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那些不曾留痕的纠缠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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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那些不曾留痕的纠缠过往
叶苗苗虽然自觉出了些bug，但既然009并没有说什么，那他也就当一派太平祥和无事。
甚至还开始和009跑题，毕竟范晟睿已经退场，这会儿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叶苗苗道：“狗哥，虽然不能具体看到主角攻受的船戏，但肉渣还是能吃点的吧？”
009对于同事这种专注于下半身的奇特癖好不置可否，但他严厉的拒绝了对方。
叶苗苗好像受到了欺骗：“为什么？一百块都不给我？”
009微笑：“是这样的亲，我们身为纯爱部门的员工，应该时时刻刻将部门的宗旨铭记于心。纯爱纯爱，纯纯的爱，是朦胧的美好的脱离低级趣味的感情，不容玷污。任何脖子以下的描写，都请出门左转。”
叶苗苗叹息：“好吧好吧。”
009觉得为了同事之间和谐友爱的氛围，自己应该表现出于心不忍的安慰，于是接着道：“知足吧，只是出门左转而已。放在古地球时代，情节严重的可是要被请去喝茶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喝茶，不过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叶苗苗撇撇嘴：“好吧，感谢联盟？”
009道：“感谢联盟。”
叶苗苗跟009虔诚感谢联盟时，那些乱七八糟的同学们还在扯着乱七八糟的关系，不过场面比起之前好像更混乱了一点。毕竟之前范晟睿在，周围的人瞅一圈没一个赶得上他一半，众人只有众星捧月的份儿。范晟睿一走，各路同学似乎也脱去了在他面前谦逊和气的面具，变得意气风发起来。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
比下没余，那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中，叶苗苗感觉自己感悟良多。
叶苗苗给009发了一张吐烟圈的动图，009正不明所以，叶苗苗又接了一句：“本宫一日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009：？？？
这个神经病同事的脑回路真是越来越不好懂了。009发了一张微笑的图片，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叶苗苗一边听着同学们的胡谝一边默默吃菜。酒桌上的菜基本上没人动，叶苗苗觉得十分可惜，于是开启吃吃吃。
009心道可别吃死了。
不过令009惊讶的是，叶苗苗居然不是独一无二的奇葩，在场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埋头吃吃吃。
正是坐在叶苗苗对面的顾嘉和。
009对顾嘉和之前的反应也有些疑惑，但翻遍剧本，正如叶苗苗所说，顾嘉和不过是个幸运的有名字的路人甲罢了。而且仔细想想，顾嘉和的反应虽然在剧本中没有提及，但有叶苗苗这个扇着巨大蝴蝶翅膀的二百五“珠玉在前”，些许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呢。
009严肃地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下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今天也是睿智犀利的小系统.JPG
拖拖拉拉的同学聚餐终于要告一段落，大伙儿顺意的不顺意的都还保持着最基本的体面，准备奔赴下一个战场k歌。
叶苗苗掐指一算自己也该功成身退，不过他希望能退的有水准一点。
宋成彦现在就剩一张脸能看，除去曾经把他当做暗恋对象的聂以菱，其余同学跟他并没有什么交谈的欲望。一起唱歌的人浩浩荡荡，少这么一朵壁花，估计都有人完全不知道。
叶苗苗想给自己加戏的愿望又破灭了。
说好的古地球时代人民特有的热情好客呢？
喝了这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走走走，一起玩啊，不来？看不起我是不是？
干杯干杯！不喝？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
……
这些同学会经典台词竟然一句都没人对他说。
叶苗苗好失落好失落，整个苗都快蔫儿了。
不过叶苗苗自我调节能力极强，一听009说解散自由活动，就十分欢脱的再次成为了元气苗。
