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会过去》林南南

4、难以忘记的是你

　　自从上次被任亦文“偶然”的拉倒到莫小韬的咖啡店后，严沐曦的生活中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莫小韬的影子，熟悉的街头，路过巷子里的百年老店，都是他们的美好回忆。严沐曦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回国的，没想到自己还是这么废柴，念旧的毛病从没根断过。不争气的腿在一个周五的下午，下了早班后，带严沐曦又来到了“杲木の店”。严沐曦路过店门口试着往店里探了一下头，瞅了瞅，只看见一个小姑娘，在吧台擦着咖啡机。
　　小姑娘也探出头，正好看见严沐曦在往店里张望，问：“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吗？”严沐曦尴尬的拉直扭曲的脖子，微笑着说：“哦，没事，认错人了。”
　　小姑娘听完，说：“那你的朋友叫什么，或许我可以帮您问一下他是不是在这里上班？”
　　严沐曦伸出双手，连忙左右摆动，说：“不用不用，谢谢你了。”
　　“那您需要在这坐会儿吗？”
　　“额……你要下班了吗？”
　　“实不相瞒，是这样的。”
　　严沐曦惊讶道：“今天是周五欸，你们老板都不赚钱的吗？”
　　小姑娘自豪的说：“我还就喜欢老板这点，给我们周五休假，其实周五晚上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老板要关门儿，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说完，抬头对严沐曦傻笑，眼睛弯弯的，还挺可爱。
　　严沐曦回应官式一笑，皱了皱眉，想：“这莫小韬，真会玩儿。”回过神来，对小姑娘说：“那你关门吧，我就不坐了。”说完转身就走。
　　小姑娘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继续收拾着好餐桌，刚整理完器具，莫小韬就回来了。
　　“哥，刚有个小姐姐过来，把我认成她朋友了。”莫言说着开心的笑了，“本来她还想在店里坐会儿的，知道我们快打烊后就离开了。但是，哥啊，我怎么觉得小姐姐的背影似曾相识呐？”莫言摆出疑惑的表情。
　　莫小韬从小言说的第一句就猜出来是她来了，低头笑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言，于是只说了句，“或许是你像她的一个朋友，她也正好像你的朋友，哈哈……”
　　莫言无奈╮（╯＿╰）╭
　　哥你可真能讲笑话。
　　说完，两人关上店铺的门，回家过周末去咯！
　　严沐曦回到家，对自己今天的冲动行为反思，贸然过去，显得很没面子嘛。不过，去朋友的店这有什么嘛，再正常不过了。她为自己找着理由……
　　说实在的，看严沐曦在公司一副女强人的模样，感情上简直就是小白。就像当初的严沐曦习惯接受莫小韬给予的一切好，而忽略了自己也需要付出一样。因为莫小韬并不需要她做什么，也总是对她说：“你把你这个那个弄好没，其他杂事不用管，我给你搞。”严沐曦总是很感激，也逐渐习惯。说是习惯，其实更是依赖。
　　在French，很多时候不得不靠自己，严沐曦的习惯才被硬生生的改掉。那段时间，她总会想起莫小韬的那句“你不用管，我来搞定。”她也总是想，“要是他在，就好了。”每次想到这，严沐曦会偷偷落眼泪。但，没有莫小韬的离开，也不会有现在的严沐曦。曾经好长一段时间，严沐曦很气愤莫小韬的决绝，后来想到他时会一边哭一边骂，“莫小韬，你这个傻X，笨蛋，用这么低俗的办法，大家都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你敢用！看来你真不是装的，是真傻！呜呜呜……”至于，为什么没打电话过去把他臭骂一顿，还不是因为那口气，人家是有骨气的宝宝，不会为这点小困难低头。
　　还是因为年轻，那口气争得那么久，六年，也真行，这两人，都能争得住，互不干扰好多年，他以为她学业有成，再也不回来，她以为他早移情别恋……
　　莫小韬清楚的记得那张A4纸上写着的：
　　“我有一个大大的梦想，奔赴远国他乡，造一片小花园。”

