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不朽》白骨卧

23、第二十三章 师尊的过往

　　已夜了。
　　幽暗的夜幕，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晚上，略有些凄凉。
　　陵越和百里屠苏两人刚要转身回山洞之际，后面突如其来红玉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转身，众口一词：“红玉姐。”
　　“你们修炼的怎么样了？”
　　“嗯，红玉姐有事吗？”
　　此时，红玉一脸肃色，眉宇间暗藏淡淡忧伤仍旧逃不过陵越双眸。如若不是很严重的事，红玉姐绝不会轻易露出这个表情…想到此，陵越不由眉头一皱，询问：“怎么了红玉姐。”
　　“三天后就是仙剑大会。”
　　陵越迟疑了半会，微微颔首。
　　直觉告诉他，红玉来不单单是为了说这个。红玉看着他们两个，脑海里飘过一蓝一紫身影，轻微叹息，娓娓道：“或许，你们到了长留就会见到长留三尊之首尊上若无闲。”
　　“长留之首若无闲？”
　　两人一脸疑惑，不晓得红玉告诉他们这个。
　　红玉意料之中，她看了看陵越手中的霄河：“陵越，你可还记得霄河是怎么来的？”
　　“师尊送的。”
　　话毕，陵越将手中的霄河瞧了一眼，心中甚是纳闷。他实在不清楚红玉到底想要说什么，或许，跟那个长留之首的若无闲有关？
　　“你这把霄河原本主人，便是若无闲修仙时的佩剑。”
　　“嗯？”
　　红玉轻触摸那把霄河，眼神里飘过一丝忧伤，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背对着那个满身是血、扑在地上的紫衣男子。他的发丝有些凌乱，眼泪无情滑过‘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面容。男子绝望地清眸望着老者，唇角的鲜血干了又被新的染晕。
　　“师傅，徒儿…徒儿愿意离开，永世不得纠缠师兄。求师傅救救师兄…”
　　那人冷眼相看，慢慢将目光转到倒在血泊中的蓝衣男子身上，久久凝望，刀刻般的薄唇缓缓开启：“好。”
　　“红玉姐？”
　　陵越的声音拉回红玉的思绪，回过神来，只见陵越、百里屠苏二人瞠目结舌看着自己。直到一滴冰凉的液体滑落在手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落了泪。
　　“红玉姐，你怎么了？”
　　“红玉姐…”
　　陵越、百里屠苏忧心忡忡。记忆中，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红玉。
　　红玉拭去泪水，强颜欢笑：“我没事…”
　　“红玉姐，你说吧，我们听。”
　　红玉收回手，背着他们，抬头仰望这无星也无月的夜幕：“霄河与你师尊的那把斷尘是一对佩剑。”
　　一阵晚风越过，携带一丝清凉略刺骨。
　　红玉看向剑阁那边，灯火依旧闪烁，然而那人不知是否入睡。
　　她重重叹了一口：“你师尊之所以同意你们不是因为徐掌门所言，是因为主人不希望你们和他一样。”
　　“红玉姐，师尊他…”
　　陵越意料之外，他未曾想到，他那超脱世俗的师尊也会有如此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霄河曾是长留尊上若无闲的剑，也是你师尊的师兄若无闲的剑，你师尊和若无闲的关系就如同你和屠苏。”
　　倏忽，陵越二人面面相觑，薄唇张了张，喉咙间似堵了什么般，发不出声音来。红玉对他们这个反应似乎是意料之中，也难怪，这件事连掌教真人都不曾知道。除了红玉，无人知晓他剑仙紫胤的事情。
　　“那后来呢？”
　　陵越、百里屠苏众口一词。红玉却沉默了，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想必是猜了什么。后来肯定是两人分开了，否则，怎么会一个在天墉城而另一个在长留。陵越二人猜对了结局可他们猜不出过程、所谓的原因。
　　“你们现在修炼的双修也是昔日主人同若无闲所修炼的
