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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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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时,已经过了十二点,诺大的纽约机场此刻人也十分稀少,简念到售票口要一张最快回s市的机票,付钱时却发现临近寒假的回国机票远不是自己能承受了的,简念生平第一次求人,她望着售票小姐双手合十俯在售票台是低声抽搐着说“小姐,我求求你,给我张回国的机票吧。”
白头发的售票小姐没有一丝同情,反倒像看到怪物一般看向宋念,带着鄙夷的语气说:“对不起,女士,你请回吧!”
简念情绪有些失控,拿起窗口旁边的指示牌,向远处砸去,一旁的保安见此场景忙过来制止,用胳膊拦着简念,简念依旧想要破坏些东西,午夜的机场很安静,被简念这么一闹,机场里仅存的那么几个人也都往这看过来,黑人保安扯着简念说“小姐,你要再继续下去,我们会移交警方处理的。”
简念听到这话整个人更加疯狂,一边挣扎一边大叫“让警察来吧,把我遣送回国吧!”然后一个好看的年轻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Jenson和机场的工作人员交谈一番,便转身从保安手里拉过简念,或许是最近身体过于疲惫,加上刚才情绪过于激动,Jenson拉过简念的时候简念晕了过去。
等到简念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简念虚弱的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既不是自己心心念念想回去的宋家,也不是叽叽喳喳的宿舍,而是一个充满欧式风情的房间,但是简念没有心思去细想发生了什么,她只想尽快的回国,简念正准备起身时Jenson走了进来,Jenson看了她一眼问“醒了,要喝水吗?”
简念自然是知道Jenson的,可是这种情况却是什么也顾不上的,简念望着Jenson起身说“Jenson教授,可以借我些钱吗?”
Jenson想到昨天见简念的情形,大概也知道了一些原因,没说话半晌道“发生了什么事和家里联系过了吗?”
被Jenson这么一说,简念突然反应过来,昨天到现在自己一直干着急都没想到和家人联系,确定一下,简念略带颤抖的掏出手机,拨了家里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才有一个女声接起电话,如果简念声音因为昨天大叫有些嘶哑,那么电话那头女声则像是带着从地狱走来绝望,那一句“喂”带着无尽的沧桑,简念的眼泪再一次掉了下来,她对着手机嘶哑着嗓子问“妈,家里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女子似乎打起了些精神说“念念,家里没事,你好好在美国待着。”
简念带着哭腔的说“妈,你骗我,你告诉我我爸他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念念,你记住你是简念,和宋家没有关系,你若是敢回来,我就当和你爸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要么有一天强大的回来,要么你就别回来,就当……”电话那头的女声没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简念又重新躺到床上,曲卷着身体一言不发,只有眼泪顺着眼角流着,从一个眼角流到另一个眼角,再到枕头上。
Jenson见此情形替简念盖好被子后,轻声说“你最近先住在这吧。”说罢便轻声关门离去。
简念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几天,直到一条短信传来,是简念妈妈发来的。
念念:不必担心,爸爸妈妈都没事,只是公司没了,不过妈妈仔细一想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过惯了优越的日子刚开始接受不来,之前公司好的时候你爸他总忙公司的事,很少有时间与我独处,现在好了,我和你爸爸终于可以日日呆在一起。新闻报道是为了掩人耳目,念念莫信,我和你爸爸都还安好,在一个没人的小城待了下来,小城很美,我和你爸都很喜欢,原谅妈妈自私不让你来看我们,一是最近风声过紧,不想让你这两年回国,二是着实不想让你来打扰了我俩宁静的日子,只是不能再向往常那样给你按时打生活费,确实是有些苦了我们念念,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的。
安好勿念
看完短信后简念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充满寒意的心里也多了一丝暖意,只是短信过后,简念再也联系不上母亲,心想“也罢,父母为自己操心那么多年,如今也该过过自己的日子了。”
身体已好,简念便继续搬回宿舍住,在市区做的兼职又多了几份,即使这样考虑到p设计学院高昂的学费,简念每一点支出都须仔细斟酌。
时间久了身体便出了问题,最近一连几天简念肚子都疼的厉害,但因为简念从小就有痛经的毛病,所以对肚子的疼痛的忍耐力也多了几分,简念只当是自己最近饮食不规律,胃疼,想着过几天就好了,结果过了几天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倒又加重了几分。
简念有些忍不住便到医院去拿些止痛药,外国的小护士拿好止痛药递给捂着肚子的简念时,刚好一个黄皮肤的查房医生从简念身旁经过,看到和自己一样黄皮肤,黑眼珠的亚洲人时不免多看了两眼,当看到简念捂着右下方的腹部,脸上因疼痛没有一丝血色,手里却拿着简单止痛药时,朝着简念走了过去,按着简念右下方的小腹问“是这里疼吗?”
