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同学聚会的苦情现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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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同学聚会的苦情现场（上）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譬如朝露终将逝去，譬如春花终将老去。
叶苗苗满面愁容地站在客厅吟了一首诗。
009发了个烟花在空中绚烂绽放的动图，鼓掌：“好诗好诗。”
叶苗苗无力回应。
正是一年之间最热的时候，出门逛一圈再回家，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滴答滴答水声可闻。
电风扇吹出来的风已经是热风了，空调和西瓜成了人类的救赎。
大星际来的小孩儿没见过古早地球时代炎炎夏日的大世面，居然天真的对此次外景保有着一丝期待。
收拾好之前还跟009讨论：“哎，今天同学会啊！不知道古地球时候的同学会是啥样的？”
009淡笑不语。傻孩子，你不仅会知道同学会是什么样的，还会知道大夏天是什么样的。
叶苗苗虽说在游戏里呆了半个月的时间，但由于他戏份之前是在是太少，正常时间半年都可能见不到范晟睿一面。
虽然大星际时代人类普遍寿命已经达到了300岁，但他们也还是讲究效率的。于是叶苗苗过的时间是跳着来的，巧合之下，之前与范晟睿比较重要的见面没有一次在夏天。
也就是昨天，叶苗苗心痒于古地球夏日夜市烧烤啤酒，磨着009把出场时间给他提早半天，才稍微感受了些许温柔凉爽的夜风。
哪想昨夜惬意的温度好像梦一场！
叶苗苗扶着门框几乎要落下泪来。
009没有丝毫诚意：“古地球有句俗语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还有一句话叫做‘不哭站撸’，虽然不明白古地球人类为何要把坚强和发泄力比多联系在一起，不过这不重要，总之坚强就对了。嗯，加油哦。”
叶苗苗胡噜了一把自己的脸，想象了一下手上的分泌物包含多少种成分，又想象了一下把这一手糊在009脸上，009会是什么表情。
009是完全不知道外表安静腼腆，表情也十分正常的同事内心居然酝酿着如此深沉的恶意，他还在天真的幸灾乐祸着。他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可爱系统。
叶苗苗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他可怜的小可爱同事，还是串连脸都没有的数据。
做什么要现在和一个这样天真的小家伙斤斤计较呢？
一切都可以等到他有脸了再说呀！
叶苗苗微笑着说：“谢谢你，009，我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我们一起加油一起撸！”
009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叶苗苗又作无辜忽然想起状：“哦，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连身体都没有，撸不了呢。”
了呢。
呢。
。
009感受到了叶苗苗的得意，不过不太理解他在得意什么。作为一串正直又有理想的数据，009尊重叶苗苗对撸的执着。
但是，
人类
真是
太
污秽了！
居然认为一串数据也有这样的需求。他们虽然也有01之分，但明显是十分纯洁纯真的。
估计叶苗苗这种内心比较脏的男孩子是不太懂的。
叶苗苗这个在009看来内心比较脏的男孩子，在这一刻想的不是嘿嘿嘿的事情。
他直接呵哧呵哧地喘了起来。
顺便在心里怒刷一万句mmp。
mmp的具体含义在大星际时代已经不可考，但语言自有其独特的魅力，哪怕穿越千年时光，这一句mmp，也能成为大星际时代的潮流用语，用来表达可以突破光屏具现化出实体的愤怒。
宋成彦的设定十分苦情。
他并非顶级权贵之家出身，但也算得上是普通民众眼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生赢家了。
不过这个人生赢家自己把自己的汤匙给碎了。他为了不会喜欢自己的人毅然出柜，父母让他说出对方是谁，他哪能说出来。儿子说弯就弯也就罢了，却连个对象都领不回来。宋爸一怒之下将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扫地出门。
于是宋成彦苦逼兮兮地住着没有电梯的筒子楼。
下楼累成狗。
叶苗苗觉得不太合理，还是这么多层楼，昨晚上他上楼都没这么累，今天下楼居然连脚都快抬不起来了。
009：“这个好解释。昨晚上你是回来沙发瘫的，而今天你是出去受难的。”
叶苗苗觉得009说的十分有道理。
惨淡的现实逼着他继续呵哧呵哧地前行。
下到楼底下，叶苗苗弹舌：“妈呀。”
阳光从楼门射进来，恰好到叶苗苗脚前。叶苗苗伸出一脚试探，三秒后把脚收回来。
“这不行。我要是从这走到坐车的地方，怕是能太阳发电生物耗能洗个澡了。”叶苗苗满心绝望。
009叹息。
