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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粤后来怎么样了?
不清楚,有些人啊,真陷进去了,一巴掌,十巴掌都拍不醒她。
我跟她说不要怕娘家没人,我整个赵家都会给她撑腰,我还把易轻尘也拉上了,这个混蛋终于要死不死地来了句“我会帮凌绝峰再找合适的骨髓的,也会劝他不要为难你们母女。”
我跟她说不要怕离婚没地方住,她要不想回娘家可以来我家住,觉着不方便我给她买个房子让她跟兮兮一块住,我甚至把赵家在北区那片学区房精装修效果图拿给她,全是拎包入住那种,随她挑她喜欢的,就这她还不行,她大学一毕业就专心在家相夫教子,我怕她是因为跟社会脱节怕离了婚生活没保障,所以我还专门托关系在北区的大学城给她找了个大学讲师的活,专门讲些选修课,一周也就两节大课,什么经典电影赏析与影评写作,动画电影欣赏之类的,纯属娱乐性的课程,可她呢!统一摇头拒绝。我能怎么办?这世上还有哪个表姐能做到我这一步,我特么还跟她拍胸脯保证帮她找个长相不错还能过日子的老公对她对兮兮都好的那种,可她不愿意啊!
我是真没法子了,我好话狠话说尽了,白脸红脸也都唱了一遍了,但她就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了。
她哭着跟我说“表姐,你就当我不识好歹吧,我真的就是离不开他,离开他我会死的。”
我“哦,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但愿她别后悔,我也愿凌绝峰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后悔。
只是可怜了我那兮兮小外甥女,花一样的孩子摊上这俩不靠谱的爹妈。
从张粤家出来我坐上车朝着系安全带的易轻尘道“以后你要是敢这么对我的孩子……”
这话还没说完我就先笑了“瞧我这记性,你有什么不敢的。”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个小人儿道“何必呢赵舍青,都多久的事了,何必这么难为自己又平白给他添了不痛快。”
另一个小人张牙舞爪咬牙切齿俨然是那些年险些被逼疯了的赵舍青的样“凭什么要忍气吞声?他那样人畜不如的事都干的出来凭什么还要怕给他添堵?”
我抱着自己的胳膊道“走吧,我累了。”
他发动车子,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说好不再想起来的,但好像还是控制不住。
那些药我早都不吃了,可今天看着好像有旧病复发的征兆。
我闭眼思忖着要不要让医生继续给我开药。
“冷吗?”
他把车载空调打开,车里温度上升的很快,但我仍旧上下牙齿打颤。
“停车。”
我突然叫到
“怎么回事?”
他急刹车,车子停在路边,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跑下了车,对着路边的观赏树就是一阵干呕。
从早上到现在我没吃东西,呕出来的全是酸水。
“晕车吗?”
他跟过来拍着我背问。
我拂开他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树上。
高跟鞋不舒服,我崴了下脚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
“你别过来。”
我一手扶着树,一手捂着作呕的胸口朝他喊。
“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他站在原地不动,黑着脸问我。
我看着这张打从我4岁起就认识的脸,我苦笑着说易轻尘,我坚持不下去了。
他沉默了几秒抬头定定看着我道“当初你赵舍青说的可是一辈子。”
我靠在树上笑了笑,我说“不好意思,老子不玩了。”
我玩不下去了,本来以为我当初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有了张粤这一出我才知道,我那压根就不叫好,只是被压制没再复发而已,张粤这事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彻底撑不下去了。
易轻尘根本不知道我为了他也曾丢了半条命,我得过抑郁症,在他爱上李晴方后,我还自杀过几次。
太怂了,我实在没脸说。
这事他不会知道,因为那时候他整天和李晴方腻在一起,他看到的我大度成全是因为我在丢了半条命后的不得已而为之,我不想连最后那半条命也送给他们当陪嫁。
我永远忘不了我妈当时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
“青青,妈求你了,妈不要脸面了,妈让你爸让你哥让所有认识的人去动用所有能用的关系让他俩分手行不行?妈求你别这么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的状态是多有差劲才让我那一贯最恨仗势欺人的妈能放下坚持去破坏他俩人的感情。
