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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修) ...

  •   第四章

      王鼎不停的颤抖,喉咙被堵塞,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如何能说,他是奉了某位贵人的命令,故意让叶听霜误会的呢?

      “殿下……奴……”

      叶听霜耳边响起王鼎谄媚的声音,对沈灼的出现也不禁感到戒备。

      怎的?落井下石来了吗?

      沈灼宛若一尊神像,一动也没动,静静的凝望着暴室内的画面:“想活吗?”

      叶听霜背部的肌肉缓慢紧绷了起来。

      什么意思?
      不是来报复他的吗?

      若非这位七皇子授意,万喜又怎敢暗示王鼎如此折磨他?

      王鼎听闻不禁脸色难看的喊:“殿下!!”

      沈灼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始终风轻云淡的看着叶听霜:“本殿下问你,想活吗?”

      天地间寂静一片,只剩下他一人的声音。

      叶听霜卡在喉咙里的一口血吐了出去:“想。”

      两人隔了老远的距离,被光与暗分割成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如此遥远,如此接近。

      沈灼低声得好似诱人进入枯井的水鬼:“从暴室里爬出来,本殿下就救你。”

      叶听霜莫名的受了蛊惑。

      他不像是被救,而是像在拥抱更深的黑暗。

      周围满是‘殿下不可’‘殿下不要任性’的话,沈灼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在万千人群之中,将目光慵懒的赏给了叶听霜。

      王鼎的眼底满是慌乱,看向沈灼的目光里透着一丝恐惧。

      沈灼才是比他更高一层的恶人。

      叶听霜的双腿无力,用指甲紧扣着地板的缝隙,拼尽全力朝着外面爬去。
      地板因为审问了太多的犯人,而沾满了陈年血垢。

      他是如此执着。

      王鼎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惧:“不……”
      不光是惊惧于沈灼的到来,更是惊惧于叶听霜只因沈灼一句话就行动了起来。

      叶听霜的身体多处受伤,却在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向上。

      那种姿态,热烈得像是久居洞穴的人,第一次接触灼人的日光。
      我能够抓住。

      待到眼前终于露出天光,他终于从暴室内爬了出来。

      叶听霜抬头望向了前方,撑着最后一口气,似乎想要看戏耍他的沈灼会不会兑现诺言。

      然而撞上目光时,叶听霜才看到那个人近乎妖一样的摄人心魂。
      哪怕那张脸依旧布满恐怖的瘢痕。

      他像是一条终于吐出血盆大口的美人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轰——
      风声在耳畔如刀锋般向着叶听霜刺来。

      “我救了你,你的命是我的了。”

      一缕霞光即将消失,光线浑浊不清,即将要迈入深沉的黑暗。
      叶听霜看着他,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沈灼没再给叶听霜一个眼神,他让叶听霜爬出来,自己反倒进入暴室内。
      由于密不透风,空气里夹杂着难以被洗清的血腥味。密集的刑具被挂在了一侧,上面沾染了各种粘腻的烂肉。

      沈灼朝着刑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痕迹:“怎么,经常在这里处置宫人?”

      王鼎吓得肝胆欲裂:“当、当然不是……”

      被玩弄,被审视,被掌控生死的是他。
      王鼎清晰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沈灼姿态松散得好似晒太阳,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就像是殿下所在并非暴室,而是金碧辉煌的太初宫正殿。

      有殿下的存在,连鄙陋的暴室也要熠熠生辉了。

      万喜弯腰捧着托盘,里面是随身带着的一些肉脯和水果,殿下一向胃口不好,这是万喜想出的招儿,随身带些吃食,好让沈灼能多多食用一些。

      这位殿下,从来都值得旁人这样精心的对待。

      “殿下,请用些肉脯再审吧。”

      沈灼敷衍了两声,定定的凝视着王鼎:“耳朵什么情况?怎么不给他包扎一下?”

      王鼎本已绝望,听到沈灼的关心时,心头立即燃起一团火焰:“小伤,小伤,怎敢劳烦殿下?”

