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媚极妍》言语留白

1、她就那样来（试读版）

　　我是一个青年作家，只是成绩不太如人意，一年难有好作品。我不如别人想的风光，为杂志社报社写的文章只够我糊口，勉强算是能度日。

　　朋友说，我文笔虽不华美但胜在皮实，建议我写写人物传记。我嘴上虽然答应了但其实没放在心上，凡是有些名望的，我想没有人愿意上我一个没有名气的小作家写他。

　　朋友的主业是心理医生，开了家小型超市放松心情。但他很少来，一般让我帮着看店。

　　作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咨询师，他的日子过得要比我好得多。我想，世上大多数都是我这样浑浑噩噩碌碌无为的人。

　　夏日里的风带着燥，烈日下吹的人心里冒火。我坐在收银台后面，空调的风斜吹在我脸上，一点一点消磨我的不耐。天太热了，路上的行人不多来买东西的人也不多，我和我的朋友都不太有所谓，反正乐得清闲。

　　忽然有人推开门，戴着耳机看电影的我缓慢按下暂停键，抬起头。

　　入眼，肤色是红润健康的白，金色的卷发很有活力。满目的美在我心里摸索，我也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不动了。她化了淡淡的妆，高级防晒霜受不了热得在她手臂上覆盖了一层惨白的可怜颜色。她去拿了两包芳香型的纸巾，走向我。

　　她笑起来很温暖，我竟然在炎热的夏天可笑地感觉到温暖。她身上是清甜的桂花香，腻得我嘴里都变得好甜。桂花糕甜蜜的味道从我口腔里开始蔓延，于是整副心肺里都有了桂花味，呼吸间都是一股让人想沉沦的美妙滋味。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空调都驱散不了我的急躁了，心神间竟然都是冲动。

　　她递过一张工整的五块，我找了她三块钱，她似乎不打算立刻走。“外面很热。”她冲我调皮又可爱地眨眨眼睛，“我能在里面多呆一会儿么？”我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声音给我的感觉，这是二十多年间都没有的。我和她聊起天，知道她叫徐曼，二十九岁。我有点惊讶，她比我更像是大学刚毕业。

　　时间总是很调皮，时快时慢让人心悸。她坐了两个小时，快到五点钟时，她走了。

　　她穿着牛仔短裤，腿又细又长，脚腕上系着一条粉色的丝带。我目送她走远，超市玻璃映出我呆滞而通红的脸。我就是用这样一张脸在和她聊天？她用那样温柔的目光凝视我通红的脸两个小时？我觉得很丢人。

　　可是自尊心和羞耻心竟然压抑不住想再见她一面的期待。我觉得这样不行，不对，嚼了一大口冰块后，依旧火热。我捂着脸，牙齿受不了地咯吱敲击，我在蝉声和空调声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砰砰——

　　晚饭和朋友一起吃的，泡面加鸡蛋，他厨艺的巅峰我厨艺的起点。他看出我心不在焉，问我怎么了。咽了下唾沫，别开目光。我疑惑他忽然笑出声，他说我脸红得像柿子。我只好把今天看到的人和事统统倒给他。他是阳光帅气的人，对徐曼产生了兴趣。我陪着笑两声，心里忽然不太舒服。

　　......

　　那是我和徐曼第一次见面，后来每当我又想起时，既开心能遇见她又很难过遇见的是她。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她死的时候我没弄清楚，以至于到现在也不清楚。我说不清孤身一人走到现在是因为徐曼还是因为许泽康，只是想把我们的事情倾诉一下。

　　我以资深特邀写手的身份将我们的是公布在报纸上，希望借此纾解我的痛苦与茫然。也许，等我把我和他们的故事说完，我会去追随徐曼，也可能不会。就当时我为了完成和小曼的约定。
　　带着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