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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误入狐穴(1) ...

  •   即使死在这仙湖山,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吧?几百几千年之后,尸骨融入土壤,也要与这里的一切伴着这份空洞永生永世……

      秋季凉如水的夜晚早已没了夏季的热浪,清凉的夜风带着一丝水汽从脸颊略过,动物的鸣叫声绘成了耳边唯一的喧嚣。
      她昏睡中觉得口干舌燥,身体不停地颤抖,体内燥热难耐,真是煎熬难耐。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只感觉脸颊传来的丝丝凉意缓解了她几分燥热,意识这才重新回到身体里。
      耳边似乎隐约传来了流水声。
      春迟缓缓睁开双眸,似乎对眼前的一切还没缓过神来,脑袋僵硬地环视了一圈眼前的山洞,眼中充满迷茫和讶异。
      艰难地从坚硬的岩石上爬起,支撑着身体的岩壁潮湿黏腻。她一瘸一拐地朝着水源声音移动,没走两步便看到前方有明亮的光透进来。越接近光源,水声越嘈杂。
      哗——哗——哗
      近在耳边的水浪击打到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不多久,眼前道路突然豁然开朗,而出现在不远处,正发出巨大水流声的,竟然是一道水流汇聚而成的巨大水墙!
      水墙十分巨大,完全隔绝了洞口的通道。她慢慢靠近水墙,轻碰到寒彻入骨的水面,湿气透过指尖传遍全身,使浑身的燥热缓解几分。而更加让人惊奇的是,墙体间竟有上下两股对流的细波纹流转其间,两股对流的水流朝中央汇集,在墙体中央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她探向漩涡的左手轻轻用力,便如穿过平静的水面般轻松的穿过了水涡。可随即她眼中便闪过失望的神色,她左手臂几次上下摇摆,可是却没摸到任何东西。
      这道水墙后面到底是什么?她那双杏仁大眼中溢满好奇,眼珠子一转,便大步朝水墙里迈进去。
      世外桃源般的绿野山丘,飞舞的蝴蝶带着星星点的荧光散落在山野,林立在桃林深处的吊脚楼,中央的城镇以及远处直插入云天的红色大门格挡于赤峰之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之景,还是仙湖山吗?
      洞口通向地面有一条向下蜿蜒的石阶路,通向桃林后与山脉间的小片草坪。只是这山崖之下怪石嶙峋,一不小心走错路便会摔得个满目疮痍。洞口到地面的石阶其实修建的很齐整,可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再加上眼前看到的一切不可思议的景象,越发觉得自己像在做梦。直到踩上柔软的草地,她仍旧保持着初见此地时的表情——双眼圆瞪,嘴巴大张的状态。
      明明已是深秋季节,这里却阳光正盛,桃林盛开,蝴蝶漫天,全然一副春天的景象。她走在草地上感觉身体飘飘然的,双腿发虚像漂浮在空中的云雾。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她被一颗小小石子绊倒在地。
      或许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就能回到小屋,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在艳丽的阳光下昏睡过去。
      这是一场漫长的梦。梦中爷爷模糊的面容,让她感受着久违的温情;未曾谋面的父母伸出双手,在她想努力看清他们的面容而拼命伸出手抓握时,他们的身影却又如烟雾般飘散;还有阳光沐浴下的慵懒白狐,困倦的眯起眼睛做着慵懒状,可却在看到她时落荒而逃……
      冰与火在反复折磨着她,整个世界似乎在渐渐远离,而她就像一根漂浮在半空中的羽毛游荡在虚无缥缈之间,无所依靠,无处可去。就在她以为就这样飘荡远去时,一股暖流突然袭入体内,向四肢流窜而去,而她身体被抽离的力气也慢慢回到体内。
      意识逐渐苏醒,当她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双华贵的金丝绣纹的黑色靴子出现在她面前。抬眼看去却看不真切来人的面貌,光芒刺下模糊了双眼,她皱着眉用手遮挡住大片刺眼的光,也只能看清来人衣着华丽,绣了金丝边的锦绣黑色大衣穿在挺拔的身上清雅贵气,模糊的轮廓和柔顺乌丽的长发披散其肩,带着几分慵懒。即使无法看清其面容,也知其必定是个华贵之人。
      她眯起眼正认真仔细地瞧着,恍惚间,忽然意识之中闪过一丝寒彻透骨的光芒,让她顿时从如沐春光跌进了寒窟深渊。
      世上竟真有让人一眼便心生畏惧的眼眸吗?带着凌冽如刀刃般的光芒刺将下来,隐藏在暗处散发着让人难以喘息的威严,她浑身上下又是动弹不得了!