      沈灼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王鼎心下一动,欣喜若狂的凑到沈灼身边。
      不能让这家伙攀上高枝,他须得比叶听霜表现得更像是一条狗。

      “殿下……”
      王鼎仰着头,恨不得汪汪两声。

      沈灼屈尊降贵的伸出一根纤细手指,就像是被精心雕刻的玉石。
      沈灼勾着他的下巴,端详着王鼎的伤势:“嗯,的确伤得有些严重。”

      王鼎心荡神摇,足有一刻的失神。

      那张脸依旧是那张脸,错落的瘢痕宛若瘆人鬼怪。
      可偏偏由沈灼做来,生不起半点嫌恶,让人的目光也忍不住的追随。

      王鼎好不容易收敛心神,心道若不是容貌被毁,真不知那群病态尚美的世家公子,尤其是王谢桓庾四家,该追捧成什么样子?

      若到那个时候,就不知道太子殿下还舍不舍得做那些事了。

      王鼎干笑道:“能得殿下一两句话,奴便不怎么疼了。”

      难不成一切都是他的误解?殿下并非想救叶听霜?
      这也难怪,叶听霜可是迫害殿下的凶手,殿下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太好了。

      “不怎么疼?”沈灼勾唇一笑,妖冶如沾满剧/毒,“那怎么行。”

      王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沈灼不点而朱的唇里恶毒的吐露道:“叶听霜,你若还有力气,便自己去打。”

      那根从不离身的鞭子,被沈灼丢到了地上。
      他用手撑着下巴,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王鼎呲目欲裂,一下子从暖春跌入了凛冬。
      反复无常、阴晴不定,他怎么忘记了殿下从来都是这副性子?

      王鼎惊惧得身体发颤,心里暗暗祈祷着叶听霜没有力气站起来,也不敢对他动手。

      然而暴室外埋在积雪中的叶听霜却在挣扎蠕动。
      沈灼的声音于他而言,就像是一条饥饿的狗嗅到了狗骨头。

      馋涎欲滴。

      叶听霜喘着粗气,他的手指被刑具夹得红肿不堪,指甲缝里又藏满了血污。
      本该没有力气,他却使劲的挪向鞭子,然后狠狠一抓。

      沈灼满意的欣赏着此番场景,不停的碾着托盘上的石榴,漂亮的手指沾染了斑斑痕迹。
      他侧身轻轻对万喜说道:“是不是有趣?”

      万喜弯身应道:“殿下说的是。”

      王鼎的心肝都要惊惧得呕出来了,浑身颤得宛若筛子。
      比起殿下而言,他那些折磨人的手段,真是小巫见大巫。

      王鼎咬牙切齿的看向了暴室外的叶听霜,他凭什么受到殿下青睐!!!

      “你!你怎么敢?”

      叶听霜缓了好几次,才扶着屋外栏杆站起身,黑沉的眼眸直视着王鼎。

      叶听霜死死握着鞭子,用力得快要嵌入他的血肉。

      他在犹豫。

      叶听霜不知道这位殿下在打什么主意。
      若是报复完之后,便被重新丢回给王鼎,他的处境只会比现在还惨。

      沈灼表情瞬间遇冷,不满的说:“打啊,愣着干什么?”

      叶听霜:“……”

      沈灼啧了一声,嘴里嘟囔了几句,像是在骂他。
      他扔了手中的石榴,走到叶听霜身后,握住了他拿着鞭子的手指,轻轻蛊惑道:“像这样,轻轻一挥,就能让他皮开肉绽。”

      叶听霜几乎不能呼吸了。

      苍白细腻的肌肤,紧贴着他的手指,那些伤口也在刺刺的痒。

      “你不想克制的,对吧?”
      “你想成为一只羊羔,还是一头狼?”

      “爬上去。”

      鬼神使差。
      殿下精准的刺到了他的神经,那一鞭子很快便抽到了王鼎的身上。

      王鼎痛得遍地打滚,涕泪横流,毫无风度的求饶:“不……不……饶了奴吧。”

      叶听霜却像是魇住。

      然后——
      打了第二鞭。

      沈灼闷笑起来,重新坐回红木矮床上,欣赏着这一幕。
      石榴剥了一颗又一颗,他却总是碾烂,一粒也没有吃到嘴里。

      “可不就是一出好戏!”

