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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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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容舒突然这么严肃,不禁让徐璈茫然:难道他做了什么坏事,方容舒秋后算账?
没吧?
方容舒见小兰花没反应,也知道他是没有那个概念,只好语重心长,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对着不懂事的兰花精道:“我的小兰花,别给我什么灵气,你留着自己用就好。”
原来就因为这个?
徐璈心底就是一个白眼,敢情我给你灵气,还嫌弃上了。
想到此,徐璈觉得方容舒凑上来的大脸分外碍眼,细叶“啪”地一声,往方容舒那俊脸上一拍,接着像逃命地缩回了玻璃罩中。
安静得一动不动,完全就是一颗没有生命的精湛工艺品一般。
被拍脸的方容舒也没生气,而且这力道轻得就像在抚摸他一样:“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心知这小兰花的心智就是个小孩,方容舒还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站在玻璃罩口前,玩心大起,故意拖长着嗓子说道:“小兰花我去休息了——你也好好休息哦——”
那声音从玻璃罩口上方传来,听在徐璈耳中,就像从洞口传来的一样,幽幽地,有些飘渺失真。
徐璈顿时死鱼眼。
见方容舒真的进了卧室休息后,徐璈立刻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修行大业之中。
先前叶涂冬给他偷偷传授的技巧,徐璈受益良多。
而今天早上在花卉基地散心时,又让徐璈体悟到了寄身植物修行的关窍。
这会的他,修行跟先前摸着石头过河的进度来比,简直如健全的人在康庄大道上大步前行。
素心寒兰的资质绝非普通花卉能比,种种优势堆叠起来,由内往外的灵气氤氲成雾,兰花枝条上,原本只算是小花苞的花芽,现在慢慢地张开了。
等方容舒起来时,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醇的芳香。
香气极淡,闻着久了,他的头脑也没有因为香气而发晕,反而愈久弥清。
方容舒寻着香过去,看到眼前如梦幻的一幕时,整个人都宛如石化,愣住不能动了。
他养了将近一年的素心寒兰,竟然开花了。
素心寒兰长了将近一个月的花苞开了。
方容舒抬眼看去,花朵掩映在绿叶丛中,静默地吐露着馨香,远望像天上白月,近看花瓣晶莹剔透,洁白似云,在窗外阳光的照应下,仿佛还发着荧光。
一团绿之中,突出了一抹白,直到那叶梢上的水珠折射着的光芒,刺入方容舒眼中后,他才如梦方醒。
拍了拍自己的脸,稍微清醒了下的方容舒大步上前,蹲下来,仔细端详起素心寒兰的不同寻常。
对于兰花的花开,方容舒是极为惊讶的。
因为按照先前的花苞生长速度来看,花期根本不是在这时候,还要等上一段日子。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方容舒想到这里,眉头紧锁。见无风乱舞的兰叶,极像八爪鱼在扭动,他便下意识伸出手去。与此同时,兰叶也正好贴到了他的手上,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熟悉的猎物,极为迅速地缠上方容舒的手腕。
下一刻,一阵清凉之感倏地就钻进了方容舒的手腕,紧接着就爬遍了全身,对方容舒来说,这种感觉,就像在夏天喝了一大瓶冰啤那般爽快,时间越长,就越觉得飘飘欲仙。
这样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啊。
察觉不对的方容舒想要挣脱解开这叶条,却怎么甩也甩不开,这紧紧缠绕着他的枝条,就像是贴了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无法逃离。
一向淡定的方容舒这下真神色着急了:“小兰花,你怎么了?”