      春迟终于能仔细看清男子的模样了。可见上方之人嘴角噙着冷笑,眼睛外蒙了一块黑色长布,罩住眼睛,刚才感受到的寒光好似并不会从一个蒙着眼的人身上传来,但又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
      尽管脸上蒙着黑布,可男子冷峻的面容也让春迟这个成日呆在深山老林里的闭塞少女感到惊人天人。更让她觉得不解的是,此人长相明明如“俊雅公子”,可偏偏给人的印象却是寒冰。她之前本以为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可放在这人身上倒觉得万分贴切,还真是一种矛盾的存在。
      春迟瞪大眼睛战战兢兢地与上方之人四目相对,四周忽然又暗了许多,只见又有三两个人围了上来,将她围的个水泄不通。她顿时急得满脸通红,身体像浇铁似得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挪动半分。
      上方的男子则一手将她拎小鸡般从草地上拎了起来,他眉头紧蹙,毫不掩藏自己的嫌恶,对眼前这个穿得破破烂烂犹如乞丐的女孩没有一丝善意的模样。他从上到下扫视了春迟一遭,然后便如丢弃什么恶心的物件一般将她丢给刚才围上来的几个属下,几人齐齐将她按住,她本就破烂的衣服被他们向上扯得变了形,朝着更加残败的趋势发展。
      “俊雅公子”揉了揉紧蹙的眉间,带着彻骨的寒意开口问到:“你是何人?闯我族领地何干?”
      春迟一脸迟疑矛盾的表情,憋了半天才终于说出几个字来。“我…摔下来的…”
      她身后一个下属急迫地说道:“大人!会不会是狼族派来的奸细!?”
      “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蠢,找个手无寸铁的笨蛋来当奸细?”寒冰公子眉头更加紧皱地沉骂道。那名下属顿时噤声,不敢再多嘴猜测。
      春迟听到笨蛋两字时表情瞬间不禁变得有些怪异,但却没有愤然反驳他。兴许是因为身在别人地盘不好撒野的良好认知吧,她乖乖地任由一干人等扣押且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散发出敌意。
      “带回去吧,需得仔细问问。”黑衣男子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他摆了摆手吩咐下去,自己便先行转身离开了,修长挺拔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众人前。
      春迟于是被身后几个壮汉一路押送,出了桃林又经过繁华街市外围地带,经受了一干好奇居民探头张望的注目礼,便朝着那座直入天际的赤红大门越发近了。
      春迟一路走来脑子内一片混沌不济,对眼前的发生的一切早已无法做出反应。不觉间竟已到了一片连绵群山附近,而山体之中那座嵌在山石中,远远便可一览其壮阔的赤红大门,此时正在不远前巍然耸立。山壁上几十丈高的巍峨大门就好像整座山的脊柱,支撑起了整片连绵的山脉,威严而气派,宏伟而惊叹。
      春迟大张着嘴,脚下早就不用自己使力,全然靠着后面几个壮汉半押半拎着她朝前行进,而她则完全忘我的开始环顾四周的景象。
      两扇巨门上分别刻画一红一黑两只狐狸于其上嬉戏,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它们都被刻画的入木三分,惟妙惟肖,十分逼真。自下向上望去,两只巨如高山的狐狸像要破门而出,它们腾空跳跃,倾盆巨口调转头冲向山口,仿佛下一秒就将跃然而下将敌人吞之入腹!而狐舞之姿态则轻极高飞,腾云缥缈,其势更可震慑天地!
