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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   芙蕾雅剪断跟托德之间相连的狗链后总算舒服了些,而后解开项圈她就跟着这位侦探找寻着出去的方法。开始时托德还是很警惕的,但看着身边丝毫不胆怯的芙蕾雅,又觉得面子过不去,也就放开了搜寻。
      这农场虽然内部简陋,外围却毫不含糊,大门用的密码锁,自称擅长开锁的侦探托德折腾了许久也没能弄开。四周建有高压电网,明显不是用来关牲畜的,恰恰是囚禁他们这些如同牲畜的人。
      为找寻高压电网的电闸,他们不得不去搜索那些畜棚与鸡舍,试图从中找到些线索,要是能得到大门密码,那就再好不过。
      芙蕾雅跟在托德身边全程划水,她觉得这个托德既然是侦探就说明很聪明,留他一个人思考都比她开口搅和来得好。
      在他俩肆无忌惮地摸索中,来到了一间很特别的畜棚,这里不同其他畜棚那么血腥,可以说只有很淡的腥味,其中更多的是灰尘的味道。里面摆满了杂物,大多是些贴身衣物或者有必要随身携带的物品,并且来自不同的人。
      芙蕾雅拿起些项链看了又看,巴特老狗也有送过她昂贵的首饰,但以她的身份根本不能佩戴出去,况且她也不稀罕。
      她极感兴趣地翻找,期待能摸索出些有趣的东西。正这么想着,她竟在一些化妆品下找到了跟托德相关的东西,侦探的证件与随身笔记。她查看了证件,确实与他本人相符,笔记里也记着跟一些案件有关的思路,但不给她细看的时间,手里的东西就被拿走了。
      “我的东西竟然是被扔在这了。”托德抱怨了句就拍拍笔记本上的灰尘,珍惜地拿好。
      芙蕾雅若有所思地望着托德眼中柔和的笑意,便将证件一并归还,并郑重跟他道歉。
      托德一时还没明白,“你……不会真的要做二五仔吧?”
      “不是,”芙蕾雅抿着唇把玩着桌前的香水瓶,“我刚才还在怀疑你是不是先生,但先生不会有你那样的眼神,而且那本笔记也说明了问题。”
      “你说的先生不会就是那个疯子吧?”托德为难地扯扯嘴角。
      “嗯。”
      他想了想,大胆地问道:“如果说我就是呢?”
      芙蕾雅被他的问话逗笑,拿着香水就冲他喷去,“是的话就更好了,踢了先生的小弟弟我可是血赚啊。”
      托德被忽然而至的香味呛到,弓着腰咳了许久才道:“咳咳…你咳咳,你这人做事真是不考虑后果啊。”
      “嘿嘿,前调薄荷,中调玫瑰,后调……蜂蜜,”她嗅着香水的喷口,精准地嗅出这香味的层次感,忽然有些怀念打理花园的日子,那些植物都是她引以为傲的孩子。她把香水扔开,转向还没能缓过来的托德,“其实有个更方便辨认的地方,我用修枝剪捅了他的腹部,我想那里伤一定还没好。”
      捂着鼻子的托德略显无语地叹气,坦率地张开双手,“请。”
      她看着屏住呼吸等着检查的他,沉默了片刻便扭过头,“我才不会去碰我不想碰的男人呢,真恶心。”
      “怀疑的是你,这么说的也是你,芙蕾雅你麻烦。”托德随口抱怨了句,转身就去检查这间畜棚没看过的角落。
      “是是,我就是个很麻烦的人。咱们分开行动好了,等我找到出去的办法就把你永远关在这。”把话说完芙蕾雅就后悔了,太久没跟人说,忽然有对象跟自己扯皮就有点得意忘形了。
      可托德却大肚地当做没听见,那些话到了先生耳朵里就是要挨揍的。

