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lol同人]》桓久寻彦

47、第四十六章：心灵叩问

　　福光岛的山体暗址底部，是一个嵌在岩壁中的古老神殿。几千年的时间蹉跎，它却仍然保持着当时的肃穆壮丽，特别是今天，零星微光盘旋回绕、千岁圣者亲自会面迎接，以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圣光与普通的光为什么会产生区别呢？它们共同由光元素组成，按理讲应该拥有同一种属性才是啊。可我们所见的圣光却常常具有一些附加的奇怪能力……”内瑟斯端坐在大厅的一旁，低头谦逊地询问主位上的老人。

　　“说实话，没错。圣光和我们所称的普通光组成上没有区别。”

　　“那额外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呢？”

　　老人沉默了会，一阵安静后才缓缓开口，“不过‘信仰’罢了。”

　　“因为相信、敬畏、虔诚，唤醒了远古的意识，洪荒的祝福才无视空间时间降临于圣徒身上，才有了他们所召唤出的圣光。”

　　黑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道说这意识，就是各种教派口里的，‘神’？”

　　“‘神’，不过是亘古意念中的一种。”老人低语回答。

　　“那不信那些什么意识的人，能不能同样的召出圣光来呢？”雷克顿突然插话道。

　　“不是不行，只是很难，而且力量会大打折扣。”老人并没有对鳄鱼的冲撞行为感到生气。

　　“是吗？我怎么感觉寻那家伙什么都精通什么都能召唤，而且力量、控制什么的都不弱嘛……”雷克顿自言自语道。

　　内瑟斯提醒地用手肘顶了顶鳄鱼，然后向主座上的圣者道歉，“我弟弟冒犯了，请您原谅。”

　　“没事没事，你也太不要拘谨了，我不过是一个活得比较久的老人罢了。”

　　“你的时间、才是最珍贵的馈赠。”内瑟斯无比谦卑道。

　　“妄言了，妄言了。”圣者低着头开口说，“我仅仅只是在拖着残破衰老的身体苟延残喘而已，我无法再改变成就什么了，我只能尽力为你们提供经验和指引了。”

　　“您的知识对我们很有帮助。”黑犬站起身拱手弯腰致谢。

　　雷克顿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内瑟斯鞠躬。

　　听不懂他们对话、不明白发生什么的卡兹克也站起来离开座位。

　　“太客气了……”老人缓缓端起瓷杯，准备回敬兽人们一杯茶。

　　“长老，雷恩加尔阁下回来了。”岩壁上的门后却在此时传来通报者的声音。

　　“嗯？看来也他醒来了嘛。”黑犬感受到了熟悉的人类气息。

　　“他来了？”圣者久久闭合的眼睛略微有些松动。

　　“是啊……”门帘被一把拉开，白狮白熊的身影立马填满了整个门框，而在他们沉重脚步声中，一道轻盈的步响格外引人注意，“你提到过的人就在后面了。”

　　“大家久等了！让你们担心了真不好意思。”寻一进门就对着一旁的兽人们道……

　　砰！

　　杯子碎裂之声。

　　整个会堂都安静下来，所有人和兽的视线聚集到那慌然失措的老人身上。

　　“果、果然是你！没、没想到你竟然还、还活着？千多年了你没改变一点？”圣者枯黄的眼睑闪烁着诧异的光，僵涩的手指拉直得咔咔作响。

　　“……你好，尊敬的长老。”寻似乎并没有将老人奇怪的反应放在心上，他继续正常地俯身致礼。

　　“当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圣堂卫兵，恰好在门外听到了你和长老们激烈地争吵争辩。那时我还以为当权者的决断和我们小人物没关系，没想到最后会沦落到现在的状况……”他自言自语地喃喃。

　　寻依然挂着似是而非的微笑。

　　“如果知道会如此，当时我肯定会推开其他卫兵的阻拦、破开封闭死板的大门、直接闯入圣堂中，然后……”老人竟然强撑起脆弱的身体站了起来！

　　“和你站在一边，努力阻止长老们的错误决定！”

　　寻一直沉默着，他静静看着圣者被人搀扶着重新做到垫子上，良久才开口，“我们都不知道未来到底怎么样不是吗？也许当时不告诉卡莉斯塔咒语可能可以规避福祉陨落的危险，但，谁也说不准以后这一切会不会重新发生啊。”

　　他随手扬起一阵晖焐的光芒，彻骨温暖通明大堂。

　　“光、是属于教堂的光……”老人颤抖着流下两道感动的眼泪来。

　　“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过去既定，那么就认认真真重塑未来吧。”

　　圣者闭眼极速呼吸，自责后悔猛然爆发后，接着让内心重归平静。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吟游……”

　　“守护者。”寻打断道，“我们现在是、守护者。”

　　“……是，守护者们。”老人再次睁开眼睛，这下那苍老的眸子中充满了汹涌希望，“请问，我们福光的遗族，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休息房间、良好食物、安静环境、最新的暗影岛地图和……”某人一点也不客气，“一个秘密的空间。”他有些不安地侧头看了眼满脸疑惑的兽人们。

　　“我需要和我的同伴们好好聊聊……”

　　神殿内部，是一个充满着光元素的秘密房间，这里拥有着较高密度的生命气息以供休息回复，也拥有着一层完美的隔离结界阻挡外界的干扰。

　　而现在，这个原本就安静得出奇的房间，沉闷得有点压抑。

　　“都不说话嘛，明明你们都有很多问题想问吧……”寻一边检测在这个房间调养的阿利斯塔身体状况，一边镇定地询问站成一排的兽人们。

　　其实，如果这个时候有兽开口，反倒会让某人心里舒服些的。

　　但现在却是该死的沉默。

　　“难道说大家都不感觉到奇怪？”寻内心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又或者说大家其实一点也不关心嘛？”

