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谁还没个金手指》梨仙

4、女主盛世美颜（四）

　　“小侄怯生，不希望有任何闲杂人等打扰。”一双狭长的凤目和自己对视，薄唇微启，当真毫不客气。
　　长明已经飞快地吩咐道：“长清带苏夫人和小客人去天香苑。”
　　长清打来热水，又跑出去取一套自己的干净衣服，这时间，苏莲子已经搂着敏君和少君两个，安抚入眠。那样鲜血淋淋的场景，回想起来都够苏莲子作呕的。
　　她轻声哼着小调，拍着少君的背，夕阳最后的余晖从厢房的窗纸照进来，映在她的侧脸上，留下一个温暖的剪影。
　　少君敏君是双生子，少君体弱，上一世还没有长成，就因为苏莲子的娘家侄女丽如给周蕙下的毒药，被她偷换给了少君，少君误食毒药，身子虚弱，当场死亡，成了苏莲子心中最沉痛的伤痛。
　　敏君自小性格霸道，对这个体弱的弟弟多有忍让，她小小的心中一直愧疚，认为是因为自己在胎中夺走了弟弟的生机，十分维护。
　　见少君睡着，敏君搂着母亲的脖子，哼哼唧唧地撒着娇：“娘、娘……”
　　苏莲子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粘人精，别搂得这么近，我们要给小哥哥洗脸了。”
　　“不要…娘…”敏君扭着身子，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别人分走母亲的注意力，可是看到对方脏兮兮的脸蛋，傲娇道：“好吧，我把母亲借给你一会儿。”还拿小手掐了个短短的距离，强调这一小段时光，然后做姐姐的就爬到床上去。
　　“睡到里面去。”敏君闻言麻溜地撑起身，滚到了弟弟里侧。
　　学着母亲的样子，轻轻拍拍弟弟的身子，靠在他旁边，头挨着头。这场景看得苏莲子会心一笑，
　　苏莲子知道女儿入睡快，转过来对眼里有几分羡慕的男孩招招手：“孩子，过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见惯了敏君和少君的乖巧，男孩儿也听话的走了过去，苏莲子接过苏嬷嬷拧干的巾子，小心地擦着他的脸蛋，温暖的气息将他笼罩，逆着光显得那么的不真实，男孩儿如梦似幻般，又似乎轻声呢喃，喊了一声：“娘。”
　　苏莲子听得不真切，只是笑了笑：“手。”男孩儿伸出了手。
　　她的大手纤细柔软，让人舒服，握住了男孩儿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擦洗干净。
　　“来，转身！”男孩儿转了身。苏莲子取过梳子，给他梳头。
　　脱掉了脏兮兮的衣服，苏莲子将孩子抱到少君旁边，拍了拍他的胸口：“睡一会儿。”
　　男孩儿抓着苏莲子的衣服：“唱歌。”
　　苏莲子哭笑不得，又哼起了自己唯一会的小调。
　　苏嬷嬷取了凳子放在床边，苏莲子坐下，随着缓慢的节拍，轻轻拍打被子。
　　长清站在床头，孺慕地看着她。
　　见孩子们都睡着了，苏嬷嬷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这孩子长得真好，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孩子？刚刚那位爷看上去比老太爷还有气势。”苏嬷嬷说得老太爷是苏莲子的祖父，是三朝老人，在朝野颇负声威。可惜苏家没有一个人能够延续他的辉煌，所有人都知道虢国公一死，苏家败落只是时间问题。这也是为什么，苏莲子被送到家庙去无人出头，无人问津的原因。
　　苏莲子心中感叹时也命也，对苏嬷嬷的疑问只是警醒道：“嬷嬷，不该问的不要问。”聪明人不用多说，响鼓不需重锤。
　　几个小孩子受了惊吓，此时身心俱疲睡得香甜，谁知那个不知名的男孩突然梦中说起了胡话来：“娘！娘！我要娘！放开我娘！二叔救我，二叔救我！……娘！”
　　苏莲子慌忙抱住那孩子，连声哄道：“娘在这里不要怕，不要怕！” 这孩子紧紧抓着苏莲子，便如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
　　孩子渐渐不再挣扎，嗅着对方温暖的馨香，在苏莲子的怀中安静睡去，苏嬷嬷点亮油灯，昏黄的灯光，慈爱的母亲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苏嬷嬷不免念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直到有一个人打破这一刻的宁静安详。