      在畜棚里找了会儿,托德突然推开靠墙的一堆物品,那些衣物的遮挡下是个仅有半个人高的牢笼,里面甚至还躺着个人。锁牢笼的只是普通锁,托德的开锁技能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他迅速检查了里面那人的脉搏,便严肃地跟芙蕾雅说道:“这人还活着。”
      托德救人心切,正想把里面的人拉出来,就被尚存意识的人反咬一口,不过可能是关太久的缘故,咬得有气无力,至多是把托德吓一跳。

      牢笼里是个高瘦的女人,蓬头垢面,穿着脏兮兮的礼服,因为在狭小的空间蜷缩过久的缘故,肌肉有些萎缩无力。
      看到这般经受苦难的人儿,侦探先生的正义感爆发,一改镇定的神情骂了先生几句,然后强行让自己恢复冷静,自认为目前作为领导者的自己不能让情绪影响到她们。
      “我们还要逃吗?先生之所以不在农场就是为了让我逃走吧,然后再穷追不舍地追杀,他一定很享受这样的过程,我们不该如他所愿。”
      “他不该被称为‘先生’,他就是十足的疯子,”托德蹙眉握住芙蕾雅的手,坚定道,“相信我,我们三人会一起逃走的。”
      芙蕾雅迷茫地看着自己被握紧的手,他的体温很冰凉,这个举动更像是他在索取她的坚强。
      她真的可以跟这个人走吗?
      他是侦探的话,应该能从警局给她弄到合法身份,然后她再运用自己园艺上的才能讨生活,就跟那些普通人一样。不再有谁想干她时就干,不再经受压迫,岁月静好。
      芙蕾雅重重点头。
      托德如卸重负地笑了,很哥们地抱抱她,拍着她的背给她鼓劲,随后就独自出去找些吃的,让她照看好这个高瘦的女人。

      芙蕾雅对这女人的照看也仅仅是看的程度,保证她别死太快而已,而且她除了没有气力外,意识还是有的。方才他俩的对话,这个女人应该也有听到才对。
      “不要……不要相信那个男人…那个疯子的甜言蜜语,他只是在骗取你的好感,然后……把你变得跟我一样……桀桀桀。”女人的声音因为渴而沙哑,听起来苍老阴森。
      女人话里的甜言蜜语让芙蕾雅很是质疑,她从没跟先生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对话,唯一的一次回答还是在询问钢琴曲名的时候。
      “先生从不跟我说话。”
      “因为你已经不被他期待了,这样更好,逃吧……逃到那疯子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女人出自善意的话语让芙蕾雅感到恶心,那欲迎还拒的口吻仿佛在暗指他俩曾有一夜良宵,刚来的时候她可能是有睡沙发资格的人。
      “先生……是怎样的人?”
      “他,”女人合上眼,用尽全力怒道,“就是个疯子。”
      芙蕾雅挑眉,忽然觉得自己略胜一筹,看来这女人也不了解他嘛。

      芙蕾雅在畜棚里待了许久才见托德回来,一回来就兴冲冲地大喊:“芙蕾雅,我有大发现!”
      她没有因他的话兴奋,而是平静地等他把话说完。
      而托德没得到他想要的反应,也就卖起了关子,给女人喂了点水后才带着她来到临近几个畜棚的草垛前。之前检查过这的,可没想到移开几个草垛后会是一间小屋在其中。
      可能是在农场里肆无忌惮晃悠许久的缘故,托德的胆子大了起来,仿佛他所说的疯子突然出现,都不值得害怕。
      托德打开了门,可小屋里却空无一人,众多地图与不同人的照片贴满了墙。里面只有一床一桌,床上摆满了高深的书籍,不像是睡人的地方;桌上也很杂乱,上面还有杯咖啡,芙蕾雅进屋以后闻到的咖啡味就源自这。
      “电闸就在这里,可恶,怎么什么东西都有锁。”托德根本不关心什么咖啡,出路就在眼前谁还管那杯冷咖啡。
      可是,那杯咖啡是温的,因为芙蕾雅拿起来了。意识到某种情况后,她竟感觉自己被压抑的浓雾包围,或许他们的行动先生都看在眼里。
      她检查了杯壁,有喝过的痕迹,就在不久前。
      看来这杯咖啡是先生为她准备的,想到这点时她竟又感到莫名的悸动,在令人惶恐的窒息感中脸颊渐渐发烫。
      真想让先生得意不起来,芙蕾雅这么想着,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咳咳咳……”
      “你别乱喝这里的东西啊,”还在研究要怎么解锁的托德闻声就过去拍抚她的背,“真是的,刚才有水又不喝。”
      芙蕾雅咳没几声就从嘴里拿出把小钥匙,这是被扔在咖啡里的。
      看到那把钥匙托德就很激动,二话不说就拿去开了电闸的锁,果不其然是匹配。
      芙蕾雅不同于托德的高兴,她只是发觉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按照着先生所期望的路线行事。
      电闸拉下后,她在暗下的小屋问道:“托德,你是先生的人吗?”
      “……别说那么恶心的话。”
      芙蕾雅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从语气中认定他没说谎。

