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番外——战场记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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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见呢，你出阵了。”
作战会议结束之后，难得空了下来，药研松了口气走到九代身边坐下来。
“啊……因为也想战斗，专门和主殿说了之后就来了。”九代应了一声，对他说，“说来，你之前不是……负责战国那里？”
“不知道大将在想什么。”药研耸耸肩，“不过没差别，而且对我来说，也是刚好。”
九代转过头看药研，正巧撞上他很认真地凝视她的视线，两个人对视几秒之后，九代还是抵不住，率先红着脸转回去，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药研促狭地低声一笑，又想起来刚刚在房间里，准备开作战会议的时候，九代下意识地就想往自己身边走来的样子，轻而易举地让他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不过他怎么想也记不起来他的记忆里有和九代相关的场景。
而他完全没有自己失忆的感觉，这个问题又一次被他考虑起来，以至于自我介绍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难得言简意赅地提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完毕了，这种出乎意料的冷淡竟和九代仅仅是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也有了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他还是很讨厌九代说自己是不祥之刃时候的样子。
不过……
“比起刚来的时候，变了很多呢。”药研突然感慨。
九代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我说你刚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本丸还没多少人，九代来了之后因为是这个连审神者大人包括狐之助们都是男孩子的本丸里唯一的女性，无论是做什么都有些融不进去，再加上九代本身敏感孤僻的性格，察觉到自己被无形地排斥之后，也越发地自闭起来，在没有值日安排的时候自己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天，连食堂都不去，就连审神者都注意到了九代的情况而开始担心，这个时候，因为格外得沉稳可靠而被审神者倚重的近侍药研，义不容辞地去解决九代的问题。
于是大人把她编进了药研所在的队伍，受到了药研的特别关照。
“那个时候……就别说了吧？”被提起来最初，九代一下子变得又羞又窘，伸手把歪戴在头顶的狐狸面具拉下来遮住上半张脸。
“没用的哦，我看到了，脸红了。”药研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话太多了。”九代闷闷地说。
“嘛……”药研抬手，覆上九代摆在大腿上的手，安慰性地握住晃了两下，“我这是在夸奖你哦。”
“……哼。”
“啊，对了，这个送给你。”药研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伸到九代眼前。
九代原本是挪开视线不想看的，奈何药研的手牢牢堵在她视野里，她只好屈尊瞟了一眼，他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巧的木梳，很纯粹的红色打底，在上面缀着了各种各样的鲜艳的花朵装饰，簇拥在一起，华艳又漂亮。
九代狐疑地看药研。
后者罕见地有些害羞，他摸了摸鼻尖，轻咳两声，“是之前在街上的商店里看到的，因为感觉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好像是第一次送给你东西，结果就这么草率……抱歉，回去之后我会去万屋好好挑一个头饰给你的。”
“没有。”九代抿着唇，从他手里拿过来木梳，拢在手心紧紧握住，她低下头，嘴角稍微提起来一点，“没有草率，很好看，谢谢。”
“你喜欢就好。”
本来打算来叫两个人准备动身的堀川站在后面看完全程，目瞪狗呆，说不出话。
因为堀川一直没回来，没放下心就出来找的和泉守翻了个白眼，搭上堀川的肩膀，粗声粗气，“我说你们两个，谈情说爱也看下场合啊！要走啦！”
因为侦查过低而一直没有发觉后面有人的九代如惊弓之鸟，一下子蹦起来，丢下一句“我回去了”便匆匆跑回房间，留下满脸无奈笑意的药研。
“还是这样。”药研朝着两个人摆摆手，“既然这样，那么我也回去了。”
等到药研也回到房间，堀川才做好表情管理，犹犹豫豫地看向和泉守，“兼桑，九代和药研……”
“啊啊，他们两个啊！”和泉守暴躁地挠挠头，“一直觉得大家没有察觉到，其实全本丸都看出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子，好像是之前就有关系了，不过后来分手了，现在大概是……破镜重圆？”
“可是九代都没和我提过……”堀川喃喃自语，神经漂移。
如果九代听到，搞不好要吐槽一句“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在说兼桑兼桑，都插不上嘴呢”。
总而言之，大家收拾一番还是整装待发。
放松的时候难得能够休闲下来，但是一旦进入备战之时，什么多余的心思都必须要被放下。
就算明白应该这样，当九代看到昨晚的大火之后残留的焦黑的土地与废墟，还是忍不住有些走神。
“怎么？”见她一直站着不动，药研走过来。
九代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想起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
药研不记得本能寺之变的具体经过，可是她记得一清二楚，大火也好，鲜血也好，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对这些东西产生了畏惧，毕竟，可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毁灭一切的东西啊。