叶苗苗不想搭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不慎熟练地摆弄一阵，给自己打了个车。009看他动作，提醒他：“你这么来怕是要月光啊。”
叶苗苗不在意：“没事，月光那阵我没戏份。”
009噎的不想跟他说话。
叶苗苗打车到同学会定的酒店附近，怕穿帮又坐了一站公交。
早上十点多还不是高峰期，叶苗苗上车车厢还很空，并没有出现叶苗苗预想中的人挤人状况。叶苗苗蛮开心地站了三分钟，在公交车上老太诧异的眼光下从容地又下车了。
虽然一路还是比较舒服来的，但到底还是走了一小段，叶苗苗感觉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手上也黏兮兮的。
叶苗苗上楼从拐角处瞄了一眼包厢，已经有人进进出出，想着也不急，就转身循着标识去了尽头的洗手间。
洗手间空荡荡的，看起来只有叶苗苗一个人。洗了手又拿纸巾擦了脸，叶苗苗正对着镜子摆了个比较深情又黯然的表情，就听身后门响了一声，接着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镜子里。
009慢半拍地提醒：“有人来了。”
叶苗苗想揍他。
从镜子里猝不及防看到范晟睿的脸，叶苗苗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009再次慢半拍：“是范晟睿。”
叶苗苗怒：“闭嘴！”
范晟睿：“？”
对上范晟睿疑惑的眼神，叶苗苗才发现自己蠢兮兮地把话说出了口，瞬间不敢看对方。
范晟睿倒是并不在意，从容站在叶苗苗身边洗手，还表情十分自然地跟叶苗苗寒暄了句：“好久不见啊。”
叶苗苗内心说着其实不想见，嘴上含糊应着。范晟睿也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对叶苗苗点头致意之后就转身出去了。
范晟睿一出门，叶苗苗拔腿就往厕所隔间跑。
009心道不好。
果然，叶苗苗砰的关上门，转脸就对009咆哮：“有没有一点职业素养！有没有一点专业气质！还说什么正经人工智能学院出来的，居然出了这么大篓子！吓死爸爸了！”
叶苗苗发了好多喷火的表情包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009也觉得自己刚刚沉迷单机小游戏没有注意周遭环境不太好，作为一个对自己有着高标准严要求的人工智能，在面对叶苗苗的指责时，他认错态度十分良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009这么低姿态，叶苗苗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刚刚他的表现也不是完美无缺，居然在情急之下将发给009的话用嘴巴说了出来。还好范晟睿本就不在意，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圆，恐怕越急越乱。
深呼吸了一下，叶苗苗道：“哎，算了。都是实习生，老大不笑话老二。我表现也不怎么好。接下来大家一起好好加油吧！”
009几乎大吃一惊，他本来以为叶苗苗这等小肚鸡肠之人必定要揪着他的错处好好作一场，还打算跟他再约个紫禁之巅决战之夜，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叶苗苗这么大度，倒显得他009小人之心了。
正直又善良的009觉得十分对不起叶苗苗，语气越发和软：“好呀，大家一起加油。”还发了个加油的颜文字表情。
叶苗苗回了一个加油的表情。
场面非常和谐。
叶苗苗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深呼吸，放松，深呼吸，加油，不要再出岔子了！
情绪攀升至高峰，叶苗苗觉得自己状态好极了，却听009小心翼翼道：“苗苗啊，卫生间里，就不要这么投入得深呼吸了吧？”
信心满满的表情龟裂在叶苗苗脸上。
叶苗苗低头看着脚下光可鉴人的地板，再看看周围四四方方的空间。
五星级饭店的卫生做的其实相当不错，卫生间里并没有什么异味。但叶苗苗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他的肺，他的心脏，他血液里运送的氧气，都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气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苗苗大力拉开门，低着头好像后边有狗追一样匆匆出了洗手间大门。站在镜子前洗手的人被他这么大的动静吓了一跳，又见他匆匆出去，心里不禁吃了一惊：看着年纪轻轻仪表堂堂的小帅哥，上完洗手间居然不洗手的哦！
叶苗苗半点不知道被他留在身后的路人甲对他产生了怎样可怕的印象。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充满了不可描述气息的地方。
啊呦。
009大为吃惊。明明也不是什么爱干净的人，之前啃了鸡爪的手照样拿去抠脚，这会儿居然反应这么大？
假干净。