“小兰花,听到我的话没有,先松开——”
徐璈此刻正处于忘我的境界,外界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他体内刚开始的灵气还是听话的。
渐渐地,灵气从腹中丹田不断涌出,猛然冲向四肢百骸,这也让他的宿体随着灵气乱舞,怎么也控制不了,神似癫狂。
而方容舒一来,无处宣泄的灵气似乎就找到了出口一般,如洪水崩泄。
因为两人之前签下的契约,让两人之间隐隐有种感应。
借着方两人的牵绊,徐璈体内膨胀沸腾的灵气,在方容舒体内流淌一周天再回来后,终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等徐璈睁开眼,眼神清明后,就看到满地狼藉,方容舒则是不省人事地躺在了一边地上。
那细长的兰叶还在他身上缠绕着。
徐璈心中大惊。不用多想都知道眼前糟糕的状况就是他弄出来的,那够得老长老长的叶条还紧紧缠着方容舒不放。
想到这里,心虚的徐璈“咻”地就将叶子收了回来。但仔细又想了想,他现在还是魂体状态,根本无法触碰方容舒,只好再次伸出几片细长的兰叶,将方容舒给带了起来,挪到了旁边的躺椅上。
这么大的动作,方容舒也没醒过来。
徐璈便大着胆子,挥舞着叶梢在方容舒身上东戳戳西戳戳,发现方容舒呼吸平稳,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他才真正地放心下来。
所以方容舒怎么还不醒?
徐璈陷入沉思之中,想不出所以然,又见躺椅上的人似乎冷得缩成了一团,莫名可怜无助。
徐璈顿时怜心大起,下意识地指挥着能伸能缩的叶条,往客厅的沙发上够,卷起一方毛毯后,叶子又像游蛇般爬过地板,来到方容舒前,再“啪——”地一声,将毛毯舒展开,盖在了方容舒的身上。
在方容舒还在沉睡之时,他趁势坐在一边思考。
他搞不明白方容舒怎么回事,而且看起来也就像是昏睡了过去,应该没事吧。
徐璈叶尖托腮,盯着方容舒一会,琢磨着,随后再往周围如狂风过境的场面一看。
他默默地把还在嚣张乱舞的叶条收了回来。
这么乱他该怎么收拾?哪怕脸皮厚,徐璈仍抵不过心虚,要不还是趁方容舒没醒过来,赶紧收拾掉这个烂摊子?
没等磨叽的徐璈坐定主意,方容舒就渐渐地恢复意识,醒了过来。
他看着身上的毛毯,再看身底下的躺椅,按了按自己有些泛疼的脑门:“?”
等他回过神时,就只看到规规矩矩的素心寒兰,以及顶端上那三朵盛开得正好的花。
而空气中那如丝似缕的清香正在往他的鼻子里钻,想让方容舒忽视都不行。
更何况还有这宛如被拆过的场景,方容舒见了,再回想起晕过去前的一幕,登时就摇头失笑。
他掀开毛毯,从躺椅上下来。
而他的脚落在地板上的那一瞬,方容舒竟然觉得自己浑身精力充沛。等他起身站好,发现车祸后还会隐隐作痛的膝盖,这会居然也不疼了。
方容舒似有所觉,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连他陈年的伤疤也不见了。
饶是方容舒平常再怎么淡定,他这会也难免心中震惊。
他只是睡了一会,怎么他整个人都变了。
震惊的方容舒顾不上去教训闯祸的小兰花,而是直奔洗手间而去。
徐璈悄咪咪地探头去望,只是门被关上了,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响了好久,门才“吱嘎”一声地打开,走出了一个面色已经恢复平静的方容舒。
方容舒脚步流畅地绕过东倒西歪的家具,随后抱着手臂弯下腰,紧盯着异常端庄的兰花。
“小兰花,你好好和我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方容舒往狼狈的地面一指,眼神。
他知道眼前的兰花是听得懂的。
徐璈硬着头皮地迎向他如同死亡射线的眼神,久久地没敢做出任何反应,企图蒙混过去。
“你怎么不回答?还是要我叫叶大师过来?”
方容舒眯眼一笑,见徐璈还没回应他,便出其不意地抓住了素心寒兰的——花。
刚开的正盛的花。
徐璈被这神来一手般的动作激得一抖。
啊啊啊啊——
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