我大约是遗传了我妈的好,都那种死样了还能哭着求我妈不要去破坏他俩的感情,我说我不想易轻尘恨我。
我还跟我妈保证我一定会好起来,然后我的保证就是当晚割腕自杀把我妈吓得直接进了医院。
没办法,抑郁症总是不受控,我想答应我妈好好生活来着,可只要一个人待着,我就总想在自己身上搞些乱七八糟的伤口,我手臂上那些伤痕,是后来做了无数次医美才修复的,以前真的惨不忍睹。
这些本来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跟易轻尘说,说出来他也不过是半信半疑然后又问一句发什么疯。
他老问我发什么疯,可我要真疯起来,他应该也受不住。
知道自己得抑郁症是他俩刚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我大二,他大三。
在这之前我们两家已经决定等我俩大学毕业后就订婚的。
我不会想到他会爱上别的人,一个你朝夕相处了10多年熟悉到闭眼都能画出来的人怎么会突然爱上别的人,这太荒谬了。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他跟我闹脾气,因为我又未经他允许和我们宿舍人一起出去旅行了,他有段时间对我看得特别紧,每次去哪儿都要向他汇报,他还特别不喜欢我和别的男生走得近,所以,我怎么会相信这样的他会爱上别的人。
可他就是爱上了别的人,他那么讨厌拍照的人在别人的相机里和别的女人笑得那么开心,我真的……我接受不了。
我也闹过的,还闹得很难看,直到易轻尘指着我鼻子骂说我除了家庭条件好之外没有哪点比得上李晴方我就安生了。
后来知道李晴方是他还住筒子楼的时候隔壁邻居家一直对他很好的大他一岁的小姐姐时我就彻底安静了。我知道自己完了,易轻尘的那段筒子楼岁月是他人生中最难熬但又让他难以忘怀的岁月,他那段珍贵的记忆里那个他一直念叨的对他好的小姐姐出现了,我就真的再没了可能。
我不舍得难为易轻尘就只能难为我自己了。
把自己难为到只剩半条命后李晴方没了,易轻尘把他的怒气转嫁到我身上,跟我针锋相对,跟我互相折磨。
我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对那个我从小小心翼翼呵护他自尊心的男孩开枪,用他最讨厌的出身去攻击他。
口不择言真的很伤人,他对我也是极尽讽刺之能。
那一段时间我们俩就像两个刺猬,扎得对方伤痕累累还嫌对方的血污了自己的身子。
后来我俩又结婚了,刚开始那两年经常吵,吵得家里的家具都不知道换了几波。
他喜欢摔台灯,我喜欢摔杯子,家里佣人每次收拾战场都是痛心疾首,跟着我嫁过去的张妈不止一次说我糟践东西,我每每都是满不在乎地说“都是易轻尘的钱,我不心疼”。
“先生的钱不是你的钱吗?”
张妈看我的眼神像看个顽劣的孩子。
“才不是。”
我每每都是抗拒地摇头。
张妈叹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当时想了想,等我死了或者易轻尘死了呗!
后来不吵了,他就开始日日夜不归宿,刚开始那些闲言碎语入我耳朵里我也只当笑话听,毕竟他对李晴方的样子我看得一清二楚。
可后来等我自己真的撞见了,便也相信他对李晴方也就那样了。
第一次撞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还会上去甩他个巴掌再甩那个女人一巴掌。
他刚开始也还愿做做样子,推开那些女人把我搂进怀里道歉,不管真假,反正在外人面前算是给足了我面子。
我傻,以为他只是逢场作戏,可次数多了,我也烦了,逢场作戏的太多就成假戏真做了。
第一次让我痛不欲生的是他在外头那个跪我跟前跟我说她怀了孕。
我那时候刚跟他关系稍微缓和了点,这一棒打得我心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我说那你跪我跟前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想让我伺候你坐月子?
那女人愣了下然后声泪俱下真真好演技,他急忙赶来,见那女的跪在我脚下忐忑地上前,呵斥那女的赶紧离开。
我问他“她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
易轻尘愣了下,然后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女的“不可能,我每次都带了套的,除非……”
那女的跪坐在地上小声道“那套,我用针戳破了。”
“你……”
啪~
这是我第一次伸手打易轻尘“滚。”
我指着这俩人,身子都摇摇欲坠“滚出去。”
他伸手去掺我被我躲开了“滚出去,易轻尘,别让我真的恶心你。”
他滚了,依我的话带着那个女人滚了,后来再也没有女的跪在我跟前朝我哭诉她怀了易轻尘的孩子,不过是多了些他易轻尘养的那些个谁怀了,然后被强制做了的流言。
我听了都一笑置之,怀了又做了,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