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雪烬

3、如果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就到了除夕。农村的年味十足，家家户户红灯笼悬在门前，衬着红彤彤的对联，显得格外喜气。李一在除夕之前，就已经把这些事情弄好。这么大的老房子，亏得有了这些红色的物件，才没有那么的死气沉沉。
　　太阳快要落山了，红色的彩霞正在渐渐消退。李一正在倒腾“旺火”。旺火是这里独有的风俗，家家户户都会在除夕垒旺火。在院落里用煤炭垒成一个塔状，里面放易燃的柴火。一般会贴用红纸写的“旺气冲天王”的字样，以图吉利，祝贺全年兴旺之意。李一也不例外，他早上就各种忙活，裁红纸，练毛笔字，倒腾了好半天。望着自己写的狗爬样的字，小声嘀咕着。
　　会不会把福气吓跑了？
　　天已经黑了，洗洗手，准备包饺子。李一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手巧的很。像包饺子这样的技术活，都能轻松拿下。村里人喜欢吃猪肉大白菜陷的饺子。李一也弄着这种陷。洗菜，剁陷，擀面皮，包饺子，飞快的忙活着。村里条件不好，所有的材料都得自己搞。不像在城里，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赵巍现在估计也在吃饺子吧，跟他的爱人一起。
　　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会两个人一起包饺子。看着春晚，也不觉得累。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莫名的觉得难受。
　　春晚还在继续热闹欢喜，李一包不下去了。把剩下的一大半材料都丢一边，收拾干净，蒙头大睡。

　　赵巍这边的确是在吃饺子，跟一个清秀的男人一起。
　　“赵巍，你还吃么？”
　　肖清喊了几声，身旁的人都没有回应。赵巍的思绪早已经飘到十万八千里，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待他终于听到肖清的声音，肖清的脸色已经极其不好看。
　　“你在想什么”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愤怒。
　　赵巍看着眼前生气的情人，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一个人的笑脸，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柔的笑容，似乎从来不会生气的面容。
　　“没什么，在想工作的事”
　　万能的工作，万能的借口。
　　肖清什么话都没说，两人的氛围突然就冷下来。草草解决了晚饭，就准备睡觉。
　　赵巍看着肖清穿着睡衣走到床边，半干不湿的头发，以及微微发红的脸颊。肖清在浴室里心里建设了好一会儿，他明白，赵巍刚才说谎了，但是他不打算计较。两个人排除万难才在一起，计较太多，消耗感情。他不想再次失去赵巍了。
　　肖清主动去蹭赵巍的胸膛，这种暗示，所有的男人都懂。
　　赵巍把灯关掉，倾身而上。一室旖旎，只闻轻微的喘息声，以及断断续续的抽泣。

　　午夜十二点，房前屋后鞭炮轰鸣，此起彼伏，夹杂着几声狗吠。
　　李一穿好外套，在院子里将旺火点燃。火苗从无数小孔中喷出，炙热而灿烂。火光映照在李一的脸上，目光哀伤，看不出一丝喜悦。
　　在这样寒冷的夜晚，星空璀璨，烟花绽放，爆竹轰鸣，这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夜晚。谁都不知道，有个人在独自低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