　　，后来他们的师尊发现后大发雷霆，若无闲不肯屈服被那人削了仙根，重伤致死。”
　　“削仙根？”
　　陵越、百里屠苏异口同声。
　　仙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已踏入仙界，意味着即将成为神，修仙之人不正渴望拥有仙根么？削了仙根，意味着…
　　“削了仙根，变成凡人，或许死人，见若无闲一直固执
　　，那人一怒之下…”
　　陵越锁眉，紧紧握着百里屠苏的手，出了汗。一阵晚风过来，带去淡淡汗味。
　　“你师尊为了救若无闲，答应了那人永世不与若无闲相见。若无闲恢复之后，想下山寻你师尊，可那人却以你师尊性命相逼……”
　　“所以，为了师尊，若无闲上仙背负了长留之首的责任
　　，对吗，红玉姐。”
　　陵越接着她的话，说下去。红玉没有回答，显然是对的。
　　后来，陵越知晓，其实自己的霄河同师尊的斷尘都是古剑，而霄河的力量正一点一点被他激起。
　　霄河原本是有一位很强大的剑灵，后因若无闲与他师傅打斗时，霄河剑灵为保护他而破灭了，现在出现在陵越手中霄河的剑灵非昔，而是陵越通过自己的真气与霄河灵力汇聚而成的新剑灵，虽然还未成形。
　　这一夜，他们知道了很多了，一个关于他们师尊和那位至高无上的长留之首若无闲的故事，很凄美。料到了结局却猜不出原因。或许，陵越身上就看出了他的执著了。
　　夜深了，可他还没睡，一如既往打坐着，真的是在打坐吗？紫胤真人……
　　晨。
　　陵越与百里屠苏两人相互对坐，双掌相贴在一起，几缕蓝光从陵越身上缓慢蒸发。百里屠苏这边的煞力却迫不及待冲出来，相比百里屠苏这边，陵越的力量比较平静，如那谦谦君子。
　　煞力极速冲进陵越的体内，忽然，陵越眉头一皱，感到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正源源不断汇进来。他身边的蓝光愈来愈明亮，渐渐的，覆盖上他，形成一个水笼，将陵越困在里面。蓝光进进出出他的体内，陵越只觉得，体内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百里屠苏意识到不对劲，立马睁开眼来，见到如此之况，一时之间措手不及。
　　百里屠苏伸手想去触碰，未料，还未触碰到，一似刀刃的蓝光來袭。百里屠苏反应迅速，翻身躲过去，那蓝光又回到陵越体内。
　　百里屠苏百思不得其解，正在他思考之际，手中焚寂剧烈晃动起来。百里屠苏身上流逝煞力，蓝光被煞力若吸引，煞力被蓝光所牵。
　　两人被两股强而有力的吸力拉在一起，双掌相击。百里屠苏的煞力从他指缝传递给陵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茁壮成长，不停允吸百里屠苏的真气。陵越猛的睁开眼来，两股力量形成漩涡将百里屠苏排斥开，卷入陵越。
　　“师兄！”
　　百里屠苏被迫逼退，那漩涡来势凶猛，宛如被激怒的猛兽，随时随地可以发动攻击。
　　担心陵越的百里屠苏顾不得其他，冲过去，气刃无情的从他身上滑过，留下一条条血痕。
　　“吇”
　　百里屠苏吃痛，闯入漩涡之中，隐约看到漩涡中陵越的身影。
　　百里屠苏咬牙切齿：“师兄”
　　‘刷’
　　又一道血痕诞生。
　　百里屠苏忍痛迈步向前，伸手抱住陵越，嘴角流露出一丝血液。他死命抓着陵越不放，气刃凶猛攻击着百里屠苏，突然一道强劲的真气将百里屠苏拒之千里。
　　“噗”
　　百里屠苏被那道力量弹出洞外，重重摔下。百里屠苏捂着胸口，‘哇’的一下便吐出一口鲜血。他一声不吭又走过去，又是嘭的一声，百里屠苏又被弹了出去，砸在了假山上。
　　他仍不死心，一步一步走过去，那道强劲的力量又再次來袭，百里屠苏使用天墉的玄影步法躲了过去。那道力量似有灵识一般，化为千千万万的蓝鞭抽来，焚寂不在手，百里屠苏只好咬牙硬上。
　　‘嘭’
　　百里屠苏捂着胸口，面无表情看着那嚣张的气焰。登时，双手迅速结印，一如网张开的真气扑上来，气焰似乎很是得瑟，一卷，便把百里屠苏的真气吞噬了，变得更加凶猛，犹如豺狼虎豹一般冲来。
　　百里屠苏一动不动，冲着山洞那里，一喊：“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