      高压电网的电解除,他们轻而易举就翻越了围栏,借助些绳索也把那个女人带了出来。不过不懂是不是放松警惕的关系,女人早已沉沉地睡去,托德背着她稳步前行。
      走了大概五百米左右,芙蕾雅就不走了。

      “就送你们到这,我该回去了。”
      意识到芙蕾雅要重回狼窝,他难以置信地质问:“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她偏过脑袋,“点头可不算什么说好。”
      托德强烈反对,尽其所能说服她,“那里很危险,你会死的,芙蕾雅。”
      芙蕾雅对死亡并不惧怕,不然也不会经常跟先生正面刚,“托德,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想要救这个女人,而我想的是怎么杀掉她。陪你们到这,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真是愚蠢。”
      “是的,愚蠢地接受自己的命运,直至被先生改写,而现在又愚蠢地认为自己能跟先生好好相处。”
      “你跟他一样,都疯了。”
      “能爱上个疯子,确实是疯了。”
      托德见怎么都劝不动她,便咬紧牙关说道:“我会来救你,我一定会来救你的。等我回到警局就立马带人过来,让那个疯子受到法律的制裁。”
      芙蕾雅看着托德正义凛然的神情,重重地叹了口气,懊恼地垂首:“别说出这种让我想杀掉你的话啊。”

      告别了托德,芙蕾雅独自走在回农场的路上,她走到大门时犹豫了许久,因为她记得很清楚,门不该是开着的。
      她当做没注意到这点,坦然地从门进去,缓缓踱步来到跟先生“朝夕相处”的房间。里面的碎玻璃不知被谁扫干净,连钢琴椅都摆在原位,唯有破碎的窗户能证明她确实有砸窗。
      她坐到钢琴椅上,试图弹出那天先生为她破例弹奏的曲子,可始终呕哑嘲哳,但她依旧弹得很开心,好似她与先生之间就差Por una Cabeza。
      在破碎的音符中,远处传来女人的惨叫,嘶哑的挣扎声都无法停止芙蕾雅的“演奏”。
      女人的声音在颈项插到窗户的碎玻璃里,作为“和声”的叫喊也就戛然而止,更多的是鲜血喷溅在地上的声音。

      待芙蕾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总算停下了弹琴,微笑地回首望着那张莫名亲切的丑陋面具。
      “游戏好玩吗,先生?”
      戴着怪面具的先生没有搭理她,而是在话音刚落时一掌向她拍去,头部向侧边砸去,狠狠撞上琴键奏响悲鸣,恍惚间温热的液体染红了白键。
      芙蕾雅被先生毫不怜惜地拽起扔至沙发,恶劣地按压在下不得挣扎,先生甚至唐突地冲撞进她的身体。
      在接近疯狂的律动中,芙蕾雅在满溢血腥味与微弱的玫瑰花香的欢愉中狂笑不止。
      她赢了。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我想大家一定有各种各样的猜想。
    一切猫箱,按你们所希望的思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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