叶苗苗去洗手间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正对着镜子左扭右扭搔首弄姿，忽见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叶苗苗那原本翘的十分骚气的兰花指仿佛抽筋一样不听使唤。
叶苗苗：“我怎么觉得这个场景十分熟悉？”
009：“这不赖我啊，顾嘉和又不是主要角色。”
叶苗苗磨着牙花子对着镜子露出一个还算正常的微笑，算是跟顾嘉和打了个招呼。他原想着也就这么几秒的事情，结果顾嘉和站定在他身边，不走了。
状若无意的掰了掰手指，叶苗苗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面上十分平静，脑子里跟009的对话却瞬间刷了屏。
叶苗苗道：“这个顾嘉和怎么回事？感觉爱我爱的很深沉啊。”
009道：“肤浅，站在你旁边就爱你了吗？”
叶苗苗道：“他之前还看我呢~”
009道：“我还一直看着你呢。”
叶苗苗道：“所以你也爱我咯。”
009心说我爱你爷爷个腿。
还来不及反驳，叶苗苗又荡漾地发了串波浪号：“看，他又看我了。”
镜中两个青年的视线交汇，叶苗苗给自己模拟了一阵电流滋啦的声音，感觉这一刻对视天雷勾动地火。
但其实另一位主角心里苦。他一向是能干又可靠的，处理过很多突发事件，经验老道，但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委婉地提醒对方。
喂，劳资其实是你的上级爸爸。
上级爸爸还在默默窥着屏。
看两个小新人能把话题带向哪个未知的方向。
叶苗苗道：“啊！他在看我！还在看我！”
009恨不得向叶苗苗扔一坨嗯嗯。
叶苗苗：“天哪，我觉得他的目光大有深意，好似爱，又好似恨，夹杂着丝丝无奈，却又不得不停留……”
009道：“你这个描述并不精准。标准的模板如下：他的眼中有三分邪肆三分不羁三分爱意并一分霸道。”
叶苗苗：“哦哦哦这个我知道，上课老师有讲。就是十等分圆涂色算概率，一秒暴击，一炮一个小朋友，瞅谁谁怀孕瞪谁谁流产。”
虽然叶苗苗的话颠三倒四，但009不愧是人工智能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完美领悟了叶苗苗的意思，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009：“为友谊干杯.JPG”
叶苗苗：“烟花灿烂.JPG”
所以这就是你们把上级爸爸晾在一边的理由？
上级爸爸严肃思考了关于扣工资的相关事宜。
卫生间里两位男士站在镜子前面含情脉脉地对视，无论放在什么情况下，对于突然闯入的无辜路人甲来说都是十分诡异的。
尽管好奇，但这位路人甲先生也只是悄悄打量了了一下二人，解决了自身需要之后就迅速离场了。
叶苗苗：“……我怎么觉得，他对我怀有一种‘打扰了’的歉意？”
009道：“他素质比较高吧。”
叶苗苗：“这个故事不错，连路人素质都很高。”
009道：“所以你要和顾嘉和站到天荒地老吗？”
天荒地老不至于，但三五分钟是有的，叶苗苗和009聊天不觉得时间流逝，但对于顾嘉和而言，这短短的三五分钟，是沉默无言的。
叶苗苗心里就有些愧疚，觉得还是自己工作能力不够强，冷落了顾嘉和。
上级爸爸：不不不，看你们聊天也挺有意思的。
叶苗苗心道这么尬都没走，这哥们儿对我一定是真爱，虽然剧本中并没有描述宋成彦与顾嘉和的过往，但没有描述就不曾存在吗？那些不曾留痕的青涩过往啊。
都是我逝去的青春！
叶苗苗考虑再三还是开口，结果因为紧张，说句话居然都破音：“你怎么没跟他们去唱歌？”
破的人分外难受。
顾嘉和低头洗手，似乎笑了一声：“你不是也没去吗。”
叶苗苗力求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咳咳呃，没什么意思。”
顾嘉和拧上水龙头，走到旁边用烘手机吹干双手：“对啊。”
大哥你这样天是要聊死的你知道吗？
009给叶苗苗发了个鼓励的表情，然而叶苗苗不打算再接再厉：“呵呵，那行，我还有事，先走了。”
聊不过我还走不得了。
然而看起来没有交谈欲望的顾嘉和轻咳一声，叫住了转身离去的叶苗苗：“成彦。”
叶苗苗回头：“？”
顾嘉和叹了口气：“范晟睿和苏幼染两个人天作之合，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不要太伤心。”
叶苗苗：“？？？”
顾嘉和走到叶苗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艰涩道：“好好照顾自己，你瘦了不少。”
叶苗苗和009二脸懵逼地看着顾嘉和的背影逐渐消失。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被留在厕所里的叶苗苗懵了三秒：“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009道：“有古怪。”