简念忍着疼痛点了点头,这个身材修长的亚裔医生对身后的护士说“带这位小姐去做个彩超。”而后这位医生拿着简念的彩超报告单皱了皱眉头说“你是为了省钱,连命都不想要了是吧。”简念情急之下说出了中文“不是”
听到简念用中文,医生也放下语调,用中文解释道:“你这是慢性阑尾炎,初始症状不明显,但是拖时间长的话却是有生命危险的。你这个因为拖的时间较长,需要马上做手术。”
简念淡淡的“恩”了一声,不冷不热听不出一点情绪。
这个亚裔医生是简念的主治医师,术后医生过来查房或许是想着都是中国人,便向简念介绍自己“我叫白筠,是你的主治医师。。”切除阑尾只是个小手术,一周左右便能出院,简念躺在床上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白筠见简念没有说话,接着说:“我知道,今天早晨话说的有点重,可是……”
“没事,只是有些隐情你不了解。”简念依旧望着窗外淡淡的开口。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会再来的。”白筠走出了病房,简念依旧没有说话。
第二天白筠上班时,便听到负责给简念换吊水的护士说“昨天的那个病人好怪,凌晨一点多不睡觉,就那样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窗外,慎人。”
白筠换好衣服就去了简念的病房,简念眯着眼好像是睡着了,只是当白筠稍稍走近一点时 ,眯着眼的简念猛然睁开她那双漂亮却又略显空洞的眼睛,虽并不熟识,但白筠看到简念这样心里仍不免有些心疼,从心理学角度讲一个睡觉都充满防备的人,内心一定经历难以想象的巨大创伤。
白筠换了个轻松的表情用中文问道:“怎么样简小姐有没有感觉好些。”
这一次简念没有侧过身,而是看了看白筠,点了点头。
第三天,第四天,简念亦是如此,临出院的前一天,白筠特意抽出了些时间,陪简念在医院里四处走走。
白筠说“简小姐,在医院也住了一周,是不是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传言。”
简念看了白筠一眼,又继续自顾自的走着,白筠追上简念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简念没有搭话,没说听,也没说不听,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冬日里悬挂的太阳,白筠没有等她回答便接着说道:“以前有一对小情侣他们在一起了九年,差一年不到十年,他们从大一在一起,一直到男孩读博士,男孩女孩在异国他乡里相互依偎取暖。”
简念回过头看了白筠一眼,白筠的脸上露着笑,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很有翩翩少年踏雪归来的意味,简念望着白筠温柔好看的脸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一个同样长着一张不食烟火脸的季泊然,但是白筠的好看是一种温和的让人舒服的好看,而季泊然的帅则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白筠见简念一直这样望着自己没有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简念收起自己的目光说,冷笑一声“白医生,故事里的男生是你吧。”,
白筠没有回答,接着自己的故事接着讲:“最后,男孩为了得到好的实习机会,拿到绿卡,抛弃了在美国等了他两年女孩,和另外一个当地家庭条件不错的女孩在一起了。”
简念眼神一暗笑着说“果然...”
白筠接着说“后来女孩出车祸了,头部受了伤,但是并没有大碍她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男孩,这时候男孩悔改了想挽回女孩,女孩却再也不认识她了。”
白筠长呼了一口气接着说“医学上把这种病称为选择性失忆,可是学过医的人都知道选择性失忆其实是一种心理疾病,怕是我伤她太深,她不愿面对我。”
简念隐藏起眼底的忧伤,假装笑得灿烂说“这么个结局,怕也是白医生自找的吧。”顿了顿又接着说“所以说,这世界最靠不住的就是爱情,所谓的海枯石烂,至死方休,不过是自我催眠罢了。”简念加快了步伐,想要回病房。
白筠的声音慢慢地在简念的后面响起“其实,本没有谁抛弃谁,只不过是无能为力罢了,临近毕业,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就要有结果了,无论是女孩还是自己的学业,都是我这一辈子挚爱,可是这时养育自己那么多年的母亲却病倒了,我又能怎么办。”白筠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简念背后响起,简念步伐停了下来。
终究是造化弄人,彼此相爱却欠了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