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十章对琴船恨,化之西江 ...
-
第十章对琴船恨,化之西江
大雨哗哗地落,在岛岸的江心荡起一圈圈的波纹,衡岛元别坐于云舟上,手指拔弦,仿佛忘了舟外大雨,一弦捻,心随动,本是抒情寄弦,可抑郁于眉,拔得了弦,却早不成调,曲不成曲,幽情咽咽,音不成音,最后颓然放下双手。
这时江面上,一个青衣少年,风雨不沾身,一脚踏在水面上,激起无数水花,衣袂飘扬,人已立于云舟上。
站在舟头的令狐不医望着衡岛元别颓然地放下双手,心有不忍,欲言又欲止,千言万语都归了这么一句。
“义父。”
衡岛元别化去船琴,轻叹道:“不医,你不在军中任职,回衡岛干嘛。”
“义父,我来,是因为我一直欠着义父一个解释。”令狐不医温声道。
衡岛元别听后,站起来说道:“哦,你愿说了吗,为父也一直在等你愿解释之日呢。”
“嗯,义父当知,我医术小成之时,便背着医囊,行医救世,走过了碎岛三十七岛,除了行医救以外,便是暗中研究树生之法,只盼有法门能使衡岛玉株树再次生长发芽,却在无意中以各岛的水源进行白鹊实验时,得到一个结论,碎岛的女子是可胎生的,只是因水源中有一种奇特的成分,方才使女子不育,只能依靠树生,从水源的源头看,是各岛的副树的根系,自我查探玉槐王树后,便把矛头指向发王树殿。“令狐不医恍惚回忆起年幼的往事,开始解释道。
“即使王树殿绝胎生,巩固信仰,这与雅狄王大肆屠杀我衡岛子民有何关系。”衡岛元别怒然道。
“未必没有关联啊,义父试想,衡岛只所以被雅狄王大肆屠杀,那是因为王树的玉槐树之气转附在了衡岛的玉株树上,玉株树转附在衡岛玉株树的时期,恰好又在雅狄王蝉联十一界四魌武评之时,义父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吗,”令狐不医眼露炯智,意味深长道。
“你是说,王树殿才是主谋。”衡岛元别领汇令狐不医的意思,皱眉道。
“没错,王树殿为打击王威,暗中将玉槐树之气附在了衡岛玉株树上,实为试探雅狄王之举,至于为何选择衡岛,杀戮碎岛三十七岛中有份量的,除王岛外,就为衡、棘、令、什四岛,棘岛为百代贵族自然动不得,什岛多为军将,也是烫手,令岛与王树殿向来纠葛不清,怎会斩自己的双眼呢,所以能杀鸡敬猴者又不棘手的就只有全部为平民的衡岛了,后来之事,义父也能猜得一二,雅狄王为取信王树殿,也为王岛后嗣,牺牲了衡岛,这是一桩腌臜的政治交易啊,”令狐不医叹气道。
衡岛元别听后,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冷冷道:“王树殿,我要他们付出代价,不过雅狄王为刽子手,他虽失踪,子嗣尚在,也不能放过。”
令狐不医见状,望着苍空,仿佛看到那禁流之狱那坐牢笼,本不想挑破事实,让义父面对,又不得不为,叹声道:“义父自欺欺人了,太宫一日三千斩,就没沾上衡岛之人的鲜血吗,为何自动忽略,因为义父将所有仇恨归在王室之上,对太宫早民释然,先人之罪,不该祸及后人,雅狄王早亡于禁流之狱,义父,就让它风埋尘土,好吗。”
“哈哈,雅狄王身亡了,报应啊,哈哈,你又从何知,谁杀的他。”衡岛元别快然一笑,有大仇得报之快然,冷然问道。
“吾所料不差的话,义父以前的老师,无衣师尹必是擘划之人,火宅佛狱、诗意天城恐怕在其中扮了不光彩的角色。”令狐不医回答道。
“他吗,风埋尘土,对王室太过轻易了,婆罗堑上的哭声至今呜咽不绝,你可知那有多少鲜血。”衡岛元别悲怆道。