叶苗苗道：“没错。”
这个时候就需要跳出来一个聪明的智者指出问题处在哪里，叶苗苗和009相当默契，一致认为这个睿智的角色还是让给对方比较好，争起来失了和气就不好了。
于是场面变得一片沉默。
又有路人在厕所进出，叶苗苗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厕所，不由一阵不爽，好像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遭受到了严重的侵害，忙不迭快步走了出去。
出了酒店大门，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热气如浪一般汹涌而来，叶苗苗几乎窒息在高温的空气中。叶苗苗果断又退回了酒店大厅，才仿佛捡回一条命来。
仿佛要化解之前尴尬，叶苗苗没话找话：“联邦的科技水平真令人惊叹，虚拟环境和模拟感官做的实在是令人叹服啊。”
一听就十分不想理他。
但009想了想还是给了面子：“是啊。”热死你这瓜怂。
好赖维持了基本的和平，叶苗苗在手机上按来按去打车。
坐上车之后一人一系统十分默契地没有说任何话。
沉默五分钟之后，叶苗苗看着手机上预计支付金额十分肉痛，又想东想西想了些有的没的。
但问题总要解决的。
叶苗苗心说不是我不够谦虚，但我确实比那傻狗机智不少。
叶苗苗自觉十分机智地开启了话题：“我们先回顾一下今天我和顾嘉禾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吧。首先今天顾嘉禾酒席上坐我对面，这一点符合剧本。”
009沉默片刻，接着话题往下：“然后在酒席的过程中，顾嘉禾突然被呛到，出去了一段时间。这个事情不大不小，没有在剧本中出现也十分正常。”
叶苗苗道：“然后就是普通的吃饭。哦，他出去之前我们还对视了一眼，看他眼神大有深意的样子。”
009道：“再之后苏幼染现身，和范晟睿一起退场，你追出去，回来照旧吃饭。”
叶苗苗：“所以到酒席结束之前，我跟顾嘉禾只有眼神交流，也没有什么大的异常。”
009道：“还是有的。”
叶苗苗道：“什么？”
009道：“你们都在一直专注吃吃吃。”
叶苗苗立马炸毛：“这算什么异常？酒席上吃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009道：“别人都没怎么吃，就你们两个在吃，这还不算异常吗？”
叶苗苗：“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啊，还不许有人就是想吃饭？”
009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不过你不是原住民，你做点抽风的事情可以排除在外不计算概率。那么一群人都在交际，只有一个人专注吃饭，是不是有点奇怪？”
叶苗苗道：“什么叫我做点抽风的事情？”
叶苗苗说完又觉得正事要紧，再吵架浪费时间，决定大人大量原谅009，不过还是在心里记了一笔。
于是叶苗苗表面认怂：“好吧我确实应该一直维持人设不该因为范晟睿不在就偷工减料，这么说来这件事情确实有点奇怪。下一题。”
009都已经做好开火的准备，甚至为了可以好好鄙视叶苗苗一番而跃跃欲试，没想到却是个哑炮，不由有些失落，不过正事要紧吵架可以以后再来。
于是009装作没看见叶苗苗之前的那句话，接着道：“接下来你们在厕所相遇。据你所说顾嘉禾一直在看你。”
叶苗苗道：“他也确实一直在看我。之后我强行开启聊天受到反噬。我机智地选择及时退场，但顾嘉和并不配合，反而叫住我说了两句话。”
009忽略叶苗苗强行给自己加的描述词假装没听到：“他说：‘范晟睿和苏幼染两个人天作之合，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不要太伤心。’，还说：‘好好照顾自己，你瘦了不少。’”
叶苗苗：“这两句话的内容本身看起来并没有问题。”
009：“我觉得第二句话还是有点问题的。”
叶苗苗：“什么问题？”
009：“你自己瞅瞅你自己，胡吃海塞满面油光还有脸说自己瘦了？”
叶苗苗：“可是我只吃了半天啊！”
009：“那半天你吃了寻常人十天所需要的热量。而且你不止吃了半天，你今天还不是在吃吃吃。”
叶苗苗：“今天机会难得啊，好不容易吃大户，我这个穷逼再不多吃点，接下来的时间岂不是连吃土都没有点念想了？”
009：“用‘吃土’来形容穷困已经过时了，虽然它曾经风靡一时，但是时移世易，以前随处可见的土，在大星际联盟时代，只有在高级专业实验室和博物馆才能寻其踪迹，你还真吃不起。”
叶苗苗惊讶于009惊人的词汇量储备，觉得009是个有资格和自己辩论的人工智能才，一时爱才之心见猎心喜，居然没有理会009其实是在怼他的事实，从善如流道：“你说的对，是我冬扇夏炉，墨守成规了，还是应当向狗哥学习，与时俱进，推陈出新。”