      不知过去了多久,霞光完全消失,溶溶月光漫上宫殿,透过天窗藻井缝隙,撒下一地破碎霜白。

      王鼎已经奄奄一息,连求饶也说不出口。
      可这样两鞭子的惩罚,也够不上王鼎前世对沈灼的苛待,那是长达两年的漫长折磨,似乎所有人都希望王鼎逼疯他。

      远方亮起一盏宫灯,突然走来一个人影。
      虞淮在看到这一幕时,不禁愣了神,久久才出声道:“太子命臣前来帮忙。”

      “帮忙?”
      沈灼歪头询问,“你看本殿下的样子需要帮忙吗?”

      虞淮讪讪的说不出话:“殿下余毒未清,受不得累,自然……”

      沈灼冷哼了一声。

      什么帮忙?
      名为帮忙,实为监视吧。

      虞淮只得尴尬补了一句:“今上也对殿下中毒的事情十分上心。”

      沈灼沉声:“……够了。”他不想再听。
      这种话,还是用来骗以前的他吧。

      王鼎以为太子终于出手,撑着最后一口气:“虞校尉……救、救……奴……”

      虞淮冷声道:“太子真的只是命臣前来帮忙,若殿下累了,臣可以代为执行。”

      沈灼懒懒的指向叶听霜:“本殿下有人帮了。”

      王鼎愈发绝望,哆嗦着再没能说出一句话。

      沈灼满意的说:“王鼎擅自行刑,本殿下怀疑叶听霜就是个替死鬼,定然是有人暗中指使王鼎,要他害了叶听霜的性命,你去好生审问审问。”

      这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虞淮:“喏。”

      沈灼只当虞淮在心里骂他变态,伸了个懒腰:“腻了,虞校尉你就好好审问吧。万喜,我们回去。”

      万喜:“那他……”

      叶听霜?
      沈灼冷眼说道:“带他回去。”

      他可不是什么好心人。

      接下来,他要让前世敌对的叶听霜心甘情愿的帮他,让皇子中毒之事在朝野里扩大,让桓家想压也无法压制下去。

      —

      月上柳梢头,已快至深夜。

      长乾宫内一处简陋偏殿,太医正仔细检查着叶听霜的伤势。
      哪怕见惯了伤病和各种伤痕的太医都暗暗震惊,折磨人的刑罚怎会如此之多。

      “殿下,这位……?”

      大半夜急匆匆的差人前来医寮,想必此人对殿下十分重要吧。

      沈灼淡漠得好似一块难以融化的冰:“随便治治,不死就行。”

      太医心里有了谱,只得在内心叹道,真不知这位黄门是幸运还是不幸,竟栽到了七皇子的手里。

      “臣会开些伤药,不过他虽然皮开肉绽,但没有伤到骨头,养上个十天半月就应当没事了。”

      沈灼淡淡的嗯了声,太医这才告退了。

      寒冷简陋的偏殿内,仅剩下沈灼和叶听霜。

      沈灼危险的凝视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叶听霜,强忍下杀意,附身在他耳侧说道:“你做得很好。”

      本该昏迷的叶听霜眼睫打颤,竟是忍到了现在也没舍得昏迷。
      在听到沈灼的话时,他这才神色松动,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沈灼不再施舍他半眼,只身回到了长乾宫内殿。

      沈灼撩开珍珠帘,引来白雨跳珠、敲冰戛玉般的撞击声,透亮的烛火也被钻入的寒风吹得摇晃。

      无人之时,沈灼沉默得近乎一位老叟。

      “哈!叶听霜,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谨慎又从不信任旁人。”
      多亏他对叶听霜有一定了解,不然才是功亏一篑了。

      沈灼万般困倦,想着叶听霜,陷入了沉睡之中。

      意识渐渐被拉扯回了前世——

      破败的东阳宫内,简陋得不见任何奢华,一到夜晚便冷得宛若寒窟。

      沈灼刚被囚禁之时,曾与叶听霜见过面。
      再次等到叶听霜出现,便是大半月之后。

      “新皇已经登基了吧?”
      “叶听霜,你还真是费尽心机,若是外面的人知道我没死,沈倦的位子可坐得稳?”