　　兽人们只是直直盯着某人，并没有做声。

　　“好好好，我承认没告诉你们详情是我不对，关于暗影岛我确实有所隐瞒。”寻决定自己打破僵局，“我的确去过曾经的福光岛，也尝试介入过戏剧性的历史，但是如你们现在所见，我失败了。”

　　“而且……”某人的脸上露出了自责和后悔，“我造成了一些不可磨灭的惨痛事件，许多生命因为我的一意孤行自以为是而就此消亡。”

　　“我在卡莉斯塔出海前一年就提前来到了福光岛，以吟游诗人的身份融入了这个地方。我用缓和的方式影响这座岛的居民，让他们意识到暴露福祉岛会造成不可想象的结果；我激动地闯入圣殿议事大堂，竭力阻止长老们将卡莉斯塔接到岛上，然而最后没有一点用处——历史总会有些手段调控某些事件的发生，我们除了遵守以外又有什么办法能违逆呢？”

　　兽人们眉头一皱，他们感觉到寻的想法似乎有点消极。

　　“越是强硬地去改变，越是留下无法抛却的遗憾。我遇见过太多次希望转瞬沦为绝望，我不想再看到鲜活灿烂的笑脸一晃变成惨白的冰冷了。”某人从离开阿利斯塔身边，缓缓走向圣光结界的入口。

　　“说实在的，我不怕你们知道我曾经做过的错事，我也不怕你们发现我这懦弱的想法，我所真正担心的，是你们。”

　　“我们？”沃里克疑惑道。

　　“对，我相信你们放不下这个暗址。”寻用指尖稍微挑开一丝结界的缝隙，“放不下，这里的幸存者们……”

　　“圣者圣者，听说有外人到我们这里来了是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有穿梭山体隔绝黑雾的方法啊？”

　　“太好了！我们祖辈们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生活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能出去了！”

　　“那些人呢？我们一定要请到他们的帮助，不管要付出什么！”

　　“我去拿我家里的流传下来的法器，希望他们能看上眼，然后带我们出去。”

　　“对！我也赶紧回家把东西都拿来。”

　　“等到那群人出来，我们一定要说服他们，无论付出什么！”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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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人们惊呆了，他们第一次感觉到如此之强的狂热，语音、语气中的激动完全不加任何收敛。

　　“你们会救他们吗？”寻问道。

　　“……难道你不愿意救？！”内瑟斯十分诧异，因为一向理智的他都忍不住对这渴望自由之情而同情动容，然而某人脸上却是写着‘不情愿’的沉闷疲惫。

　　“寻，你到底怎么了？”沃利贝尔愈发觉得不对。

　　“我没什么，我只是真的累了害怕了而已。多少次拯救都是毫无效果？多少次干涉全都化为了泡影？我已经记不清了，我也已经厌烦了。”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放弃啊。”白狮义正言辞道。

　　“那么如果你的救援最后导致了更多的死亡怎么办？”寻突然大吼道，“如果你自以为好的帮助却让事情更糟又如何？当时，我为了防止卡莉斯塔接近福光岛，召唤出温和的海风改变了她的航向，但是，历史偏偏不如我所愿——一阵莫名出现的海上风暴，直直将女将军送上了岛。可是，附近捕鱼的普通人却没有避开这飞来横祸啊，数名有家庭的渔夫窒息在了刺骨海的水中。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啊！”

　　“难道我真的想放弃一个个生命？难道我真的这么冷血？我只是认为：如果改变无法发生，那又有各种理由多找一个可能的风险？”

　　没有兽人回答了，他们知道某人已经被过去被自己锁住了。除了直击心灵的叩问，现在再多的口头劝诫也只会被麻木给完全阻挡。

　　如何才能让寻再次‘相信’起来呢？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们队伍到底叫什么？”内瑟斯上前一步来到寻的身边。

　　“……守护者啊。”

　　“对啊，‘守护’！我们在保护希望不是吗？我们要保护希望不是吗？”黑犬一拳猛地击穿某人身后的结界，直指向那边沸腾的渴望，“那你看看后方！需要守护的希望就在眼前，你，为何不救？”

　　寻愣愣地看着那群惊喜到手足无措的人，因久久不见日光而阴暗苍白的皮肤是那么刺眼，想离开这个封闭山体的冲劲那么瞩目。他们没在日复一日的隔离中失去自我，反而在无光的黑暗里觉醒起了不灭的希望。

　　要亲手掐断着不易的火苗吗？谁忍心？

　　“你担心所做最终无用，你害怕改变造成痛苦。可是你应该清楚万事定无绝对啊，你想想你在洛克萨斯斗兽场遇到的蓝色老虎，你看看你现在成功救到的阿利斯塔，你没发现吗？你所敬畏的历史有时候并不会死板固定不变啊，唯有尽力尝试过才能知道可否成功，不是吗！”内瑟斯的话掷地有声。

　　寻苦涩地笑了笑，他仔细观察了遍兽人们，从他们脸上捕捉到他想要的信息了。

　　“大家都想救吗？即使可能背负一些不必要的罪恶？”

　　回答他的是不变的坚定。

　　“……那就救吧！”某人也狠下心来点点头，“试试看！历史既然可以让步，那我们就看看这次，能否再创奇迹吧。”

　　‘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了我们和黑雾不受历史管控外，其他的，都笼罩在无形的网中不可能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