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女心》云伊萧

5、丫鬟

　　遗女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抬头看了看天，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她走到了一个角落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慢慢的吃了起来。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她还记得那天晚上的破庙里，那个声音响起后几个人纷纷附和，最后一个年长的人把他们压了下来，兄妹俩就暂时住在了庙里。
　　第二日大力便去街上寻力气活，可这城中大户人家多是自己有长工小厮的，小户人家又不雇人，大力找了一天下来是一无所获。他们出来的时候本想着当天就到了可鲁镇身上也没带多少钱。眼见着在过几天就要饿肚子了，兄妹俩都有些着急。
　　遗女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想着，昨天下午的时候大力终于找到了份工，是大户人家的，算是做了长工，管吃住，月底拿钱。想着终是份出路也好快些攒了路费，他就去了。把身上剩下的铜板都给了遗女。可这剩下的铜板也不够遗女一月的花销，她就想着自己也是可以做些洗涮、打扫的活计，就在街上挨家的问了起来。
　　遗女那身碎花的新衣过了这些天，又是宿林子又是住破庙的早已看不出原样。一路问道了现在都没人肯用她，有的伙计告诉她店里不缺人，有的直接就赶了她出来。
　　遗女就这么想着呢，却见一个铜板到了脚边，抬头看见两个着了淡蓝衫子的背影。她微微笑了笑，看来有人把她当乞丐了。也好，有一个铜板总比没有强。刚要伸手够那铜板，却被人抢了先。抬头看见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脸上脏的看不出颜色，年纪也不大的样子，拿了铜板也不走，正打量着自己“喂，你新来的吧，这街面上的规矩你知道不？这条街是我们的地盘，你换个地方吧，呆会儿被别人看见着了打我可不管你。”说完就走了。
　　遗女虽然是个孤儿,可儿是有着爹爹的疼爱，爹爹去了，李大娘又把她当亲生的女儿一般，也没受过什么苦，更觉得这世界上都是好人。就连那想抢亲的姚大户她也没觉着怎么坏，只是心里有些怕罢了。看刚刚那乞丐拿了钱也没觉得怎样，到是最后那句，听着语气不善，却是关心的话，心里就对着小乞丐有了几分好感。
　　接着找事做得遗女，有在街上一家一家的走了过来。寻了几家铺子也没什么着落，正想进下一家，却听见街上的吵闹声大了起来，抬眼就见前面被一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遗女好奇的挤了进去，看见两个人正在打一个倒在地上的乞丐，一边打嘴里还不停的骂“打你个臭乞丐，敢偷老子的钱，看我不打死你。”那乞丐倒在地上已经站不起来了，衣服上已透出了血，可那拳头落下来的时候却连声都没吭一声。又打了两拳那两人住了手“留你一条贱命，告诉你以后见着老子绕道走。”两个又骂了几句就走了。围观的人见热闹结束了也就渐渐的散了。
　　遗女没有走，她以认出了那地上的乞丐正是刚刚拿了她铜板出言警告的那个。见人都散了，就过去扶他，乞丐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任她扶着，在乞丐的指路下走进了一个弄堂尾有些破败的茅屋里。一路上遗女都用心的扶着乞丐，却不知她的动作都被一个身着淡蓝衫子的人看在眼里。
　　遗女把乞丐扶到一堆稻草上躺好，却犯了难，这乞丐一身是伤，她又没有药，就这么躺着也不行。乞丐看了一眼有写着急的遗女，淡淡的开口“没事的，我都被打惯了，过两天就好了。”遗女却没能因为她这两句话安心，知道他常被打却有些心疼。坐在了他身边帮他擦脸上的血。正擦着就进来了几个年纪大些的乞丐“小三，刚听说街上有个乞丐被打了就赶回来了，现在怎么样？”“没事，就是这两天的饭是要不成了。”那进来的人听了他的话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这么个倔脾气。哎！”。遗女看着回来了人，就想离开，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从衣服里掏出了为数不到的几个铜板，留了一半，把剩下的放到了小三的手里。“买点药擦上吧，你这样不行的。”转了身就又往外走。到了门口就听见小三说“我看见你在找活计，你这样的铺子里是不用的，去大户人家的角门试试。”遗女听了点点头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在连这敲了几家大户人家的角门后，遗女有些丧气，几乎都是一样的说词，一句不缺人就把她关在了门外。靠在墙边歇了一会，看看已经西斜的日头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没有希望了。
　　遗女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一边想着还有那些地方是明天可以去的。她正想着没见斜里冲了个人出来，一下被撞倒了地上，“你个小崽子，别跑，看我抓住不打死你。”一个大嗓门的妇人随后追了出来，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遗女，连忙走过来把她扶了起来。“小姑娘对不住，我这儿子就是冒冒失失的。苟子，还不快给姑娘配个不是。”“对不起，你没摔疼吧？”遗女走了一天本就累，刚刚有是在不防备的情况下被撞倒，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眼睛里还有些歉意。忙说“没事，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天也黑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好走夜路，快些回家吧。”说完就拽着儿子走进了门里，吱嘎一声门便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