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好人 YF》白***9

17、换血

　　“忍耐一下？你试试把你的血都换成人血看看疼不疼？”不二冷笑。

　　没想到“铃木”突然嘴一撇，眼泪突然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一边哭还一边委屈，“很疼，疼的死掉了。”

　　“……”看到龙王顶着一个大男人的脸哭的跟小孩子一样，不二表示受到了惊吓。不管是作为龙王还是铃木，你好意思哭成这样吗？

　　“喂，别哭了。”不二干巴巴地安慰着，他实在是没有哄大男人的经验，也没有哄龙王的经验。他伸出手在“铃木”脸上摸了摸，心下还感叹了一句他也是摸过龙王的人，这下子死而无憾了。

　　谁料“铃木”哭的更欢了，干脆放下钳制不二的手，整个人埋在不二怀里哭个不停。

　　“……”

　　“喂，你一个大男人哭这么厉害真的好吗？”不二揪着“铃木”的西装后领把他揪了起来。

　　“你也不喜欢这个样子对不对？”“铃木”哭唧唧地抬起头，眼睛都哭红了，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

　　他拽了拽早就歪歪斜斜的领带，吸了吸鼻子，“我也不喜欢这个男人的样子，长的太丑了!”

　　不二看了看铃木那张算得上帅哥的脸……大概是龙和人的审美差异吧。

　　孰料“铃木”也不知做了什么，突然发生急剧变化变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的西服也变成了漂亮的西式黑色礼服。

　　握草!

　　不二眨眨眼，总觉得自己刚看了一出完美的大变活人。甚至他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很眼熟的一张脸，然而关于这张脸的记忆却像是被迷雾遮掩了一样，完全记不起来。

　　“我叫摩因，是黑龙尼德霍格的手下，也是海洋与水之王里的弟弟。”摩因站起来走到不二面前，他的衣着是中世纪欧洲贵族流行的服饰，华美又不拖沓，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族风范。

　　“你是弟弟？那你哥哥海洋之王呢？”不二问道。如果两个龙王都在这里的话，那其他人就危险了。

　　“不知道，也许正在赶来的路上也说不定，不管他了。”摩因狡黠一笑，突然凑到不二眼前问道:“我好看吗？”

　　不二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张脸有多好看，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上帝精雕细琢出来的，说不出的惊艳。

　　“好看。”他诚实地点点头，颜控真是要人命的一个技能。

　　“是的了，我还在沉睡的时候你就喜欢看我，还叫我睡美人。”少年嬉笑道。

　　不二:“……”这个绰号还真有他的风范，虽然他能肯定这个事他没干过就是了。

　　少年将头放在不二的肩膀上，亲昵地蹭着，一只手沿着不二的脊背往上，停在他的脖子处。

　　不二僵硬着身体不敢再动，只听他轻笑道:“虽然我那个时候在睡觉看不见你，但是能感受到你的气味，声音以及……”

　　声音停顿了一下，脖子上的手猛然收紧，力道之大让不二无法呼吸。

　　不二的脸涨得通红，然而那恶魔的钳制还未结束，脖颈处突然一阵疼痛，那是被利刃划开的感觉。

　　“……杀气。”少年松开不二站了起来，仿佛刚刚那个阴戮，残暴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不该对我有杀意的。”少年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不二淡淡地道。

　　龙王的脾气还真是变化无常。

　　不二抬起左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摸到了一手血，大概是颈动脉被划破了，血流量很大。

　　“差点就没控制住拧断你的脖子，以后不要再有那些危险的想法了。”摩因弯腰把他抱了起来，走进已经破败了的，却依然不失无与伦比的宏伟高大的城堡里。

　　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不二的眼珠咕噜噜转着打量着四周:这个城堡，教堂，他总觉得这个地方他应该来过，教堂中央应该是有些什么的，那后面是个……大概是很多书柜，书桌上放着羊皮卷。摩因抱着他走过长廊，这个长廊黑的吓人，摩因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走廊……不对，这里不应该这么黑，两侧应该是点燃了很多蜡烛，再往前走是两个高高的石雕女像，她们手里提着精致的灯笼。

　　不二猛地睁大眼睛，从他的角度向上看，正是两个已经熄灭了的灯笼，灯笼的一端握在有些残破了的石像手里。

　　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过了长廊就是祭坛所在的位置了，摩因将不二放在高高的祭坛上，同时温柔地拍拍他的脸，“颈动脉换血最快了，会有点疼，忍着点。”

　　身体里的血液在流失，大概吧……

　　不二以前也没有换过血，他不知道换血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现在，他觉得有点冷。

　　春寒料峭，他穿的又少，躺在冰冷的祭坛上。除了颈动脉之外，身上其它地方也被划满了大大小小的口子，不停的有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潺潺鲜血像流水一样顺着石台的纹路流了下去。

