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宫辞--卷三》湖琚

9、表演

　　时值初冬，刚刚才下了薄薄的一层雪，宫人们把雪扫开，留出一片空地，举行野宴。雪霁初晴，肆虐的冷风消弱了阳光的温度，宫人们早换上了厚重的棉袄。
　　宴会开始，妃子王孙陆续坐到席上，只见中间架着几个火堆，上面串着肉，空气里弥漫着香味。
　　陈昕也缓缓地走进，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在陈昕走进时，符琛就看到了她，只是见她穿着白色的狐皮裘衣时，原本盛满笑意的脸上顿时显出失落。
　　“宝儿，你说她是不是不喜欢我送的虎皮裘呀？”
　　宝儿看了眼陈昕，心中方明了符琛之意，于是宽慰道：“主子想多了，奴才去送皮裘时，贵人娘娘可喜欢了。”
　　“那她今日为何不穿虎皮裘呢？”
　　“这······贵人娘娘肯定是觉得珍贵，所以不愿拿出来，一般人不都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珍藏起来吗？娘娘肯定也是收藏起来了。”
　　符琛觉得有理，连连点头，心情又好了起来。
　　宴会正举行时，一个妃子站了起来，向符王行礼，道：“宴会只是吃吃烤肉似乎太单调了，不如招些歌舞助兴。”
　　符王一听有理，高兴道：“好，就安排些歌舞来。”身边的宫人立刻去安排了。
　　那个妃子又道：“这还有一会儿时间，不如找些别的乐趣。”
　　符王闻言，更加感兴趣了，问道：“你又有什么主意？”
　　“听闻陈贵人蹴鞠玩得很好，不如今日就为宴会助兴。”
　　陈昕脸色忽红忽白，身为一个妃子，当众给人表演，无异于歌妓。这个妃子分明是借故羞辱自己。她看向了符王，希望他不要答应，然而符王听了那妃子的主意后，高兴地拍手，分明是对蹴鞠有了兴趣。
　　符王看向陈昕，道：“寡人从未见过女子蹴鞠，你就表演一个吧。”
　　陈昕压下满心的怒气，起身随着宫人去内殿换下了衣服。
　　寒风萧瑟中，陈昕扎着一个顶髻，用发带固定，换了一身灰白色的棉质窄袖短衣，下身穿着长裤，宽阔的裤腿用带子绑缚，脚上穿着一双浅筒靴。这身假小子的打扮让众人眼前一亮，尤其是符王，生性爱新鲜的符王更是一双眼粘在了陈昕身上。
　　一个球被扔到陈昕面前，陈昕用手运球几下，便收住动作。这简单的动作，她做得如行云流水，自然而和谐，让场上众人无不惊叹。
　　陈昕一手伸出，将球抛向空中，在球到头顶时，凌空一脚飞出，球又高高弹起，陈昕或双手背负，叉腰，交于胸前，球时而从肩头滚下背部，又被腿勾住，时而从肩上滚下手臂，被手轻轻一拨，伸出腿勾回。
　　陈昕身量娇小，动作灵活，或上或下，忽左忽右，眨眼间，已经变换几个动作，让在场的人都目不暇接了，只在心中赞叹好技艺。最后一个球，陈昕双臂展开，一肢独立，稳稳用另一条腿接住球，高举头顶。不过顷刻间，场上爆发欢呼，掌声，符王激动地站了起来，直说道：“好！好！”
　　陈昕行礼退下，再回来时，已经换上了刚刚来时穿的华丽的衣服。
　　符琛也是高兴极了，拉着宝儿的手，道：“她真是厉害，我以后一定要让她教教我。”
　　陈昕听着周围的赞赏之声，只觉得如一个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从未觉得这般羞耻过，抬头不经意间，竟见符琛笑得开心，她更加生气了，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再与他说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