　　几个简简单单的大字，深深刻在莫小韬心里十多年。他从没想过她的梦想竟然是离开这里……这里是她家，有家人，有朋友，最重要的是，他在这里。

　　莫小韬和莫言从超市买一大堆零食，回到家，准备看一部电影。莫小韬倒是不急不慢的，把一大堆零食收拾好，拎着水果往厨房走去。莫言一到家换好鞋就在DVD盘里找碟，找了好半天，找到《泰坦尼克号》，拿着碟奔向厨房，叫着：“哥哥哥，我知道看什么了！这个！”正在切水果的莫小韬，偏过头来，虚着眼打量着莫言激动的样子，说：“咱们还是看《小鬼当家》吧……”说完把切好的水果端在手里，走向客厅，路过莫言身边时，塞了一块哈密瓜在她嘴里，说：“小不点，你还是看《猪猪侠》吧。”莫言瘪瘪嘴，翻了个白眼，嘴里咕噜咕噜念叨：“谁小不点了，还看《猪猪侠》，要看也看《蜡笔小新》好不啦！”
　　……
　　最后，还是放了《泰坦尼克号》，不过，一个小时不到，莫言就靠在莫小韬肩上睡着了，莫小韬一只手勾来外套，给莫言披上，独自看完电影。镜头是断断续续的，看到杰克和肉丝，莫小韬脑袋里全是和严沐曦干的疯狂的事，一件一件，像电影回放一般清晰……

　　一个初秋下午，严沐曦在教室午饭后就觉得头晕晕的，以为是饭后犯困，提前进入午休时间，睡了足足一个半小时，还是同桌上课前10分钟把她叫醒的。严沐曦一身软软的，下午的课也没精神，撑到最后一节体育课时，莫小韬走过来，递给她一根温度计，说：“看你一下午没精打采的，呐，给你，看看。”
　　严沐曦趴在桌子上，只抬眼，把眼睛睁的圆圆的，头都没动，“噢”了一声，把体温计放到桌子下的胳膊里。十分钟后，再看……
　　果然，烧的脑袋晕乎乎的，38.9℃了。来不及反应，莫小韬从教室门口大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走到严沐曦跟前，晃晃手里的纸条，说：“走吧，带你出去。”
　　“干嘛→_→？”
　　“干嘛？带你出去找医生啊！我是怕你再这样下去会烧成个傻子，我可不愿意跟一个傻子做同学。”说完，拉着严沐曦的校服袖口，拖着她走出去。
　　医生给沐曦打了一针退烧针，开了几包药，嘱咐了几句。说什么她也没脑子再记下来，一旁的莫小韬认真听医生说着。几包药吃几次，每次吃几粒……
　　走出医院，严沐曦准备伸伸手臂，屁股突然一阵疼痛，又把手伸回去。
　　“这种感觉像是在逃课，还挺刺激的。”严沐曦说着，望向莫小韬。
　　莫小韬看着阳光下严沐曦白净的脸，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说：“你真是……”
　　“呀！你干嘛，痛啊――╯﹏╰”严沐曦忍住臀部的疼痛感，叫着。旁边有几个路人回头望向他们。
　　“你叫那么大声，别人以为我……”
　　“啊！行啦行啦，快走快走……”
　　两人路过看到一条老巷子的台阶，旁边是一道红砖白漆的旧墙，上面写着“拆”。严沐曦看了看手表，说：“加上晚饭时间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说完，看向莫小韬。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只是拿干树枝在墙上划着，后来莫小韬在路边花台里找到一个黄色石块，两人开始用这个“创作”。严沐曦画了一个黄色天空下的奔腾的海，像夕阳时候的日落，又像晨曦。莫小韬在旁边静静的看了会儿。
　　沐曦画完最后一笔，问：“你画了什么？”隔着一段距离看到莫小韬那边什么也没有，又说：“你什么也没画？”
　　莫小韬看着她笑了笑，“恩，什么也没画。”从严沐曦拿起石头画的那刻，莫小韬就望着她的背影，看她忽而伸长手臂，忽而弓着背，有时又蹲下来。他什么都不用画了，他想创作的画面已经留在他心里……
　　不过最后他还是拿起石头，趁严沐曦专注时，在一块砖上面写了几个字……
　　走出回忆的镜头，莫小韬只觉喉咙干苦，掏出一只手，伸向茶几，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这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惊醒了靠在肩上睡觉的莫言。
　　莫言挪开头，眯着眼，满脸困意地说，“哥你还在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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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小韬沉默片刻，（脑袋两根黑线）“恩，刚完……”说完，起身准备向卧室走去，回头嘱咐一句：快到房间睡去！明天还要去上课！
　　“知道啦……”莫言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懒懒的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