　　宇文晟见到了浮云子，他已经输得心服口服，年少时的轻狂成了一场笑话，向浮云子躬身行礼：“大师！”
　　浮云子低眉：“王爷别来无恙。”
　　宇文晟心中未尝没有怨恨，怨恨浮云子的袖手旁观：“这七年来，大师都不肯见我，大师可知，皇兄死得离奇，皇嫂死得可怜，炽儿他还这么小，就背负了这么多。”
　　浮云子不动如山：“无量天尊，一切皆有定数。不是老道冷血，是王爷未曾勘破死劫。”
　　宇文晟抬了抬左眉：“请大师赐教。”
　　浮云子道：“王爷生为帝命，却不肯领受。先帝福薄，不能承受国运，夭于壮年，累及妻儿，王爷亦受生死劫难，方能置诸死地而求生。今日便是这劫难。”
　　宇文晟气笑了：“今日不是长清小道长，晟与侄儿难逃死劫！”
　　浮云子高深莫测地一笑：“长清是化外之人，助王爷破劫的另有贵人。”
　　宇文晟又问：“你是说那位苏夫人？她不过一寻常妇人。”
　　浮云子笑而不语，一捋胡须。
　　年轻时候的宇文晟立下不信三清，不信佛陀的壮志豪言，拒皇位，拒婚姻，一心征战沙场，远离京城的尔虞我诈，如今却不得不重回这权力的漩涡，还要在这里和这个被自己羞辱过得老道士求助，真是匪夷所思，可是想一想兄嫂，想一想侄儿，哪怕一死也无妨，更何况这样的退让。
　　他一路畅通走到了天香苑，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母慈子孝，难道真如浮云子所言，是自己毁了炽儿，害了皇兄和皇嫂？

　　宇文晟逆光而来，高大的影子将苏莲子和怀中的孩子都笼罩进去。直到走近，苏莲子才第一次这样清楚地看到对方，深邃的五官，威武的身躯，狭长的凤目，这样的长相和威势，分明出身不凡，自己竟从未见过。
　　宇文晟也在打量这个可能是自己贵人的妇人，发髻散乱，素服无饰，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反而平添了几分柔情和温婉，抱着炽儿的样子让人觉得温馨和舒适，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女人。
　　宇文晟抱拳道：“今日多谢夫人，是晟牵连了夫人。”
　　苏莲子抱着孩子，只能颔首示意：“都是缘分，大人快带这孩子回去吧，莫让家人担心。”
　　宇文晟走上前从苏莲子的怀中抱过炽儿，那手不经意间碰到了对方，苏莲子指尖一烫，看了对方恍然未觉，未免尴尬，也佯装毫无察觉。
　　宇文晟踏出门口：“晟改日再谢。”
　　禁军护卫悄然而至，护送宇文晟和宇文炽离开。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宇文晟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自己顺从浮云子的预言继承了皇位，周太后因戕害皇嗣伏诛，皇兄皇嫂做了一对恩爱的富贵闲人，炽儿也成了受尽父母宠爱、横行霸道的小王爷。
　　宇文晟听到有人在挥着手喊着：“父皇。”这时他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一个皇后，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
　　驱散迷雾，走近一看就是今日见到的小女孩，梳着双丫髻，扑倒自己的怀里，撒娇道：“父皇，父皇，儿臣想死你了。”
　　宇文晟抱起她，不由自主问：“你母后呢？”
　　小女孩嘟着嘴，操着手，小大人模样地指着身后：“那不是母后吗？”
　　宇文晟定睛一看，正是白日那位贵夫人，一手抱着一只橘猫，一手里牵着白日见到的小男孩，朝自己温婉地唤着自己的乳名：“五郎。”然后非常自然地走到自己身边。
　　那小男孩用孺慕地眼光看着自己，显然十分羡慕自己怀中的姐姐：“父皇。”
　　宇文晟见状用空余的手抱起了男孩，然后转了起来，两个孩子既高兴又害怕地搂住了宇文晟的脖子：“哇——好快啊!”宇文晟还能感受到一旁的皇后充满爱意的目光。
　　一家四口过了快乐的一天，到了晚上，帝后二人换了寝衣，皇后为他疏理一头长发：“五郎不用担心，炽儿虽说骄纵了些，但本性善良。皇兄皇嫂得子艰难，娇宠了几分也是正常的。”
　　宇文晟长手一伸，将她揽在怀中：“可是皇嫂让你来求情？”
　　“五郎料事如神，”皇后搂着宇文晟的脖子，笑道“皇嫂答应了日后一定严加约束，我也托了祖父出山亲自来教导。”
　　宇文晟环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把玩着她的秀发：“皇后真是运筹帷幄，臣佩服。”
　　皇后笑道：“今日你怎么这样古怪，几次三番地喊我皇后，平日里你可从不这么喊我。”
　　宇文晟嗅着她颈间的香味：“那叫你什么？”
　　皇后娇怯地笑了，低声伏在宇文晟的耳边：“你叫我——”
　　宇文晟努力地去听这个名字，却蓦然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