      众人的到来,使巨门发出“隆隆”巨响,大地在跟着颤抖,很快赤红巨门便缓缓打开一道山缝。虽说是缝隙,那是因为足够百十来人并排进入的空间对于这道巨门来说,真的只是道缝。
      众人架着她走进山缝,而她的脑袋却始终高高的仰起,嘴上连连发出轻叹地语调。穿过巨门继续向里走了一段路,四周弥漫的雾气愈发白浓。直到踩上一条用玉砖砌成的廊桥,张牙舞爪的荷叶从四面八方的荷塘中探头而出,前方迂回曲折错综复杂的廊桥像一座看不到尽头的迷宫,
      “这……这是…什么地方?”秋天荷花还能长得如此旺盛?
      回答她的是弥漫在浓雾之中的静谧。若不是被压在身后的胳膊传来的不适感,她真以为自己一人在迷雾之中打转呢。正绕的昏头转向之时,前方雾气开始渐稀,渐渐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他们身处之地像是在一处掏空的山体之内。四周石壁依稀可见怪石嶙峋,可眼前这个庞大而深幽的空间,无数星星点点的荧光闪烁在半空中,将偌大的山壁照的如星光般明亮。一栋栋雕梁画柱的宫殿矗立在烟雾缭绕和荧光闪烁之中,如幻梦之境。亭台楼阁,泉水溪下,金碧辉煌的堂殿被一池玉砌之渠环绕其间。大殿宏伟,万般幽火浮于宫瓦之上,气势恢宏而又妖娆魅惑。
      这里俨然是一处仙境!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怎敢想象竟有一座建在阴冷幽暗的岩洞内的宫殿!
      一路被抬到中间最高也是最奢华的大殿台阶前,之前见到的蒙眼男子早已在此地背手等待。随从放开春迟便退下了,只留俩人在原地干瞪眼。
      “上去啊,还让我请你不成?”那男子挑了挑眉,满脸不悦,又似乎不想与眼前的人类女子过多纠缠,自己倒先一步上了台阶朝殿内走去。
      春迟挠了挠头,满脸委屈和茫然。脚步迟疑了片刻,也跟着上了台阶朝着大殿而去。
      说此处奢华,其实一点都不为过。金砖玉瓦暂且不提,就单单说整座宫殿的建造材料,是为降香黄檀所建造,即使是黎国的皇帝居所也不见得有此处造工之宏大,用材之奢华。降香黄檀久则呈暗红色,千年不腐且散发幽香之气,故离近了些便能闻到木香。大殿外层的木材只刷了一层薄薄的金漆,仔细观察仍然可见其间深褐色条纹的纹理交错之间,状似一张张鬼脸,窥探注目着不请自来之人。
      春迟胆战心惊地踏进大殿的那一刻,不自觉地闭紧双眼,也不知是害怕看到更加奢靡之物怕耗尽了毕生运气,还是因为不敢面对未知的种种变故。总之,当她小心翼翼睁开双眼时,就看到一个“风骚绝代”的男子坐于大殿前。
      一双幽暗深邃桃花眼戏谑地看着她,英挺的鼻梁与桃花的唇色携卷着性感与邪魅,一拢金丝所绣花纹的红衣,远看去与那方巨门之上的狐狸模样十分相似。他斜靠在长椅上,衣服领口大开,露出好看的锁骨和结实有力的肌肤,一头墨发用带子随意束于身后,俨然一副放荡不羁的做派,让未曾见过太多世面的春迟顿时红了脸。
      大殿正厅的墙壁四周放了一圈夜明珠,除照明外更给大殿内平添了几分幽致。厚厚的枣红色地毯上摆放了很多不知其名的花,像极了满天星,散发出淡淡的绿色荧光。她站于殿内,被这里的幽幽荧光晃得只觉头更晕了几分。
      “寒冰书生”,春迟刚暗自给蒙眼男子起的外号,已经先行踱步到一侧方桌前自顾自的喝起茶水来。
      而长椅上的男子说话带着笑腔:“你是哪来的小姑娘?能来这里,倒是稀奇的紧。”他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魅而不柔。
      “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春迟站得笔直,满脸认真,俨然一副恭敬姿态“只是遇到些意外,这才误入仙湖山,还请众仙人莫怪!”她拱手抱拳,以示敬重。
      看她抱拳的郑重道歉的模样,低沉浑厚的笑声从红衣男子口中传出。“我这片山头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我只能说,这是个误会。我醒来就到这个地方了。”春迟越讲越小小声,脸上表情也不自觉地心虚起来。明明说的是真话,可讲出来却像是逗三岁孩童的话语。
      “哦~”姿态风骚的男子听后发出一声悠长的语调,他右手抚着下巴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才点头说道“嗯,看来你果然不是故意的。”
      春迟点头如捣蒜。
      “不过,你既然‘不小心’就能到我狐族的地盘,想必也有点本事。”他歪头稍作思考道:“不如,留下来做我的人如何?”
