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光年的距离》刘小成

3、你,还好吗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杨帆走过来问林悦：“晚上有没有安排？”
　　“没有，你还不了解我，每次周末我不都是宅在家里。”
　　“那好，晚上一块吃个饭呗，我妈生日快到了，你帮我参谋下买什么礼物。”
　　“嗯嗯，好的，不如我们去W大附近吃饭吧，正好附近有个商场。”
　　杨帆和林悦到达W大附近时正好赶上用饭的高峰期，林悦带杨帆去吃的那家餐厅更是排起了长队，看到这样的情形，林悦问杨帆：“要不要排队还是重新找一家？”杨帆伸头看了一下：“重新找一家吧，一会还要去买礼物，不然到时候来不及。”
　　林悦又带杨帆去了一家经常光顾的冒菜馆，因为地理位置有点偏僻，人就少了好多。点好了菜之后，林悦和杨帆就坐在位置上闲聊。这时，门口的招财猫说了一句“欢迎光临”，林悦看到陈轩和一个女的走了进来，陈轩看到林悦楞了一下向她点下头，林悦赶紧把头低下去。杨帆没听到林悦的声音，就问她：“怎么不说话了。”“嗯？你刚才说了什么”林悦回神道，“我说一会吃完饭，咱俩多逛几家，这次一定帮我好好选，不然到时候我就惨了。”杨帆又说道“你要不要喝什么饮料？”“橙汁吧”“嗯嗯，我去拿”杨帆跑过去拿一瓶雪碧一瓶橙汁。林悦一直不敢抬头，只用眼角瞟向陈轩那一桌，不知道他们聊在聊什么，笑的那么开心。
　　林悦食之无味的吃完冒菜，因为频频走神，惹得杨帆以为她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不然一向爱吃的冒菜摆在眼前怎么会就吃了一点。
　　吃完饭走的时候，林悦目不斜视的从陈轩那桌走过，走出门外，林悦不由自主的长吁了一口气。杨帆从身后赶上来：“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感觉你不太对劲。”“哦，天气太冷了，我们赶紧买好东西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林悦边走边说。
　　临近年关，公司的事情越发的多，林悦变得忙碌起来。在大年二十八那天，公司上下吃了顿年夜饭，林悦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
　　在二十九的下午，林悦终于到了老家，爸爸接过林悦手里的行李箱，林悦揉了揉自己的脸向爷奶和爸妈问好。奶□□一句话就是：“小悦瘦了，在外面没好好吃饭。”林悦忙说：“哪有，奶奶我天天按时吃饭的。这是我给你和爷爷买的礼物，你拿着。”屋里的妹妹听到林悦回来了，都围在林悦身边问有没有给她们买礼物。幸好妈妈解救了她：“你姐姐做了一天的车累了，让她休息会，别闹。”
　　林悦趴在妈妈铺好的床上睡了，一直到小妹过来叫她起来吃饭才醒。吃过饭之后，林悦把买给家里人的礼物分了之后又去睡了，没办法谁让林悦平生就怕坐汽车呢！
　　早上七点钟，林悦就起床了，站在大门口望着远处的麦田，心情格外的舒畅。看了一会，实在冻得不行，林悦赶紧回屋里帮妈妈做饭去了。
　　和家里人吃过早饭之后，妈妈就让林悦和妹妹去贴春联了。林悦踩在凳子上让妹妹递春联，她就负责贴。现在过年已经没有什么年味了，也就像妹妹年纪小过年还是让她感到开心的。看着妹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妈妈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林悦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
　　期待过年，不过是想拥有家的温暖，让孤寂许久的心重新热闹起来。
　　g镇乡下这边过年正午是正餐，奶奶和妈妈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把午饭做出来，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林悦食指大动直呼好好吃。
　　“我去，姐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林悦还没反驳，妹妹就被妈妈打了下头：“妈，我又没说错，你看我姐那个吃相，啧啧。”
　　“小屁孩，你懂什么，这是妈的厨艺太好了。”
　　“哼，就会拍马屁，鄙视你。”
