嗯,会的。”
冰帝的学校生活依旧在继续着,却到底少了些什么。
忍足杵着下巴,听着讲台上数学老师的讲解,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转到了旁边的位置。
染着黄色头发一脸不良的少年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除了他和切原赤也,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们了。
名字永远属于未知数,总是待人温和,本人却又极为神秘的高年级学长。
长得美艳却又意外的单蠢,打架很厉害,每天每天都会对着学长发花痴的变态邻座。
他突然有些莫名的惆怅,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什么。
“老,老大…”
忍足猛地转过头,就见睡得死沉的不良少年傻乎乎地喃喃自语:“好厉害…”
迹部戳了戳旁边明显走神走到现在的人,想提醒他注意听讲,却不防被塞了张小纸条。
“…”
讲道理,大爷他还真没玩过小纸条呢。
真是一点都不华丽。
迹部一边吐槽,一边抱着照顾二把手的想法把它展开。
‘你知道泷泽二月吗?’
泷泽二月?
女孩子?
他皱了皱眉,直接用笔写下自己的答案,就准备扔回给忍足。
在最后署名的时候手中的笔却猛地一顿,心中一惊,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大脑中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
二月睡得正沉,却总感觉身子有些被硌得慌,她糊里糊涂地用手把那东西抱在了怀里蹭了蹭,接着又睡熟了过去。
早上的太阳温温和和地照在她稚嫩至极的身上,因为睡姿问题她的被子被踢得扭曲成一团,整个人像只虾一样蜷缩着身体。
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扑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脸侧的东西上,让它控制不住地微微颤了颤。
“铃铃铃!”
唔?
“铃铃铃!”
等等…
“铃铃铃!”
……
“铃铃铃铃铃铃!”
“啊!”床上的人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抄起枕头就把闹钟砸飞了出去,“吵死了!”
稚嫩的声音还带着被吵醒的不悦,二月皱着小小的眉头,用手揉了揉乱成鸡窝的头发,重新把昏沉的身体埋进了柔软的床上。
“嘶!”好疼!
二月揉了揉被硌疼的肩膀,这下算是彻底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