      叶听霜一身风雪,解开了深褐色的大氅。

      沈灼猛地朝前一步,脚踝和手腕的锁链也随之响动:“为何是我?”

      叶听霜眉眼淡漠,轻轻撩动着沈灼披散的发丝:“是啊,为什么是你。”
      他附身凑到沈灼身边,突然狠狠拉扯了一下那条细长的锁链,便吻住了沈灼。

      囚禁以来,不过日子孤苦了些,叶听霜还从未有过如此僭越之举。

      沈灼脑子一片空白,很快愤怒涌上了心头:“你竟敢大逆不道……”

      他的手心里早就藏了尖锐瓷片,却没想到却用在了这种时候。
      沈灼狠狠的朝着叶听霜刺了下去,过于混乱甚至不知刺向何处。

      亲吻也带来了伤口。

      沈灼原以为叶听霜没有察觉,可他的模样却像是早就知晓,甚至是故意露出弱点,只是为了换来一个亲吻。

      沈灼眼中泛起血雾,刺得更狠。

      过度安静的东阳宫内,他还能听到血肉被割开的声音,如此清晰又令人颤栗。

      “唔……你放……!”

      然而叶听霜根本就没有停止。
      他向来淡漠的脸上,展现出了一丝骇人的疯狂,好似被瓷片刺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也不能停下这个吻。

      沈灼猛地惊醒了过来,短暂的睡眠后他又猛地望向了脚踝。

      自重生以来,他总是这样噩梦连连。

      脚踝上面出现隐隐幻痛,仿佛被拉扯的感受还停留在肌肤表面。

      沈灼狠狠锤击床面,眼底泛起冷意:“再有一次,我便如你所愿,让你真正鲜血淋漓,肠穿肚烂。”

      还好是个太监,他也没能力做更过分的事情了。

      似乎这么想着,沈灼才最终平复下来。

      沈灼才注意到床边的东西,大约是万喜放进来的,太医为他清理余毒的药。

      沈灼不再犹豫,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在余毒的折磨下,却在享受这份痛苦。
      疼痛让他清醒。

      霜白的月光从窗外直射而入,沈灼紧拽着床单,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衣袍凌乱,露出新雪般的手臂,黛青的血管蜿蜒鼓胀。

      “唔……”

      报复叶听霜的想法,被站到权力之巅的野心压了下去。

      他要让他臣服,他要让他成为独属于他一人的刀。
      他怨恨着叶听霜,同时也想要彻底将他驯服。

      待痛苦过去,沈灼深吸一口气,又令万喜去强行叫醒叶听霜:“吩咐他过来伺候。”

      万喜诧异的说:“可叶听霜还没醒。”

      沈灼冷声道:“那就用冷水泼醒他,救他回来不是让他睡大觉的。”

      万喜心里憋着气,没想到这等好事竟让那个叶听霜捡了去。
      太监也要分个三五九等,为殿下沐浴的活儿一向轻松,可不是最适合现在养伤的叶听霜了吗?

      殿下还真是为他人考虑。

      若是想折磨,大可以让他在冰天雪地里去扫雪,不扫完不许吃饭。
      如此大的冰雪天,扫了又下,下了又扫,根本没有尽头的时候。

      瞧着万喜不动,沈灼冷淡的问:“怎么,你也觉得本殿下太狠毒了?”

      万喜连连喊道:“当然不是!”

