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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楚菡寻声而去,不过片刻,已能看见远处闹腾的人影,那便是噪声的来源。

      离着一定距离,楚菡停下脚步,立在树下阴影处,粗看一眼,一共五人,三男二女,女人在前面玩命地跑,男人在后面夺命地追,神色狰狞,面目丑陋,口中骂骂嚷嚷。

      他们的身上皆有伤痕,血迹斑斑,最惨的是那个最年轻的姑娘,还是个哑女。

      她们逃不了的,楚菡收回目光朝前走去。

      在前跑的最快红衣女被后面男人用石头打中脚踝,扑通摔了一跤,身旁哑女比手画脚的催次喊着,见后面追来的人马上就要近身,哑女还想跑,却被那摔倒的红衣女拉住,也跟着摔倒。

      见此,后面的三个男人也不跑了,个头最高的男人朝地上躺着的红衣女笑道:“月娘你真是傻,这荒郊野岭你还能跑哪去,你知道近路,我们就不识得不成?劝你别耗尽哥哥的耐心,快和我们回去!”

      “呸!”月娘吐了一口泥沙血水,爬起来朝身后三人怒瞪一眼,终是哀戚道:“哥,你真要作孽?”

      月娘仰头,汗如雨下,泪如泉涌,她活了二十多载,什么风浪没见过,最后居然要坏在自己亲弟兄手上。

      被注视的男人干笑一声:“月娘你怎么还未想通,你也忒不知好歹了,哥哥我又没叫你去死,只不是给你寻了两个夫婿,叫你从今往后快活无忧,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世道,我们一家人互相照应岂不是好?”

      “你好狠的心!”月娘的声音尖刻起来,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她边哭边骂:“厉丰,你个天打雷劈的畜生,你们这一群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们不得好死!”

      站在厉丰身旁的两个男人,一高一低,黑瘦丑陋,他们同着追赶了一上午,早就烦了,此刻也拉下脸来,“你这给脸不要脸的贱货也配骂我们,你们家干是什么营生,坑蒙拐骗,不过和我们一样的人,我知道,你不过是嫌弃我们兄弟生的丑陋不肯屈就,装什么贞洁烈妇!”

      月娘被骂,呜呼一声,只是泪潸潸的望着自家兄弟,男人细小的眼缝中看见女子曼妙身姿,是越看越爱,恨不得即刻搂了上了。

      他们又朝厉丰道:“老三你既然和我们拜了把子,哥俩保你以后吃香喝辣,你爹娘都死了,长兄如父,她就得听你的!”

      “厉丰!咱们一个娘胎出来,一块长大,你从前怎么说的,你发的毒誓你都忘了吗!如今碰上这两个瘟猪就打起这样的盘算,你对得起我吗!”

      厉丰咬牙喝道:“你少废话,也少拿话来压我,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呵,我不信那套!你我都是一般的人,我告诉你,今天你是不从也得从!”

      被劈头盖脸一骂,月娘顿时寒了脸色,结结巴巴哭道:“你们这群杀千刀的!畜生都比你们强些!”

      厉丰狰狞笑道:“我是畜生,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月娘,我今儿告诉你,你要不听我的好言劝告,以后叫你活得连畜生也不如。”

      月娘悲痛欲绝,浑身冷颤指着男人诅咒:“你们这群黑心歹命的畜生,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做鬼是万万使不得的,给我们做老婆倒是刚刚好!”

      “呸!我倒看你有没有这本事!”月娘起身又要跑。

      楚菡走出来,将这话听个清楚,从灵蛇峰下来,这里京师南面,还在玉城地界,遭逢战火,饥荒四起,土匪盗贼流窜,深山老林里有什么善男信女。

      这群人的事与他无关,只是他们正朝寒潭方向去了,会惊动师滟郡主。

      楚菡迎面走出来,那几个紧绷如弓弦的人见了他,霎时间,目光齐刷刷朝楚菡身上射来。

      月娘见了他,瞬间止住了泪,他站在树下,逆着光,眉目看不太清楚,只是此人俊朗年轻,与后面人比起来真是天神修罗。

      厉丰等自然也看清了,是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可眼光流露出的不是文气,而是戾气,他拦在路前道:“前路不通,你们要吵要闹换条道。”

      月娘跌跌撞撞朝楚菡跑去,哀求道:“求求……求公子救救奴家。”

      哑女呜咽泪流,也跟着磕头求救。

      厉丰牛眼里满是惊疑,“你是谁?来管我们的闲事!”

      俊朗的青年没有回话,只是青眸里眼波流转,凝聚精神,盯着他们,凌厉眼神,如断金碎石的利刃。

      “闭嘴。”楚菡拂开月娘来拉扯的手,眼中写满了不耐烦,月娘不敢再聒噪。

      “此路不通,”楚菡拦在前路。

      厉丰上下扫了一眼,朝他新认的两个哥哥谄媚道:“大哥,二哥,这小子细皮嫩肉,把他打了一并带走,也是个好买卖!”