009给自己的同事戳上了这么一个标签。本来以他率直且有话就说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吐槽叶苗苗机会的性格，对于叶苗苗干出这种充满槽点的事情，他绝对是要大嘲特嘲的。但是想想之前短暂的平和气氛，009还是决定保持礼貌的沉默。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明天。
009觉得自己真是世界第一善解人意系统。
世界第一善解人意系统正在给他的假干净同事讲解没有写在主要故事内容里的范晟睿的女朋友的美甲花色。
“范晟睿的女朋友在楼上的楼上做美容美甲美一系列，买包买鞋买买买，范晟睿陪着来的，所以他来的早。一会儿你们饭局结束，范晟睿的女朋友将闪亮登场，好像人生赢家一样把范晟睿领走……”
叶苗苗对这个套路表示非常熟悉：“然后我就要表现的十分失魂落魄十分苦情可怜是吧？”
009发了个鼓掌表情：“孺子可教。”
叶苗苗坐在角落里一边听着那些半点不熟悉的高中同学聊着他没有参与过的高中生活，一边暗戳戳地往嘴里塞了一个圣女果：“那当然。”
当然个屁。
009面不改色得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他用同事之间融洽的工作氛围激励自己，千万要忍住不能暴起把叶苗苗揍一顿。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009没有实体，揍不到。
009语气和善令人如沐春风：“失魂落魄的人不、要、吃、太、多、哦。”
一个简单的“哦”字让叶苗苗在三伏天打了个寒颤。哎，五星饭店就是不一样，不像他那小破房子，空调温度低了都带不起来。瞧瞧人家这冷气开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苗苗颇为不舍地让指尖在果盘流连，眼睛瞅着哪个比较可口比较好塞进口：“嗨，那不是还没开始失魂落魄吗？”
009心道你等着。
还没等叶苗苗决定让哪个水果有幸被他品尝，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裙的丽人坐到了他的身边。
009怪里怪气道：“支线任务：与高中同学聂以菱聊天。”
“宋成彦你怎么还是这么不爱热闹啊？我刚刚问了同学，都还以为你没来呢，结果窝在这里。看我眼神儿好，把你给逮住了。”姑娘小有姿色，画着得体的淡妆，放出去也是个能赚不少回头率的美女。美女这会儿正笑吟吟地看着叶苗苗，把叶苗苗看得悔断了肠。
玛德早知道随便挑一个就好了，让你作让你作，没得吃了吧？
叶苗苗内心泪流满面，脸上还得挂上一抹微笑。
于是本来毫无意义的微笑在聂以菱眼中便带了些深沉的味道。
聂以菱没想到都离开学校几年了，曾经的忧郁小王子还一如当年那般，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已经沾染上了凡尘俗世的烟火气。
叶苗苗完全不知道自己随便一笑也能让面前这姑娘心里百转千回：“听大家聊也挺有意思的。”
聂以菱撩了撩落在肩上的头发：“你就是不爱热闹，别解释了。”
叶苗苗只好报以一笑。
聂以菱又道：“你看见范晟睿了吗？”
叶苗苗道：“刚在外边见了一面，怎么了？”
聂以菱道：“没什么，就是感慨。当年咱们班里看起来最浪荡最花心的男生，现在居然要定下了。你知道吗？”
叶苗苗愣了一下：“不，不知道。”
叶苗苗心道你这什么落后消息，我连他女朋友美甲什么花色都知道呢。
聂以菱又道：“哎，看来你们也没怎么联系。范晟睿的女朋友听说是他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又要走到一起，令人羡慕。”
009道：“失魂落魄！”
叶苗苗心道还用你说？立马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是啊。”
聂以菱：“？”
009心想自己要是有脸的话一定要捂住脸。这什么五毛钱演技，对得起你吃的那碗盒饭吗？
聂以菱犹豫了几秒，又道：“你呢？有没有女朋友？”其实她过来找宋成彦说话，东拉西扯一大堆，也不过是为了这句话做铺垫而已。
叶苗苗一脸空白强装心如死灰，再次叹气：“没有。”
聂以菱一脸懵。
叶苗苗苦笑道：“我喜欢的人……呵呵，他，他幸福就好了……”
聂以菱：“啊，哈哈，我去看看什么时候上菜，都饿了。”
美女像来时一样匆匆走了。她达成了此行目的，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好好的王子怎么突然就成了傻子，难道真是为情所困失心疯了？
009为叶苗苗尬出天际的演技点了个赞。
叶苗苗好像收功一样长长呼了口气。
009道：“你的失魂落魄是不是就是由叹气和苦笑组成啊。”
叶苗苗道：“怎么会？我不是还有心如死灰的表情吗？”
009心说你那是心如死灰？你那明明就是死鱼眼加面瘫，你没看到女配都给你吓跑了吗？
世界上有一种善良叫做关爱脑瘫儿童。009觉得，还是不要让叶苗苗立马知道他的演技就是一坨嗯嗯比较好。万一一刺激真给失心疯了，他还得换个搭档重新实习。
那他多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同学聚会的苦情现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