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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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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南下
期末的时候,师兄师姐们都在校园里唱着忧伤的毕业歌,而我在最后一个暑假来临之际,也反弹着吉它坐在宿舍楼下的大树下唱歌“向前进,向前进,我们的队伍向前进。。。。。。”路过的同学们狠狠地盯着我看,枯败的树叶如雨飘落,打在我脸上,一点都不痛,然后我回到宿舍收拾行礼,这个暑假不能再回家白吃白住了,检查一下下我亲爱的火车票,恩,还在,没有被可可偷去,这可是我两个星期没逛街才换来的一张火车票哦,长沙到东莞东。可可说我去了一定会被饿死的,到时候她还得跑那么远去收尸,好不划算哦 ,所以她扬言要把我的火车票灭了。我当然勇敢地挡在它面前,康概激昂地对她说,要灭了它你就先把我灭了吧!可可伤心地说,我跟你这么多年的感情,没想到你就为了这么一 张破票跟我这样!
可是可可,你可知道,它把我带到我想去的远方。
我说可可你放心吧,像我这样一表人才怎么可能会混不下呢。
可可和程一起送我到长沙站,程是隔壁班的男生,是我和可可的死党。他们俩这个暑假都要留在学校准备考研,而我已经不打算再深造了,我毕业就要出山了,所以这是我最后的暑假了。程过去买月台票的时候,可可说给我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我说可可你太严重了,不就是出去打个暑假工嘛,搞得偶像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一样悲壮。可可括我的鼻子说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N732呜呜着过来的时候,可可开始搜她那条破牛仔裤的每一个口袋,然后往我手上一哇塞,哇塞!是一把皱巴巴的人民币也。程笑了,说丫头你拿着吧,可可回去跟我混。我知道这下我毁了,不要她的人民币,她哭鼻子不要紧,我上不了火车可就凄惨了。我狠狠心,接了,可我的鼻子怎么有点酸呀,怪了!
(二)南方小镇
下了火车再坐公共汽车,这时心里有点茫然,不知道该在哪里下车,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不过早就想让自己也无依无靠一回。所以心里并没有畏惧。
终于下了车,总不能一直赖在公车上吧。
背着我的红色包包和幽蓝色的吉它游荡了一会儿,我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我还得逼迫自己在三天之内找一份工作,我当然不能再把自己当来自X在的才女宁小丫。现在我只是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也没有学历文凭的流□□子宁小丫。
发现这个南方小镇比我想像中的要美丽,有大片的荔枝林,还有瓦蓝瓦蓝的天空,以及轻柔的风。
第一天,去了N家公司应聘,可是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收留我,他们都嫌弃我没有工作经验,好郁闷哦。
神啊,救救我吧!
晚上背着我的红色包包去游荡,房东老太好心地告诉我在这里女孩子晚上了门都不带包的,说是治安不好。这让我感到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把它背着,在X大,我就常常背着它穿过黑夜的运动场,慢慢地游荡,然后觉得自己是一条灰色的人鱼,在黑暗里寻找方向。
逛累了回到租房躺在黑夜的床上,跟可可,程聊短信,可可说担心我,程说可可担心我。我说你们别给我瞎操心,本MM才貌双全一表人才冰雪聪明落落大方楚楚动人外加风情万种,还怕偶混不下去啊,发完这条短信我自己先笑了,对呀,我为什么就那么老实巴结呢,我不说自己没有工作经验鬼知道呀。恩,从明天起,做一个撒谎的人,能诓就诓,能骗就骗,脸皮要厚心要黑。呵呵,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世事难料,我还只说了几句真话,用了几分真心,出示了几篇真正的代表作,一家杂志的编辑部便要试用我,这还专业对口呢,我当然求之不得。我想,人还是老实点好哦,于是立刻把昨晚那套厚黑理论给狠狠抛弃掉,以免误入歧途。心想,想险呀,差点误了我的暑假大计。
宁小丫来到南方小镇的第三天,蹬着新买的纯白色的高跟鞋去上班,可是走起路来不是那么顺。似乎有点一颠一簸的,可是后来听Snowman说第一次看到宁小丫那走路的样子,就觉得她气质特好。奇了!
(三)在山顶
是某天某时遇见Snowman的,宁小丫已经记不太清楚了。Snowman是杂志社的美编,而我是小说版的实习编辑,我因为初来乍到,所以处处小心,Snowman给我的印象有几分冷酷,所以我也不愿意招惹他。不过第一次进办公室就发现办公室的男同事们都还蛮养眼的 ,心里不由一阵窃喜,呵呵,可是千万不能把我当大色女哦,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长得养眼总比长得对不起观众要好吧。
或许我真的会永生永世都记住那个日子,七月十七。
那是我上班后的第二个星期天的清晨,我想爬到宿舍对面的山上去唱歌,当然这次不是唱革命歌曲。只是工作太忙,都没有抽点时间练琴,想爬到山顶去练琴,顺便看看初升的太阳,说不定还可以再次感受自己是祖国的花朵,幸福和快乐都在未来等着我呢。
当我爬到山顶的时候,发现有人比我更早,那是一个穿着白色格子T恤衫的男人,在初升的太阳下写生。他聚精会神,所以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到来,我有点不知所措,我的琴声是否会拢乱他?突然想看看这样一个男人在这样的清晨会去画些什么,于是我轻轻地走到他身后,没想到他却猛地一回头,笑了,他的眼神如清澈的湖水,他的笑容里有诗情流转,如此的眼神和笑容在那一瞬间便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再也抹不去。丫头,你真的来了?他说。Snowman,我不敢相信这个有着温情笑容,流转的眼神的男人会是办公室里那个冷酷的Snowman。
我知道你会来,所以守株待兔。他说。
你是个骄傲的男人。我轻轻地说。
也许。他又笑了。
恩,像我,我喜欢。我说。
Snowman失笑,也许是我这样说让他太意外。
我看到他画的画,并不是初升的太阳,也不是花草树木,而是一张素描,是宁小丫穿着那双白色高跟鞋第一次去上班的样子。
丫头,这张画送给你。
恩,我并不客气地收下他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