      春迟呆呆地眨了眨眼,不自觉间竟朝坐在一旁喝茶赏花的寒冰书生看去。那人想必也是此人的下属吧。
      “我……我除了会打猎,其他的都不会,所以恐怕……”
      “打猎?”红衣男子听到这两个字,眼神中变化莫测。
      春迟一惊,脑袋立刻摇的像拨浪鼓,双手同样极力摇摆以表自己的清白。“不!不!不!我从不在仙湖山狩猎的!”
      红衣男子抿嘴笑笑,继续问道:“嗯,我知道了。不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他摆正身体坐着,身体前倾,眼神微眯,神情变得有些危险。“你听说过莫邪山庄吗?”
      “?”春迟歪头皱眉满脸疑惑。
      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一无所知。红衣男子无奈的摇摇头说:“哎……算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春迟两颗明亮的眼珠子一转道:“我叫无名氏!”
      上方的人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她看了一会,随之又恢复了初见时懒散魅惑的模样。他手上刚起动作,大殿前便出现了两个跪在地上的奴仆。
      “看你状态不太好,今天先去休息吧。”
      他说的没错,春迟从天蒙亮至今精神一刻不能松懈,此刻昏昏沉沉站在大殿前也全凭一股毅力在支撑着。
      “带这位小姐好好休息。”
      侍女匍匐在地上应声回到:“是,主上!”
      红衣男子吩咐完后,便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下台阶朝大殿后侧走去,直至消失在屏风后。
      两名侍女从地上站起来,她们均梳着双丫髻,身形灵巧可爱,可却偏偏让春迟惊吓到倒退两步,满脸惊恐,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响来。
      只因为他们头上长耳,屁股长尾巴!确定这不是狐狸精吗?难道所谓的仙人,其实就是一窝狐妖!?
      看到春迟惊恐的样子,俩狐女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之际,身后突然又传来一声冰冷且不耐的声音:“愣着干什么,赶紧带她下去!”