　　吃完饭，回到房间林悦拿起手机一看，果然高中同学群里又开始活跃起来，每年都是这个时候，班长大人开始组织聚会，询问大家何时有空，林悦之前的每次聚会都会去期待可以见到相见的人。可是过去的七年陈轩从来都没有参加过，期望落空，绝望落地生根。
　　这时，群里有有人说道：“听说陈轩回国了，你们知道吗？”
　　“真的？没听说啊，班长大人，你知道吗？”
　　\"哎，@林悦，你不是和他大学本科同学，你知道吗？”
　　林悦手指摩挲手机键盘，久久打不下字。我该怎么回答呢，不过是和他偶然见了一面，她有什么资格替他回答。
　　幸好这时班长大人出现：“陈轩回国了，我年前刚和他见了一面，我把他拉进微信群，你们有啥问题当面问他。”
　　“陈轩，过年期间进群，发个红包先。”
　　“陈轩，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这么多年，同学聚会也不出现。”
　　“是我不好，发个红包道歉，请大家原谅。”
　　“这次同学聚会你一定要出席。”班长大人一锤定音“让咱们这些老同学看看班草有没有变得更帅。”
　　“一定出席。”
　　林悦看着这四个字出神，她犹疑不决这次聚会到底去不去呢？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而群里班长已经在统计人数了。
　　大年初四这天，林悦早早地起床让爸爸送到镇里坐车，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L县。因为约定的时间是上午10点，林悦8点到饭店的门口时还没开门。冻得她直哆嗦，早知不来这么早了，想着还是去张玉家坐坐吧。拿出手机给张玉发微信：“小鱼儿，在家不？我现在在县里呢，高中同学聚会，我来早了。”
　　“我去，大清早扰人清梦，哎，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你过来呗。”
　　“嘿嘿，我就知道小鱼儿最好了。”
　　林悦和张玉高中同校不同班，但是高中时住在一个宿舍，大学之后同个城市不同个学校。友谊就是从高一宿舍结下了，大学之后更是成为彼此的铁闺蜜。曾几何时，林悦还说过：小鱼儿，如果我们俩以后遇不到那个人，咱俩在一块过日子呗。没过多久，林悦遇到了她生命中唯一不可替代的那个人，张玉狠狠的鄙视她，这才多久就变心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呐！张玉是穿着臃肿的睡衣过来给林悦开门的，林悦打量了下客厅发现没人在家。
　　“叔叔阿姨不在家？”
　　“通宵打麻将，还没回来呢。”
　　“你们班聚会，你这次怎么来这么早并且还没提前给我说，之前可都是我过去车站接你。”
　　“时间有点紧张，所以就没提前告诉你，你回去W市的票买好了吗？没有的话，咱俩订一块呗。”
　　“我这次要在家待几天，过完元宵节再回公司。”
　　“这么爽，我初七就要回去了。”
　　“亲，我也不想在家待那么久，我妈妈让我在家相亲啊！”
　　“鱼，不如咱俩搭伙过日子吧。”
　　“你舍得你家陈轩？我才不相信呢。”看着林悦黯然下去的脸蛋，张玉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知道吗，这次同学聚会陈轩也会参加，对了，我之前在W市还见过他一次，他现在在J大教书。”
　　“林悦，你这真不够意思，这么大的消息竟然现在才告诉我。”
　　“就偶遇了一次，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我和他不过是我熟悉他，他不熟悉我而已。或许我在他心中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不是我说你，你也真够怂的，高中同班三年，大学同校三年，整整六年时间，你一点进展都没有。”
　　林悦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能怎么办，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自卑、敏感、胆小。爱着他，只敢在心里偷偷的爱着。我害怕表白失败。到时候真的就成为了陌生人。”
　　说完这些话，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张玉起身抱了下林悦。她有什么资格说她呢？她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塌糊涂，现在都沦落到相亲的地步了。她们俩的感情生活真是不顺啊！