虽然九代不说，但是药研还是从她的神情里观察出了什么，他拉起九代的手，“无论如何，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维护历史，创造未来。”
“说的也是。”九代勉强一笑，反握住了药研的手。
和泉守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不要那么生气，然而最后还是没忍住朝着那边大吼一句，“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现在还是在调查哎？！”
“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呢，不过还没有什么很重要的发现罢了。”药研回头朝和泉守说。
最后探查的结果是尽管有了微小的改变但是也没有推动历史变化，却也还是在一番讨论之下得出来一个惊人的结论。
时间溯行军，准备通过引导对外国人的袭击来挑动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
“不小的野心。”九代喃喃自语。
“如果不赶快去阻止的话，会变成现实也说不定。”药研皱着眉，神情慢慢严肃起来。
“既然这样，我先去看看。”九代抿着唇，一手握住刀，微微屈膝后纵身一跃，凭着强悍的弹跳力跳到屋顶上，便率先朝着海港那边跑过去，即便是和短刀相比也不容小觑的机动能力让她很快消失地无影无踪。
但即便是这样也完了，她赶到的时候只听陆奥守大吼一声“趴下”，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随着爆炸而出现的烟雾。
“呜，咳咳！”九代没防备地呛入两口，捂着嘴咳了几声，等到烟雾散开，她看到药研已经赶来，蜻蛉切起开为他腾空间救治。
对了，药研会医术，她也跟着学过。
九代环视一周，迟疑片刻，还是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跑到看起来伤势没有那么重的人身边帮忙做急救。
然而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等到晚上的时候才是一场硬仗。
结果被时间溯行军暗中推动的浪人才是蒸汽船爆炸的幕后主使。
“没想到啊。”药研站在窗户边，看着荒庙里集合的浪人们，对九代说。
九代点点头，她神色莫名地盯着其中一个浪人，透露出些许复杂的情绪，“久违。”
“现在可没有怀念的工夫了，”和泉守抱臂靠在窗户边，“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么时间溯行军一定会来阻止我们阻止浪人们的行动，必须打败他们。”
“击败他们的后果是？”
“会被逮捕。”九代少见地主动出声，她看着那个人，用不高不低大家都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会被巡吏逮捕，严苛地审讯，搞不好……不，一定会死，在那之前，说不定会为了不透露更多东西，率先自杀。”
和泉守意外地看了一眼九代，又点点头，“就这样。”
“但是也必须做到呢。”药研顺着九代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平凡却面色坚毅的浪人武士，他腰间挂着两把刀，一把打刀一把胁差，难得装备齐全的武士。
等等，那把胁差……
“必须要让历史沿着轨道前行。”九代平静地说，“不惜一切代价。”
“那么，行动吧，随时做好迎战的准备。”和泉守做出了总结。
结果说得最硬气的人，反倒正大光明地和陆奥守在那里站着以释怀的名义聊天划水呢。九代一个侧身避开敌方目露凶光的胁差的攻击，双手握着胁差，狠狠地插进了对方的心脏，同时用力往下压，压，直至对方化作黑烟消散在空中。
药研高高跃起，一脚踹开了准备从背后偷袭的短刀，“小心。”
“啊，知道了，你也是。”九代又转身一个挥刀，从中劈开了一个敌人。
等那边两个好容易解开了小矛盾过来帮堀川解决了两个的时候，这边打得火热，九代气息不稳地急喘，与卓越的力量和机动相对应的是她的耐力的短板，仅仅是不算长太长时间的作战都能够让她连手都有点发抖，在跟一个太刀对峙的时候她还是没撑住，连连后退几步，直接撞到了墙上，九代心里一惊，急忙矮身躲开，药研眼角余光一直有注意九代的方向，然而他自己也被缠住，一时无法脱身，所幸蜻蛉切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凶猛地挥舞着长枪袭来，将原本就要对九代举刀的敌人一分为二。
九代呼出口气，拉住蜻蛉切伸向自己的手，借力站起来，很郑重地朝他鞠躬，“非常感谢。”
“没什么，还是要小心些。”蜻蛉切笑了笑，“不然还是回去和我做这方面的训练吧，不够持久啊。”
“抱歉，是我能力不足。”九代低下头。
“不，你已经尽力了。”蜻蛉切摇摇头，将长枪置于身侧，拍拍九代的肩膀，“总要给我们这些枪留点可用之地嘛，胁差毕竟还是在快速作战方面比较擅长，对吧？”
九代动动嘴唇，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地点头。
作战结束后，药研才来到九代身边，担忧地上下打量她，“没事吧？有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九代呼出口气，难得说笑，“但是你再看下去搞不好就有了。”
“哪里？！”药研瞬间紧张起来，如果不是场合不方便他大概都要直接上手扒九代的衣服检查，幸亏九代穿得还算严实，她无语地揪着衣领退了两步，“我只是开个玩笑。”
“……”
“……”
“啊，是我过度紧张了呢。”药研缓缓放下了揪着九代外套的手。
两个人无语凝噎半晌，一旁听到全程的蜻蛉切不给面子地放声大笑，把和泉守三人吓了一跳。
最后奔跑着赶来的狐之助传递讯息，“接下来的任务，三天之后到达江户城！”
“完全不给人休息的空间啊。”和泉守抱怨道。
“至少还有三天。”九代默默安慰自己。
“对呢，有三天……”药研勉强揽住九代的肩膀，“我刚刚看到了，蜻蛉切拍你肩膀的时候你身体僵了一下，虽然不想让我知道，但是还是有受伤，对吧？”
九代身体再次变得僵硬。
“三天的时间希望能够把伤养好，病人？”药研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在九代耳畔，暧昧又带有威胁意味地调侃。
九代愣了半晌，最后屈膝半蹲下来，认真地说，“下次我会去万屋看看有没有平底鞋的。”
“……啧。”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番外——战场记录(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