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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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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之后,我们走了一条僻静点的路,躲开了有人之后,我们沿着护林员的小路,一路向深山的方向过去。
——视角切换预警:
黑夜深山,还下着雨。
陶爻皱了皱眉头,心中咒骂着。
幸运的是陶爻找到一个废弃的砖瓦房,总算是有了一个避雨的地方。
门外响起悉悉索索脚步声,陶爻的炁运转了起来,准备前去查看。令人惊讶的是,雨帘中站着的就是——张楚岚。
对他安危的忧虑落下,陶爻心里的怒火便压制不住地升腾了起来。
“张楚岚!”
张楚岚站在雨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全无往日的逗比样,说:“没办法啊,我总要摸清你的底细。”
“我不可能毫无顾虑地把宝儿姐放到一个——定时炸弹身边。”
陶爻站了起来,向来用大众烈焰功掩饰的黑炁在周身不加掩饰地流转。
这次三人来浙江对付的是一只作恶的精灵,在山上观察试探了几天。
但交手时它的强大远超三人的想象。陶爻无奈只好动用了月蟾魔魇,三人合力重创了这只成了精的鳄鱼,但残血状态的精灵太危险了,三人被迫分头逃窜。
陶爻第一次遇到这种生死之战,待心中的恐惧与慌张散去一点后,总算是明白过来。
当时张楚岚根本没出全力!他是估计引自己用阴煞魔功。
那么这次根本就不是来抓鳄鱼的,这是张楚岚给我洒的网……
想到这里陶爻全身发冷。
他从认识我开始,到带着我做任务,这期间他不可能没有调查过我,那么从他所了解的情报中,我被他判断有修行“巫山心火”的可能……
但是他既然要往上爬就要有自己的“亲卫队”。因为要利用我的力量,所以布了这个局……宝儿姐、请教恋爱问题、完成公司任务……一步一步把我拉上他的战船,但在彻底成为他的心腹之前,必须判断一下吧……我身上携带的隐患。
陶爻裹挟黑红之炁,宛如厉鬼,全力运转阴煞之炁向张楚岚一掌过去。张楚岚身上莹白的光芒浮起,张楚岚不敢托大,除去金光咒与雷法,直接动用了炁体源流。
两股力量轰然对撞,山林都震颤了几下。
……
陶爻被打趴在地上,她挣扎着爬起来,随手抄起一块不知道是砖头还是泥块的东西向一旁大喘气的张楚岚砸了过去。
张楚岚冷不丁被砸了个正着,摔倒在地上,忍不住骂了起来:“你有完没完?!真想我把你敲晕!”
陶爻也快没力气了,她坐在泥地上,随口说:“那条鳄鱼你刚才折返回去收拾了吧。趁我现在没力气骂人,你抓紧时间坦白。”
张楚岚挑了个干净点的大石头坐了下来,说:“确实,我此行就是看看你练的到底是类似天生异能刮骨刀的‘巫山心火’还是另一种行阴炁的功法。你也猜到了,我手中是缺一把利刃,机缘巧合加上深思熟虑,我选择了你。但巫山心火过于阴损,而且极易失控。我总要摸清你的底细,只是……这回是玩脱了。”
张楚岚想抽支烟,可惜全身都湿透了,他扔掉捏得出水的烟盒,看着干脆躺在泥水了装死的陶爻。
我要你帮我保护宝儿姐,所以我大费周章把你和宝儿姐她们合情合理地安排在一起。你们相处下来的羁绊——这才是我想要的。感情才能让你无怨无悔地护着她,超越任何‘拜托’和‘命令’。所以你能不能为我所用只是其次。但是陶爻,你应该也感觉到我的诚意了,对小师叔的爱,对宝儿姐的重视,我把自己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你眼前。把软肋交到了你手上了。
“我以后的工资怎么开?”陶爻总算了开口了。
张楚岚笑了起来,这步棋他依旧走对了。
“按公司规章呗,我说的又不算。”
陶爻爬起来,白了他一眼,解释说:“我全力出手时你也就判断出来了,我的阴炁很稳定。你现在唯一还有不明白的就是我练的到底是什么吧。我直说,我练的其实就是‘巫山心火’,其实我祖传的功法叫月蟾魔魇,虽修阴煞之炁,但一旦打好基础就和普通功法一样安全稳定。其中又有一部分媚术,引人情欲迷人心障,这部分清朝的时候就外泄了,听说十几年前闹出圈了,一部残篇搞得比正版名声还响。”
张楚岚眼中精光一闪,窜到陶爻面前说:“这么说,你会巫山心火,还是安全版的?”