　　林悦看了下时间快到10点了，和张玉约定到了W市再聚，就离开了。临走时，张玉说道：“我知道把一个人放在心底十年很难割舍，这次趁着聚会大胆点，就当给自己一个交待。”
　　“都过去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林悦想着:“难道是老了？不然怎么会如此惧怕时间？”
　　逛逛悠悠得来到聚餐地点，向前台报了订好的包间号，就有工作人员领着林悦走去二楼。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包厢里嘈杂的声音。林悦推开门走进去，就像有人按下了静止键，一下子安静下来。还是班长摔先反应过来:“这不是我们班的林大美女吗？”
　　另一个同学附和:“林悦，变得更漂亮了啊！”
　　“大家别光说我，你们继续聊，又不是之前没见过，再这样夸我就虚伪了。”林悦边说边用余光环视周围，发现陈轩还没来，不禁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惆怅起来:“他不会不过来了吧？”
　　正好这时有人问班长:“班长大人，不是说陈轩过来得吗？”
　　“哦，他等会就到，别着急，咱们先把菜点好。”
　　在菜点好之后，陈轩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来。他一过来，同学一起围上来要灌他喝酒。惹得陈轩连连告饶，一再赔不是才让大家放过他。
　　林悦在他一进门时，余光就没离开过他。觉得他得一举一动都那么符合她的喜好，仿佛陈轩就是按照她得要求长得。
　　看着他坐在班长旁边的位置，林悦旁边的一位女同学说道:“以前的陈轩多冷清，从来没想过他会应对这些事情。”
　　“人一进入社会，都会改变的”林悦说:“之前在大学时，陈轩更冷，每次见他一面感觉整个人都被冻住似的。”
　　“不过他是长得真好看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了？”
　　“应该没有吧”林悦迟疑:“或许有，我们不知道而已。”
　　酒过三巡以后，男同学一个个都喝大了，开始在那吹牛。陈轩得脸颊布了红晕，双眼迷离着。这时，林悦偷看了他一眼，仿佛他有所察觉看了过来，就这样两人对视着，突然陈轩笑了一下，林悦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升起了满天烟花，炸的她不知今夕何夕。
　　林悦错开了他的目光，低下头看着杯中的饮料，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
　　“林悦，你真怂，胆小鬼”林悦在心中鄙视自己。
　　午饭吃到下午三点，本来是打算去唱歌的，但是好多人都喝醉了这个活动就取消了。林悦看着陈轩安排喝醉的同学回去，就站在他旁边等着。
　　等他其他人安排好了之后，林悦鼓足勇气走到他身边:“陈轩，可以聊聊吗？”
　　陈轩愣了一下，点下头:“好。”
　　“陈轩，你，好吗？”林悦踟蹰。
　　“还行吧，异国他乡独自一人，习惯了。”
　　“你，现在和王子佳还在一块吗？”
　　“分手了，大四出国那年分的，怎么想给我介绍女朋友？”
　　“对，你看我怎么样？咱俩起码是老同学，知根知底的并且工作还在同一个城市，不存在异地恋的情况。”
　　“这个太突然了，我以为你早已有男友或者结婚了。”
　　“没有，这样说吧，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进行交往吗？”
　　“你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好，我们俩先把联系方式交换下吧，答应我的话，发微信给我。”林悦摆了摆手上的手机:“好了，我现在要坐车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了”林悦加快步伐:“不麻烦你了，你喝了不少酒回去休息吧。”林悦竭力绽放出大大的笑脸向陈轩再见。
　　捂着自己过快的心脏，林悦向车站跑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如释重负的同时失落伴随而来。
　　“如果他拒绝了我怎么办？”
　　林悦说服自己不要想太多，回到家以后，随之而来的离别不舍让林悦暂时忘记了这件事情。
　　初七这天，林悦带着大包小包坐上开往W市的高铁。回到住地首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