      “不必怕他!这小子手无寸铁,我们一起上。”

      话未完,三人已互换眼神,拔刀一拥而上。

      月娘焦灼转身看,身边的年轻公子一弹而起,是如风似电,月娘只觉得眼睛已不够用。

      厉丰离得最近,动作最快,叱咤叫喊,转眼朝楚菡顶头劈下。

      刀光一闪,厉丰握于手的刀眨眼被夺,楚菡挥刀手落,厉丰那伸长的手还未被收回,就被斩断下来,又轻又快,像撷掉一片叶子。

      后来拥上的两兄弟包围左右,楚菡左手为掌沿迅捷地切在的来人手上,一下,男人用来袭击的手腕,瞬间软垂下去。

      楚菡扔刀夺刀,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月娘呆呆的看着,没有注意到一旁颤栗的哑妹手中忽然亮出一柄白刃,直没入厉丰腹中,厉丰脸上露出血肉被割裂的痛楚。

      个头最高的男人离得最远,他浑身一个激灵,呼唤兄弟转身欲逃。

      然楚菡来得太快,就如一阵急风,楚菡已跟在他身后,他横踢一扫,柔得就像一阵威风,兄弟二人力大无比,可拔柳撼树,却抵御不了这轻柔的一脚。

      楚菡一脚再一脚,兄弟二人滚落山崖,哀嚎声已从底下升起。

      月娘泪挂在眼角,娇滴滴的望着楚菡,“公……子……我没了亲人,求公子……”

      “你兄弟在那,还没死。”楚菡说着,没有看她,转身朝来路返回。

      月娘不管哑女也不管厉丰,她爬起身急忙跟上远走的楚菡。

      *

      师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上痒痒的,连每根头发都在瘙痒,然后她醒了,眼前一只蝴蝶从她的鼻尖飞走,并无楚菡。

      楚菡或许真的离开了,如同前世一般,这才楚菡的个性,楚菡是不搞连坐的,纵然辅政王与他有仇,可她对此事一无所知,在了解这点后他无意周旋,离开了,这很符合他的个性。

      仔细算算她自从被抓上灵蛇峰已经有五日未曾洗澡了,距离她离开家应该有十余日了吧,她一定能够回去,如同前世一般。等回去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楚菡的事先搁置吧。

      师滟将心事分了个一二三四,终于长舒一口气,浑身痒的难受,得先洗个脸才好,满脸的泥沙灰,手臂上受伤几处都得结壳了,遇水也不很疼。

      师滟掬水洗脸,湿漉漉的泥水一滴滴的往下掉,搓干净脸,她停下休息,此时无风水面片刻后复又平静,她凝视水中倒影,这才现出她的本来模样,她看着看着越看越觉得舒坦,不由又笑了,虽然一路艰辛,总归是白璧如初。

      头也脏,身子也臭,也得洗一下,可虽说正值盛夏酷暑,这深山寒潭这水喝了都透心凉,要是洗澡,忍一忍她倒是能挺过去,就怕一冷一热吹风着凉。

      如今她人在野外万万不能生病,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最后越要小心,功败垂成那可太惨了,她万万不能败在最后的归途上……

      师滟一边想,就在全身上下摸索一番,万幸,楚菡给她的手帕居然还在。她便散开头发,以手指捋顺,打湿手帕擦净脸、脖子。

      起身脱去上身褴褛的衣衫,小心得抖去灰尘泥沙碎石杂草,叠好放好,这是她唯一的衣衫再破再烂也得穿。

      手帕当做毛巾,沾水缓缓擦拭,伤口多在腿上,擦拭起来倒不用那么小心,师滟怕受风,擦了三四遍后,又解开裙子,仔细擦拭。

      回来的楚菡并未走上去,他只是在百米外的树下站着,他眼力极好,即便离着一定的距离也能清楚看清。

      月娘与哑女跟在后头也看着寒潭边的女子洗去一身泥土,露出雪白的肌肤,肌肤上可见大小伤痕,有的在好,有的还在烂。

      月娘没兴趣看这些,她只是回头看她身边的男人,男人盯着远处,神色如旧,漠然注视。

      他在看什么,他与这女人什么关系?月娘心中满是疑问,恨不得立刻问个清楚明白。

      她看见男人的目光落在女子的锁骨往下,胸前有一点朱砂色的印记上,离得远,看起来像一个的圆点。

      终于那女子穿好衣裙,又坐下洗脚。

      月娘也发觉自己身边的楚菡终于收回目光,没有再去看任何一处,他低头朝自己胸前看去,只是因为高度原因,所以她看不见在他的胸前,也有个和师滟一模一样的印记,那是蝴蝶蛊所留的痕迹。

      心中不快,月娘忍不住出声,咳嗽起来。

      师滟刚洗完脚,便听见空谷传音,她呀的一声弹起来,转身见远处站在楚菡,他身边还站着两个女子装束的人,二女粗服乱发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连忙跑过去,楚菡也慢慢走过来。

      月娘不甘落后,忙问:“恩公,这位姑娘是?”

      师滟啊了一声,道:“我是公子的丫……”

      楚菡利落道:“她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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