“额……是这样没错,不过你这是什么抓重点能力?”陶爻有些看不懂了,这画风变化得好突然。
张楚岚微笑看着陶爻,他堪称慈祥的目光让陶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张楚岚扶着陶爻得肩膀,郑重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需要你的帮助。”
陶爻:“……”你想干什么坏事?
远处,被这边打斗的动静吸引过来的灵玉真人,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当天晚上平安无事,有后续是在一段时间后了。
这个黑色夜里到处都是水的声音。有落在层层植被上错综复杂的雨声;有溪流在雨中加大的潺潺声;积水趟过青石板跌落下来摔碎的声音。
连背上背着的张楚岚,他喷在湿透的后颈上的热气,还是含在口腔的喘息都是湿漉漉的,湿得似乎他一丝呼吸一丝颤栗都搅动着水声。被什么东西放大了似的,简直响在了张灵玉的耳膜旁,把满山层层叠叠的急促雨声与淙淙流水都压了下去。
乱了全乱了。
张灵玉动用戴院长咒,背着张楚岚离开这里。黑色的山,黑色的石阶黑色的树木,黑色的天空大地,将两人快速远去的背影吞没在一片斑驳的黑色中。
三年了,八奇技之乱已经过去三年了;自从师傅嘱咐他下山修行,张灵玉有时会与张楚岚一起行动。他们并肩面对过很多比现下更危险更诡异的局面。
但是张灵玉从未像眼下这样心口似有针扎——将张楚岚打伤的是他手下临时工,更是他的挚友陶爻。
我这是在心疼?
张灵玉赶到的时候,那场战斗就已经到了尾声。两人都带了伤,那个以往温柔活泼的小姑娘,披头散发。面色白得像鬼。黑色的炁与张楚岚的金光轰然对撞,余波将已是千疮百孔的地面又削掉了一层。
通天箓显,冰蓝的光刺入两人中间,张灵玉不敢对陶爻下死手,毕竟他一无所知。
但陶爻周身黑气中隐现一丝妖异的暗红,她一掌下去,黑炁被符箓冲散,但那诡异红光竟然穿透通天箓,深深浸入张楚岚的胸膛。不好!
张灵玉心底无由升起恐慌与怒火,一手黑色的掌心雷已经打了出去。同时水脏雷如一条柔软的鞭子甩了出去,将僵在原地的张楚岚缠着腰拉了过来。
张灵玉不傻,虽然不知陶爻修为为何突飞猛进,但和拥有炁体源流的张楚岚僵持不下的人,他讨不了好。现在张楚岚情况不明,先带他疗伤要紧。
那一记黑色的掌心雷,随着张灵玉这些年修为增长威力不可同日而语。惊天霹雳如九天降下的玄刹,陶爻全力运起黑炁护住周身,待雷霆散去,抬眼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陶爻喘着气在地上坐下来,她气息混乱不稳像是走火入魔,但红光浑浊的眼中居然还是一片清明。把粘在脸颊的湿发撩到脑后,她舔了舔唇畔的雨水,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巧克力吃了起来,嘟囔着:“…加钱啊……”
(此时有一只河蟹爬过)
他最后看了卧床上昏睡的青年一眼,昨夜的荒唐旖旎随着屋中气味基本上散去了,张楚岚观他周身炁体,无声地合上了门,在外间的水泥地上随意地躺下。
等到片刻之后灵玉真人无法在逃避在黑甜中,避无可避地清醒过来。他拖着酸痛难堪的身体,挣扎推开房门的时候,会如他祈祷地那样——
看见张楚岚恰巧醒过来,一脸发懵地问他:“小师叔?……我不是和小爻在山上打起来了吗?怎么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