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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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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轻拂,日光在青灰色的瓦瓴上跳动着四散开去,桃李的清香漂浮自水汽中,丝粘入喉。
“杂役?杂役呢?”大腹肥臀的光禄卿在院中叫嚣着,躺在树荫下的若水压低了帽檐,心中默念:不是叫我,不是叫我……继续掩面而觉。“那个,躺在树荫下的家伙,叫你呢,怎么还不起来!”眼见装死也没用了,若水只得整顿衣裳爬起。
“刚叫你呢,怎么不回话?”“刚光禄卿大人明明叫的是杂役,小的名叫若水不叫杂役,自然就没有回话。”“你……”某卿气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少给我贫嘴,这光禄寺上上下下百号人,我哪能一一记得名字。去,把那盒佛波罗蜜送去景承宫!”“啊?我去?”“就你!最近宫中忙着过五月初五天中节,人手紧缺,也就只能找你们这种吃干饭的跑腿了。”“什么嘛!说话这么直接……”若水嘟囔着,转身端着朱漆牙盒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貌似来这皇宫内院半个月了,还没搞清内部格局呀!怎么办,这景承宫到底在哪个方位啊!望着凶神恶煞的光禄卿,某水心想:打死也不能问他,否则铁定又被挖苦一通。算了算了,待会儿随便找个宫女姐姐请教一下好了。
这个想着,顿觉舒畅不少。迈出门槛向左飘去。“喂!那个杂……那个若什么,去景承宫是向右走!!!”某卿ORZ了。某水流汗中,背对着某卿,向右移步。某卿很无语地望着他,心想:上头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将这种人安插进光禄寺。那盒甜食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可恶的光禄卿。”若水暗骂,“居然将这么重的食盒交给我,呼~呼~746!”正唧歪中,远远的便望见一抹熟悉的藏青色。那日的对话再次在脑海中重现:
某男:“算了算了,你就去光禄寺打杂吧!”
某水:“那是什么地方啊?”
某男(汗ing):“是主掌宫中膳食的。”
某水顿时笑成了一朵花,美食,美食耶!“那个……”某水望着他,揣测着宫中男人无非三种:一、皇上及他的子孙们。二、太监(也不算男人吧)。三、男宠。而他衣服的颜色又和自己的如此相近,“那个……你是公公吧?”
虽然某男脸上还粘着黄泥黑土,但某水还是明显感觉到他的脸黑了一下。“你别介意啊,我没嘲笑你的意思。”某男的脸又黑了一下,含糊其词的“唔”了一声。
“公公,您贵姓啊?”“我姓上……姓尚。”“尚公公,小的若水,以后还承蒙您多多关照啊。”“知道了,以后再说吧!”说完拂袖而去。切,臭屁!
尚公公啊尚公公,为什么您老总来的这么及时捏。这景承宫的方位问您好了。一面想,一面将牙盒抱于胸前,若水低头向前方某人冲了过去。
糟糕,动能太大,刹不住了!“尚公公,小心啊!!!!”语音未落,某水已将某男撞翻在地。一阵天眩地转,眸睁,某男似乎再度沦为肉垫。朱漆牙盒正好死不死地盖在其面部,某水扭头,数丈外盒盖正戏剧性地躺在那里。
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某水暗道不妙,那个佛什么罗什么毁了不说,这尚公人……“快——起——来!”一句翁翁的话语从牙盒下飘了出来,某水惊醒般从他身上爬起,再度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将其从地上拖起。(算了,改明儿穿回去,铁定加入红十字!)
人是立起来了,牙盒却仍顽固的扒在某人面部。某水小心翼翼的替其取下,再次目睹了惊天动地的一幕。明黄色的膏状物覆了他满面,粘稠的甜汗顺着其温润削长的下颔滴淌,胸前的衣襟早已湿了大片,连发梢也未能幸免。
若水双手哆嗦着替他扒掉面部的甜食,敏锐的感觉到其脸上挂满了黑线。某男努力了几下,终于睁开了双眸。深遂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若水,一副气结的表情。某水心虚的低下头,双手纠结着衣角,作可怜楚楚状。
“这是佛波罗蜜?”他瞥了一眼脚下的膏状物,冷冷开口。见他没有追究刚才的事,某水立马换了副嘴脸:“是啊,是啊,烂成这样你都看的出来哦!”话音刚落,冷凛的目光便又扫了过来,某水立刻满面堆笑:“呵呵,尚公公,小的是夸您呢!刚那句的潜台词其实是说公公您啊,才富五车、明晓慧质、见多识广……”望着某男一副“你可以停止了”的表情,某水下意识的噤了声。
恍然大悟起此行的主要目的,若水禁不住开口:“那个……尚公公,您老知不知道景承宫在哪里呀?”某男微微一愣,继而开口;“你问这干什么?”“哦,其实那个佛波罗蜜就是要送去景承宫的。”说着,伸出小指点了点某男脚下的那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