      俩狐女立即俯身照办,架起她就往外走,转瞬就出了正殿。
      其中一个看起来较大一些的侍女说道:“姑娘,请随我来。”
      春迟暗暗咽了口唾沫,身体僵硬不敢动弹,只得任由二狐架着她继续行进。寒冰书生则仍旧坐在殿内品着茶,全然像刚打发走瘟神一般轻松。
      春迟一路上各种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刚才两个男人头上没有耳朵?为什么他们要留她性命?为什么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
      她脑子一片混沌。
      沿着大殿西侧的走廊一路走去,路过一条很长的白玉雕的天桥后,她们直抵了西阁楼的顶层。这侧殿走廊是弧形,一层层往下望去像个循环往复的天梯,直通地底。西殿似乎比大殿所处地势低很多,以致从大殿平行便能抵达的西殿顶楼的栏杆向下望去,根本看不到底部景象。或许是因为地基所处没有灯火的缘故,肉眼所及只能看到黑洞洞的一片,根本望不到底。
      俩个侍女带着她走到顶楼最中间的屋前才停下来,一扇被雕刻的精美绝伦的门就这样矗立在她面前。房门与开在屋外的窗子上均雕刻着巧夺天工的忍冬花纹。
      其中一个侍女先行走上前,打开房门后便退后躬身候在一旁。而另一个侍女则松开春迟,也乖乖的走到一旁待命。
      春迟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低头哈腰地说道:“啊!抱歉抱歉!你们先进,你们先进”。
      侍女没有理她,继续低头站在门外等候。春迟无奈,只好先行进屋去。
      屋内有个很大的客厅,客厅中央除了桌子外,还醒目的立着一扇屏风,上方画着众狐在山水田野间嬉戏,好不快活的景象,可看在春迟眼中却分外扎眼。
      客厅后方还有个观景台,还没走近了看,就能看到山后大片的绿草地和荷花池,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宫殿与石壁中间的空地。空地有成片的莲花池。莲花池的尽头,峭壁的一角隐约还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不知是否与外界相连。
      客厅与内屋中间隔了一个巨大的屏风,上蜡染了一幅凤舞彩蝶画。绕过屏风,一张足够她在上可张牙舞爪打滚的大床出现在眼前,她眼中闪过掩饰不住的惊喜。她想:这要上去滚一圈,都不会掉下来诶!
      内室的另一侧是个浴室,其中琉璃的珠帘、白玉雕砌的浴池、藤编的摇椅、以及置于石桌上的琼浆玉露,若在里面美美洗个澡,她恨不得回家给爷爷多烧几只香。
      侍女带她简单参观客房后,沏了壶茶给她。她边喝茶边思忖如何将心中的疑问讲出来。两名狐女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候她的吩咐,而春迟渐渐放松下来,身体也感觉愈发的困倦。
      春迟头疼的紧,她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表情痛苦的闭上眼,意识就快要被淹没时,身边突然传来小丫鬟悦耳的声音。
      “小姐,我去给您熬点药,您应该是发烧了。”
      春迟也不在推迟,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可能一直熬着,不再拒绝道:“好,谢谢,麻烦你了。”她感激的看了说话侍女一眼,对她点了点头。
      那名侍女一愣,脸有些发红。她轻“嗯”了一声,就快步出门去。屋内于是就只剩春迟和那名较小的侍女在。
      她迟疑的斟酌了许久,才终于吞吞吐吐地问出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你们是狐狸精吧?”她说话的同时还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侍女头上的耳朵以及露在外面的一截狐尾。
      “小姐,这里是灵狐谷。我们也是灵狐。”
      “所以刚才我见到的那两位也是……”春迟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正是一只成精的狐狸。
      “刚刚大殿之上,正是我们的狐主,仙狐大人和魔狐护法,北之君大人。”
      原来寒冰书生名叫北之君。
      “哦,原来如此。”
      所以他们没有所谓灵狐的特征,是因为他们修为已经足够其隐藏起来,她豁然开朗。
      “你叫什么名字?”
      小侍女曲身说道:“奴婢唤香罗,方才的是我阿姐阿秀。”
      “那香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吗?”
      侍女苦恼地摇摇头说道“灵狐谷很少有外人来。即使有一两个闯入者,下场也大多都……所以奴婢并不知”。小侍女面露不忍,见眼前人类友善,竟有着不忍她落得跟前人一样的下场。
      春迟不禁一个冷颤,她环抱住自己双臂,不敢多想她说的“下场”是什么,她一个翻身滚上床,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阿秀拿药回来。她咕咚咕咚一口气把苦涩的药全部喝完,看得一旁的阿秀和香罗眼睛发直,嘴巴大张。
      她喝了药困意上头,临了便散退阿秀和香罗,便又蒙进被子里独自忧愁片刻,最终体力不支陷入了昏睡。
      所以,她真的不小心掉进了狐狸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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