令狐不医走前几步,握着衡岛元别的手,哀伤道:“没错,风埋尘土,对王室是太过轻易,义父,倘若我已找到玉株树重生之机呢,为此仇,赔上衡岛的希望,真的是对的吗,这任王已有洗罪之心,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我想媪老她们最想见到的还是玉株树重现生机吧。”
衡岛元别听后沉默,令狐不医也是沉默,不知过了好久,只听见那船琴病弦挣的一声,衡岛元别双手抚弦,手法由快而慢、由急而缓,衣袂飞扬,琴音幽咽,弦声愤然,曲不成曲,音不成音,江水涛涛,激起无数水花,似要此生愤恨,化之西江。
“哈,”
一声轻笑,弦音再转,手法捻变,遗世如玉、大化江浪、九弦文武、大忘江湖,船琴四操拨然上手,琴心好似恢复以往少年时,一曲尽,五音齐和、三籁鸣奏,一时天朗云清、海阔风静。
衡岛元别缓缓站起,问道:“玉株树重生,如何为之。”
令狐不医听弦声知雅意,回道:“义父,玉株树重生,得移花接木,需用到千年槐树和不老寒泉。”
“千年槐树和不老寒泉,闻所未闻,医儿,碎岛并无此物。”衡岛元别冷静道。
“没错,碎岛并无此物,其实医儿来此是向义父告别,吾欲往异界一寻这两物。”令狐不医直言道。
衡岛元别并无问令狐不医如何前往异界,应声道:“小时,你便聪慧不凡,而今长大,更是身怀无数隐秘,异界卧虎藏龙,医儿,你要多加小心。”
“放心,义义,我这便去取玉株树。”
衡岛元别望着令狐不医应下,往杏花亭而去,两人父子连心的默契,虽不再言语王室,但一曲弦音,对彼此答案,早已心明,因为那曲,是两人共同创谱。
“王树殿,就让衡岛元别,看看你们的水有多深,至于他吗,当年之情,吾当还,不过你若伤了医儿的话,那你我也没情份可言。”衡岛元别看令狐不医走远,冷然道,亦扬长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杏花亭,令狐不医收起枯萎的玉株树,符应女亦拄杖而来,好像两人早有约定。
符应女望着令狐不医,一脸担忧,出声道:“不医,你真要去吗,异界凶险难测,此一去,不知何时你才能回来。”
“符应,你我共同研究玉槐王气,拟定碎岛策略,无论内之王树殿,外之慈光之塔、火宅佛狱,都不得不行啊,再说我还答应王上找回王女,更要为玉株树重生找到千年槐树和不老寒泉呢。”令狐不医若有所思道。
符应女听后,从袖中取中早已准备的丹药,交入令狐不医之手,交待道:“异界不可知,这大转清丹有回真元之效,你收好,还有行走异界,不可现在如此打伴啊。”
“哈,还是符应最关心我了,放心,此事自有思量,对了,此三册,分别为一琴谱,一剑谱,一刀谱,未来风云将起,符应还是学此琴谱,以护已身,刀谱剑谱,帮我交给祭天台的她们吧,同源出衡岛,就当我为暗中训炼女军,出一份力吧。”令狐不医调侃符应女,看着她脸微红,也取出三册书谱交给了符应女。
“嗯。”符应女接过书册,看着令狐不医化出越行石,两人依依不舍,在不舍的目光下,那个人化为一道光线,流梭时空而去,仿佛听见他曾大喊,符应,等我回来。
不知此去,与君再会时,又是何年,人生离别如此,你我虽远,心却永寄。
符应女望着初识的杏花亭,点点幕幕,犹在眼前,一片樱花落在掌心间,再香还是不如酒醉人。
“不医,我等你,等你再回来,熬制杏花酒。”
一声轻语,符应女转身离开,徒留诗号响起,犹记此语。
“衣青衫,持玉杖,一身不贩古时丹。兆天应,现符应,当世医国敢自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