009受到赞扬十分得意，嘿，你爸爸还是你爸爸，你以为叫哥，我就不是你爸爸了？
叶苗苗不知道009心理活动，不然现场怕是会出现菜鸡互啄的惨烈场面。
009道：“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妙哉妙哉。”
叶苗苗：“还赖狗哥谆谆教诲耳提面命，醍醐灌顶。”
叶苗苗心道你还来，我不能输。
009心道嘿，承认我是你爸爸了，傻儿子。
二人离题万里同床异梦商业互吹不伦不类自视良好。
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扯回了正题。
叶苗苗道：“所以这两句话从内容方面说，按照剧情来讲是合乎情理的。”
009道：“所以问题出在——”
一人一系统异口同声道：“说话的人身上！”
叶苗苗道：“是了！按照原本的设定，顾嘉和作为一个仅仅路人甲多了个名字的路人，他根本不知道宋成彦和范晟睿之间的种种纠葛。”
009道：“不知道却说出了明显安慰的话，”
再次异口同声：“他不是原来的顾嘉和！”
叶苗苗喃喃道：“这个故事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试用期员工。所以顾嘉和是——”
009哀嚎：“老板！”
一人一系统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心如死灰。
可以说是十分绝望了。
绝望组坐在出租车后座眼眶通红，浑身都散发着难过的气息。原本到达目的地还不见乘客下车的司机先生抬头望了望后视镜，对上叶苗苗又委屈又后悔又害怕的含泪双眼，当即虎躯一震。
司机先生咽了口口水，想了一下，小心开口道：“小伙子，到了。”
叶苗苗蚊子哼哼一声。
司机先生虽然生的五大三粗，大金链子还纹着花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此刻身上却散发着人性的光辉，他尽量轻声细语道：“这个，小伙子，你是失恋了？”
叶苗苗眼泪汪汪。
“哎，大哥算是过来人，失恋确实很痛苦，你就好好找朋友喝一场，醉一场，再醒来又是一条好汉。……哎哎，你别哭啊，算了算了，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里可以好受点，没事儿，啊！”大哥可以说是十分语重心长了。
叶苗苗抹了一把眼泪：“谢谢大哥。”
司机大哥：“谢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往后看啊！”
叶苗苗走出好远，回头还看见后面司机大哥站在原地跟他比大拇指加油。
真是个好人。
叶苗苗抽抽噎噎地想。
不过他已经没有以后了，都被自己作没了。他即将失去工作流落街头蓬头垢面偶遇闪闪发光的暗恋之人。
那人与他擦肩而过，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想着想着就更难过了。
009如果有眼睛的话，这会儿估计已经脱框了。
这是那个演失魂落魄就是面瘫脸加死鱼眼的叶苗苗？这是谁给他开了挂吧！
瞧瞧，看看这微微颤抖的指尖，通红的眼眶，强忍的泪水，他看上去已经快要倒下，但却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走着。
那一滴终于落下的泪水划过叶苗苗的脸颊，被他掩饰地用手背拂去之后，看他又勉强牵起嘴角，对着虚空露出一个比哭更伤心的笑容。
009觉得这一刻自己要是有手的话，恐怕会使劲抽叶苗苗一巴掌：哭！你托马的倒是给劳资哭出来啊！
一定很爽。
一人一系统沉浸在各自的幻想中倒是相安无事。
根据联盟法规规定，在角色扮演游戏中，当一个故事世界需要两名及两名以上员工时，他们之间会有特殊的通信通道，可以通过这个通道交换信息，以确保更好的完成故事。这些聊天记录会被保存下来，期满五年才可以销毁。部长及以上级别的管理者有权限查看任何未被销毁的聊天记录，这是为了防止顾客在体验故事世界时的合法权益被不正当侵害的有效措施。不过一般只有在顾客确实受到侵害或者顾客主动投诉时，这些聊天记录才会被查验。在平常，这些聊天记录太多且一般没什么价值，就算有权限，上级们也不会闲着无聊去看那个。
叶苗苗和009只能说运气不好，遇到“微服私访”的上级，看上级表现，似乎还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
一人一系统各自回忆酒席上以及在卫生间里有没有聊什么不那么合适的话题。
感觉没说什么不对的话题，又感觉每一句都带着对上级爸爸的不敬。
叶苗苗和009都怂的不敢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那些不曾留痕的纠缠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