      沈灼却是不信,但对这种厌恶早就见怪不怪了。
      嘴上说着‘当然不是’,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他呢。

      “行了,唤他过来吧。”

      —

      叶听霜被冷水泼醒,对上一抹嫉妒的眼神。

      “殿下让你去伺候沐浴。”

      嫉妒?嫉妒他什么?
      这大约又是沈灼想出来折磨旁人的新招儿,他对这位殿下的大名,可早就如雷贯耳了。

      叶听霜如临大敌,低头时带着不驯的冰冷:“喏。”

      然而叶听霜拖着沉重的伤势走入浴池时,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沈灼的脚尖在水面上不停的点着,像是故意搅弄者涟漪。他并未做出任何勾人的举动,只是站在那里,便如云雾绕月,色气横生。

      叶听霜光是这样看着,就看得格外出神了一些。

      仿佛这样……
      便要把他拖入一场巨大的沉沦之中。

      沈灼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目光,突然转过头来同他对视。那一瞬间的冷意,像是快要化作实质的利刃,将靠近的人都给刺伤。

      “跪下。”

      叶听霜闻言立即跪地。

      他在看沈灼,沈灼也在看他。

      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蓝缎深衣,端得是孤绝无俦,秀色若珪璋。
      若非帽檐下遮掩的乌青伤口,以及过于清瘦的身板,还以为是什么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

      想起前世叶听霜对自己时而表现出的憎恶,沈灼突然单手托腮,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还未长成的大权宦:“帮我沐浴……”

      叶听霜心颤如麻。

      沈灼微微勾唇,轻慢的吐出:“小狗。”

      分明是侮辱性的昵称,却带来了格外纷乱的感受。
      叶听霜心颤到身缠,麻痒瞬间炸裂开来。

      香几上摆放着用银纱罩住的香龛,袅袅香霭升腾而起,仿佛沈灼的血和肉里,都被裹挟了一层香气。

      他拥有一眼过后,再难忘的气质。

      沈灼想着就是要故意恶心对方,声音甜腻的说:“不喜欢?不行啊,我救了你,不喜欢也得忍着。”

      叶听霜背脊弓紧,始终没有应答。

      沈灼:“说吧,你知道什么?”

      叶听霜这才缓缓对上他的眼,似乎在确认什么。

      暴室时曾听闻是沈灼示意,才让王鼎变本加厉的折磨他,叶听霜的心里并非没有恨意。
      若能活下来,他定然会让折辱他的人付出代价。

      然而沈灼的到来,却让叶听霜惊愕。

      原来是误会。
      原来并不是沈灼示意。
      原来这一切同沈灼无关,自己差一点怨错了人。

      如若不然,沈灼又怎会救下他,还惩处王鼎?

      沈灼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沈灼拉下自己的发带,青丝很快便披散开来,竟同方才的样子完全不同:“边洗边说,水声大些,外面有人。”

      而沈灼看他的眼神,也骤然间冷了下去,像是一块无法融化的坚冰。

      “殿下恕罪,奴身上并没有殿下想要知道的事。”

      “没有吗?但你有没有想过,那晚中毒为何非是你来送药,谁想借我的手杀了你?谁又故意授意王鼎,让你误会是我下的命令折磨你?”

      沈灼只是靠近了他,简单的一个动作而已。

      叶听霜似是遇上了什么恐惧之物,竟比王鼎折磨他时反应还要激烈,赫然远离了沈灼,朝着地面狠叩下去。白玉地板上有淡淡血痕,那是被叶听霜用力叩出来的痕迹。

      沈灼穿上单衣,从浴池里出来,意味深长的说:“看来今日是谈不拢了,希望你能想清楚,谁才能救你。快些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吧。”
      末了还故意恶心对方的喊道,“小狗。”

      叶听霜没有动弹,始终保持着弓着背脊叩头的模样。

      待到沈灼离去,叶听霜这才手指弹动。

      他目光晦涩的看向了触碰到沈灼肌肤的手指,克制又压抑。

      好烫。

      叶听霜表情深沉,想起了建康城内外,除却鄙夷和嫌恶七皇子丑陋的另一种叹息——
      为何偏偏是这样的人,容貌被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沈灼事业脑,野心派,配角单箭头全恋爱脑,最可怕的是沈灼还以为对方也是事业脑,把对方看做劲敌(笑)。

    小剧场:
    #论同一个动作不同理解#
    沈灼:他看上去很不爽,他不爽我就开心(内心狂喜)。
    叶听霜:(内心狂喜)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基友说我对这篇文下了药。
    我:???他们又没抱在一起!看看多清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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