　　摩因大概是很讨厌人类的血，皱着眉往边上走了两步不让血沾到自己身上。

　　“你真是安静，不疼吗？也对，你是泰勒选来的人肯定比普通人类强得多。”

　　“泰勒不是魔鬼？你们……”不二喘着气，血液流失过多他连话都说不出了。

　　“就因为他是魔鬼我们才是一个阵营的啊，魔鬼和灭世者，本质上并没有区别不是吗？”

　　“……”不二想，他还真是惹上了不得了的东西。北欧神话他也有看过的，名为“绝望”的黑蛇尼德霍格啃噬世界树的树根，当树被食尽，诸神的黄昏也就是世界末日就会到来。

　　然而是不会有世界末日的，一个旧的世界倒了就会产生一个新的世界。正如神话里诸神的黄昏，神在战争中几乎灭绝，然而一对人类却藏在世界树中以树的汁液生存了下来，神的世界灭亡，迎来的是更美好的人类世界。

　　不二想说你们这些爬行动物做的都是无用功，但他虚弱的连哼哼声都发不出，感觉身体快要变成一个空壳子，偏偏意识清醒的很。这和医学上说的失血过多会意识昏迷根本就不一样嘛！

　　“差不多了。”摩因伸出食指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同样鲜红的血喷涌而出，落在不二身上，甚至有几滴喷到了他脸上。

　　属于龙王的血，即使离开了龙王体内也如同活着一般霸道地从每一条开裂的血管里面钻了进去，不二只觉得身上有千万条小虫钻进了身体里，又麻又痒，这比疼痛还难熬百倍。

　　若是，若是有报仇的机会，非得千百倍地从这家伙身上讨回来不可。

　　不二死死地盯着面前那个龙王，看着无数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到自己身上。眼前的景象愈来愈模糊，意识已是混沌一片。

　　要死了吗？

　　太冲动了啊！不二想着，他不该钻进这个陷阱的，龙王比他想象的可怕多了，也强大多了。

　　希望真正的芬格尔前辈能好好的，不要被他连累了。还有艾德里安和叶列娜他们应该能跑出去吧，毕竟龙王在他这里，其它人面对的只是死侍。可是幸村说过龙王都是双胞胎，万一双胞胎的另一只找到他们了怎么办？

　　不二周助你想的可真多，他自嘲地笑笑，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其它人。

　　其实死了也没什么，死了就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知道。家里有裕太和由美子姐姐，父母也不会太过伤心。精市大概会特别难过，难过的要疯了，但是人生这么长迟早有一天他会走出来的，精市长的这么好看性格又好，还这么优秀，会有更好的人喜欢他的。

　　现在只希望，精市不要那么傻进来找他就好了。就算要找，至少要等执行部的前辈们一起来啊，杀了龙王，然后再杀了作为死侍的他……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朦胧中，他似乎真的感觉到一柄利刃穿过体内，疼痛感那样真实，真实到让人几乎落泪。他抬头看向握着利刃的那人——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少年。

　　水之王，摩因!

　　“不要怕。”

　　如同二重奏一般，温柔的嗓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在记忆中，一个是在耳边。不二睁大眼睛看过去，不是那个人，是摩因。

　　“就快结束了，看，龙血已经在修复你的身体了。”

　　摩因的手轻轻划过他已经恢复白皙紧致的皮肤，指尖触及之处，是强劲有力的脉搏与鲜活奔腾的血液。

　　他俯身趴在不二的胸膛处，仔细地听着那里面传来的一声胜过一声的心跳声，如情人般喃喃低语低语道:“很快你的身体就会变得坚硬无比，龙血会将你改造得坚不可摧，再不受人类的孱弱身体和生老病死的束缚，你会成为我最喜欢的死侍永远陪在我身边。”

　　见鬼的陪在你身边，我恨不得你死。摩因，我愿你永世不得复生!

　　不二看着依恋着自己的龙王，眼底是滔天的恨意。他微微闭上眼睛，将情绪深藏心底。

　　“奇怪，没死，身体没有发生变化，也没有变成死侍……”摩因抱着手臂观察着昏睡的不二，血统污染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早已是驾轻就熟，没道理出现这个情况啊！

　　“喂!”摩因摇了摇不二的手臂，“还活着吗？”

　　然而不二没有回答摩因，在龙血的作用下，他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龙血也被尽数吸收进去了。只是被排斥出来的人类血液流了一地，他大半个身子更是泡在血泊里，看起来极其可怖。

　　远处响起了汽车马达的声音，摩因在人类世界待过几年自然是知道的。

　　“偏偏是这时候……”他不满地嘀咕着，再次拍了拍不二的脸蛋，道:“我先去把那群不知死活的人类解决了，你在这……”

　　正在此时，门外一道声音传了进来，“你要去解决谁？”

　　摩因的话卡在嗓子里，一双金黄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倒映着一张于他来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