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修桥》风十里

6、第5章 20块钱的戒指

　　程野洗完了澡，回到卧室才发现床上的小人儿已经蜷成一团睡着了。程野摇头，这种氛围都能睡着，心也太大了吧。
　　陆乔真的是累坏了，抱着程野的换洗衣物，在小女人的害羞和激动中居然昏睡过去，嘴角还带着笑。
　　程野又重新拿了一套睡衣穿上，挨着陆乔躺下，侧过身子想要好好看看她。
　　这还是程野第一次仔仔细细瞧她。陆乔是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子，只有眼睛是脸上唯一出彩的地方，眼神清澈干净，给人一种安静的力量。此刻，她睡着，眼睛被藏了起来，程野才注意到她其他的地方。耳朵很小，耳垂也显得小巧，有一个耳洞。眉毛有些淡，鼻头是圆的，嘴巴薄薄的，嘴角还有因为笑得太多留下的细纹。如果没有林清，或者自己就会安于这样一个安心的女子，完完全全倾心于她。
　　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里上映，关于与林清种种快乐时光。只可惜，她远嫁异国，他身为军人无法出国去寻她，只能任她去自己到不了的地方。
　　而眼前这个女子，也许只是填补了内心的那个空缺，虽然也是塞得满满当当，他却始终有些不习惯。陆乔没什么不好，他对她也是有一些喜欢的，只是，前人的痕迹太深，后人再弥补也还是留道疤。
　　程野暗暗想，是她弃了他，他可以去爱别人，和别人结婚，过一切人都可以过的小日子，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他选了陆乔，也想要为她负起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
　　留恋无益。

　　陆乔再醒来时，时间已经过了9点。迷迷糊糊从床上起身，才发现自己和衣而睡，外套都没有脱。手里还抓着一件T恤，展开一看，男式的。思绪一点一点拼凑，陆乔恍惚记起昨晚那个人是程野。可是，除了手中的衣服，房间里一如往常，没有半点他回来过的痕迹。
　　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陆乔这么想着，晃晃脑袋，还有点儿懵。先去洗个澡吧。
　　洗了澡，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还是觉得昨晚的不是梦。陆乔拿起洗漱台上的牙刷，用手指捏了捏，有水。难道程野真的回来了？正疑惑，只听得门锁咔嚓一声响了，有人进来。陆乔一哆嗦，自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洗澡进出都是光溜溜的，要换的衣服都还没拿呢！陆乔眼疾手快先把浴室的门反锁，再环顾四周，只有一条毛巾可以用，目测也就30*50公分，这是要用来遮住上面还是下面呢？竖着倒是能挡住前面。
　　正慌乱着呢，脚步声从客厅移到了浴室门口。
　　“谁？程野？”陆乔都要结巴了。
　　“还有别人吗？”是程野的声音。门把手动了动：“怎么锁门？”
　　“我，我洗澡呢？”
　　“洗好了吗？出来吃饭吧。”
　　“洗是洗好了，就是……”陆乔有点难以启齿：“我觉得吧，你这会还是去客厅看个电视比较好。”
　　程野的脚步声好像离房门远了一些，陆乔耳朵贴着门仔细听动静，隔了一会，脚步声又回来了：“浴巾和衣服给挂在门把手上，穿好过来。”
　　陆贞这时开始后悔自己竟然没有一套成套的内衣……

　　早饭是程野在小区门口的早点铺买的，包子和豆浆。
　　陆乔咬了一个包子，豆沙的，再咬一个，三鲜的，不死心，又咬一个，菜的。“天啊！猪都灭绝了吗？包子里都没有肉，包子还有脸活着！”陆乔终于忍不住了。
　　程野把陆乔咬过的包子悉数拾进自己的盘子里，“我以为女孩子都不爱吃肉的，下次给你买带肉的。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没关系没关系，”陆乔又把自己咬过的包子抢回来，大口吃起来：“可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是有人说想我了吗？”程野打趣道，把一碗豆汁放在陆乔面前。
　　想起自己之前确实娘里娘气给程野发过这种肉麻短信，陆乔不自觉地磕巴了起来：“好像，有这么回事吧。这次，待多久？”
　　“项目告一段落，我这次休假大概会待一个月，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任务下来。”
　　“哦，我接下来会参加一个设计比赛，可能会很忙。”
　　程野有点不悦：“我为了你专程休假，你还要这么忙？”
　　陆乔咽下一大口包子，“我当然得好好努力工作了，万一有一天你把我甩了呢，我还得靠着这份工作养活我自己啊。”
　　“这才刚结婚，你就一直想着离婚的事了？”程野简直无法理解陆乔这种思维。
　　“我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嘛，提前做好心理建设，失去的时候才不会太难过。”陆乔说：“我拥有的太少了，即时是失去一点点，对我来说也很多。你怎么会了解呢。”
　　程野沉默。良久才说：“你的剧本是悲剧吗？”
　　“不，”陆乔欢快的说：“是正剧。”
　　“那今天休息一天，陪我。”程野双手交叉搁在下巴下，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带你去挑结婚戒指。以后，我会让你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

　　商场里。
　　钻戒柜台小姐殷勤地拿出十几款亮闪闪的钻戒，一字儿排开，连珠炮一样地挨个介绍起来。
　　陆乔别扭的要命，假装很专心的听着，脑子里却在盘算这种碳结构的小块晶体除了用来切玻璃还能有什么用？
　　柜台小姐终于讲累了，问陆乔：“小姐，您钟意哪款呢？”
　　陆乔回过神来，看看程野，又看看一脸期待的柜台小姐。“呃，我再考虑考虑，谢谢你说了这么多，真是辛苦。”
　　走出店门，程野不解：“是不喜欢吗？”
　　“不是，是觉得没用啊。”
　　程野也无语了：“女人需要钻戒，是因为钻戒要有用吗？”
　　陆乔振振有词：“对我来说没用啊，我平时工作戴这么贵的东西多麻烦啊，结婚一定要钻戒吗？”陆乔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说：“能换成有用的东西吗？”
　　程野无奈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要这个？”
　　“嗯！”陆乔猛点头。“能防水吗？”
　　柜台小姐笑眯眯地介绍：“水深100米问题都不大。”
　　“可以戴着洗澡吗？”陆乔又问。
　　柜台小姐笑眯眯点头，对待什么客人永远一副你就算是傻逼我也微笑的态度。
　　“那就这个！”陆乔伸着手指，扭头对程野说。
　　程野无可奈何。钻戒不要，居然买了只表。
　　但陆乔很开心，本着实用主义，戒指对她来说没有用处而且还可能戴着戴着就丢掉，手表就不一样了，随时随地能看时间，既然防水，压根不用褪下来，绝对丢不了。
　　"戒指怎么办？”程野无奈:“待会要带你去见爷爷奶奶，没有戒指，饶不了我。”
　　“这个好办。”陆乔指着商场旁边小巷子里的精品店:“二十来块钱就能买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