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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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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张粤开车过来接我去医院,她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发现她经凌绝峰这事后也长大了不少,为人处世越来越像个大人,不过确实也该长大了。
“表姐,你别紧张。”
要进手术室之前,张粤还是露出来孩子气的一面,她拉着我的手,嘴上是宽慰我别紧张,可那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泪珠子也是不差钱似的往下掉。
她那年少有为的师兄打趣“张粤啊,你这是多不相信我的技术啊!”
“闭嘴!”
张粤梨花带雨地呵斥,可怎么看都是嗔怪的感觉多点。
这俩人……嗯!
我看着这男才女貌的,我对张粤师兄道“韩医生,麻烦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
张粤这师兄阳光帅气,脸上总是带笑,是个很开朗的人,配张粤这傻白甜刚好。
“表姐……”
张粤抓着我的手,眼一红,泪珠子又要下来了。
“乖啦!不担心,表姐很快就出来了,都大姑娘了,别哭了。”
兮兮也没她妈这么爱哭,想到我那兮兮小侄女,我的心里一阵难过。
“好了,要进手术室了,家属请在外等候。”
韩医生把张粤按在一旁的凳子上朝我道“我去换衣服,你放轻松。”
“好。”
我朝他颔首。
被推进手术室时,我看了一眼可怜兮兮地坐在椅子上的张粤,这孩子……
局部麻醉,手术结束后韩医生跟我说手术很成功,肿瘤复发的几率很小,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要定时来医院复查。
我明白他的意思,医学上,从来没有绝对。谁都不敢给我打包票说完全好了。
经过这一遭,我觉着活着真挺好的。
人啊!一场大病下来后就看开好多。
只是没想到我从手术室出来转到普通病房时就看见了易轻尘。
我斜睨了一眼一旁绞着衣角的张粤“你叫的?”
“没没没。”
张粤摆手又摇头,跟个波浪鼓似的。
“赵舍青……”
易轻尘走到我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但到我脸边又缩了回去,视线在我那裹着纱布的脚踝上扫视了几下又移回到了我脸上。
“我要是不派人跟着,是不是等这脚好了你也不会跟我提一句。”
“你又派人跟着我?!”
我一听这话就来气。
他易轻尘是变态吗?派人24小时跟着自己的妻子。
“你就这么怕我再给你带绿帽子吗?”
“我怕。”
他扶着额头苍凉笑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道“但我更怕哪天我的夫人没了还是别人告诉我的。”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他这要死要活的架势我可担不起。
“赵舍青,你对我狠对你自己更狠,要不是想借着张粤的关系找人做手术你是不是连张粤也打算瞒着,瞒着所有人去做手术。”
我沉默不语,他这话确实没说错,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还是挺了解我的。
“表姐?!”
张粤听了这话震惊地看着我。
“张粤你出去。”
易轻尘朝着张粤冷冷道。
“你先出去吧!”
我哄她
“可是表姐……”
张粤视线在易轻尘身上转了一圈又紧张地看着我,我明白,她是担心我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她担心易轻尘对我不利。
“放心吧张粤,我不会把你表姐怎么样的?我能把她怎么样?!倒是你表姐,轻而易举地就能要我半条命。”
“去吧!”
我朝张粤微微点了下头。
她转身出去了。
“把你的人撤了,别再恶心我了。”
“医生说你这脚是因为曾经一次严重的崴脚没注意才成这样的,告诉我赵舍青,那次崴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累了,想睡了。”
我把被子朝上拉了拉盖住脸不理他。
他一把扯开我的被子“说。”
“你发什么疯,我他么刚做过手术。”
“张妈说三年前有次下午你去商场逛街,回来脚就肿了,所以你在商场到底怎么崴了脚?”
“没注意脚下的台阶就崴了。”
“是没注意还是看到了什么不想看的东西。”
“易轻尘!!!”
“赵舍青,跟我服个软能要你命吗?!!”
他吼完后嘲笑着扶额“瞧我这记性,你赵舍青可不是命都不要都不愿跟我易轻尘服个软嘛!”
“你见我和别的女人逛街一时难过没注意脚下崴了脚,赵舍青,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看到你了。”
“你……”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自嘲地笑了笑继续道“我看见了你那一瞬间的难过,我想只要你走过来,即使你甩那个女人一巴掌或者甩我一巴掌我都愿意立马推开她,甚至不用你走过来,我已经立马推开她了,我看着你,等你叫我的名字,可你没有,你的难过只是一瞬间,你崴了脚,蹲坐在地上,你没叫我,即使我就在离你不到20米的位置,你休息了会儿愣是一瘸一拐地坐了直梯下楼,当晚我回家你不见我,也一个字不说,家里的佣人也被你三令五申不能透露一个字,赵舍青……你真是倔啊!”
“你说我倔?”
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我对麻醉针有点抗体,刚才手术时的痛我都能忍住,可易轻尘这话真的就是拿刀子戳我的心了。
“你要我赵舍青朝你易轻尘服个软,可你易轻尘为什么就不能对我赵舍青服个软?!我不叫你,呵呵……”
我抹了那流到嘴角的眼泪“你让我怎么叫你?!易轻尘,你告诉我……大庭广众,你牵着别的女人的手你告诉我,我怎么叫你?!甩巴掌……难为我那屈指可数的泼妇行径易总记到了现在。”
“其实真算过来,你易轻尘比我赵舍青狠,你能看着我孤立无援一瘸一拐走回去,光是这点,我望尘莫及。”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一瘸一拐走下楼。
“赵舍青,你知不知道,那晚你熟睡后是谁给你抹的药酒,还有,昨晚,我从司机嘴里得知你去了医院打电话问医生得知你的检查结果后,我是怎么样的万念俱灰,我跟你说过,张粤女儿的事已经让我怕极了,可你是真真好,生死的大事都能把我摆一边,如果不是我派人跟着你,是不是哪天你没了,都不愿跟我说一句。”
他突然趴在我身上,他的脸贴在我的脖颈处,我感觉到了湿意。
“赵舍青,你知我性格乖戾,从小你就一直包容我,这么多年了,你把我惯得已经习惯了你的服软,可我没想到,原来不跟易轻尘服软的赵舍青是能倔到这种地步的。”
我摸着他的头发淡淡地笑“原来你知道。”
我以为他真被我惯到了没脑子的地步,原来他知道的。
“这么多年,我们谁都不肯退一步,谁都不肯向对方服个软。”
他埋在我脖子里闷闷道
“算起来,也该你对我服软了,毕竟从小到大,我对你,上限都成了底线。”
“行了,起开。”
我把枕在我颈窝的脖子往外推,这样枕在我这病号身上他竟然也狠的下心。
他站起身拉了凳子过来,从地上的包里翻翻找找找出个童话故事出来,翻开了对我道“我给你读个睡前故事吧!”
“我都35了大哥……”
我无奈地翻白眼“这招数你还是留着哄小姑娘吧!”
“没什么小姑娘。”
他突然严肃起来
我被逗笑了,这会儿是真笑“行了,你安静待着别出声,我这会儿想睡觉。”
他真的不说话了,只是仍执着地翻着童话故事。
唉!我把头扭到另外一边不去看他,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好多事已经回不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