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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肆 长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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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在现代便活得肆意随性,见状却是起了点恶趣味的小心思,想要开口逗弄面前的男子。
她换上一副迷茫的表情,神采奕奕的杏眼氤氲着湿气,显得像一只懵懂的草食动物,单纯无害。
“我懂什么?你说话不要总说一半!”
“啊?”褚盛愣住了,他面色涨红,更显得无措。
平日总在军营里混迹,这些混不吝的浑话他听的多了,到底在久别未见不知人事的妻子面前提不出来,本以为她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却不想竟是这般懵懂。
这下可如何是好?
“扑哧!瞧你这样子?都是当大将军的人了,脸皮怎生如此之薄?”
“夫人?”佼是再如何陌生,见谢琅这般作态,他还有何不知?
刚才那懵懂无知的样子,分明是她做出来戏弄他的!
谢琅抚平衣摆端坐榻上,懒懒散散的撇他一眼,“虽说某人当初走得实在着急,不曾与我洞房,可到底我也做了这许多年的妇人,对那档子事又岂会分毫不知?”
谢琅撇撇嘴,更何况,这个年代的女子出嫁前,上面有娘亲长辈的,总是会被拉着上一节生理课的。
不就是秘戏避火图嘛!她没见过也是听说过的!
褚盛在她身边坐下,试图转移话题,“夫、夫人,阿嬷去的时候,可有说些什么?”
此言一出,谢琅眼神一变。
阿嬷……这称呼应当是原身的婆母,褚盛的老娘。
这是在询问遗言了……真没想到,亲娘过世的时候,褚盛都不曾回家看看嘛?
谢琅一边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中,心里却到底是有些发虚的。
毕竟她虽然有任务玉牌,却并没有原身记忆,万一出了漏子,她都不知道朝哪儿填补。
谢琅无语的腹诽,这也叫新手任务?奔着把她扔地狱里受刑去的吧?
“夫人?难,难不成,阿嬷去世,竟没有给子陌留下半句……”
哎?谢琅心中一喜,这大将军还自个儿下载了剧情补丁?脑洞开的挺大啊!
只是看褚盛的年纪,他的阿嬷撑死不到四十岁,一个乡下妇人,能是怎么死的呢?
谢琅在心底列举了几个可能,默默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连句遗言都没留下着实不太合理。
于是,她抬起头反驳了,“不是的!”
她控制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慌乱伤心。
“你怎可这般想我?你我虽不曾相处,但到底我也是嫁给了你。平日里照顾阿嬷,未敢不尽心力,阿嬷临终之言,我,我又怎会错过?”
“慌乱”是怕他误解,“伤心”是因他误解。
这是第一重解释。
如若万一,褚盛阿嬷当真是猝死,或者临终前未留遗言,有朝一日……
她这“慌乱”便是撒谎之兆,那么这谎言便必须是善意的谎言。
纷杂的思绪过脑,不过弹指间,谢琅又道:“阿嬷最是放心不下你,你我……你我又尚未圆房,她担忧你子嗣一事,又忧心你的安危。到最后,她都未曾责怪你的一去不回,只说……只说盼着你能做成大事,她在天也得以慰藉了。”
“阿嬷!”褚盛闻言,满目悲切,眼眶红了一圈,长臂一身把谢琅圈进怀里,整个脑袋埋进她的颈窝。
他像一只痛失至亲的小奶虎,呜咽着难抑悲伤。
谢琅默默环住褚盛的肩膀,在他背上轻抚。她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安全通过了。
可她感受着脖颈处的湿润,突然有些歉疚,又感到恍惚。
她似乎不能再把这个世界当成无关紧要的副本游戏了,这些人,都是真实存在,有血有肉的。
他们不是数据虚构的NPC,尽管她和他们并不来自同一个世界。
……
明月当空,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熄灭了,唯有不远处的炭火还亮着微光,开了个缝隙的窗户透进皎洁的月光,伴着刺骨的寒风。
谢琅无语的瞪着床榻顶上的精致的雕花,又拍了拍赖在她颈窝的人。
她现在有理由怀疑褚盛这大尾巴狼就是在吃她的豆腐啊!
哪有男孩子这么能哭的?
即便他称不上年长,22岁的年纪,在现代大学都没毕业,还是个半大孩子。
可在古代,这个年纪有可能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更别说他还是个在军中积威甚重的将军!
方才,褚盛问道了阿嬷的遗言,谢琅大忽悠过关之后,两人开始就着京城局势和五年不见得生活侃了起来。
偏偏这小将军的心思敏感极了,三两句话就委屈上了,抱着她就说要冷静一会儿。
每次好半天。
好不容易她硬撑着听他科普完了京城各家的关系,天都黑透了!
没什么可继续说的了,小将军松开手坐直身体,迎着月光对上谢琅似笑非笑的眼神,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
“夫、夫人,让你看笑话了。五年了,我身边每个能说话的人,很多事就只能往心底压。你,你放心!我特别靠得住,我平时不这样儿的!”
真可爱!
谢琅抿嘴笑了笑,倒是不敢太明显,唯恐触及小将军敏感的玻璃心。
“褚盛,你还有表字啊?刚才听你说的,是叫……子陌?”
“嗯!”
“是你的师长给取得嘛?”
“不是,是阿嬷取的。”
谢琅挑眉,这褚盛的来历恐怕不简单,哪会有一个乡野寡妇,抚养孩子还要取个表字的?况且褚盛的官途,也不是科举入仕。
“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在外人面前唤你‘将军’?私下呢?称你表字嘛?”
听到前半句,褚盛即将出口“可”因着谢琅后面的话被他硬生生咽回去了。
表字是给外人称呼的,他的妻子称他的表字……并不多亲切。
“你,你不愿唤我的名字嘛?”
谢琅挑眉,“阿盛?”
“嗯!”褚盛眉开眼笑,明媚的笑容在这样一个男子脸上绽放,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她总觉得,褚盛的笑容应该是……更温润雅致的。
这一夜,他们两个促膝长谈半晌,都是累了。褚盛还要去上早朝,这个朝代的早朝倒不必寅时便等在午门外,可卯时却是必须到议政堂的。
凌晨五点上朝,凌晨四点就得起床,实在悲催。
谢琅瞅了一眼躺在床榻边的褚盛,心里也是感叹。
这位小将军真是个宝藏男孩,虽说这大元男女地位没到天差地别的份上,却也远不及现代。“绅士风度”一词,在这个朝代根本无人知晓。
也就是他了,把地位低下的糟糠之妻接进元京府邸,未曾有过鄙夷之态,从头到尾珍而重之,临了居然自个儿抱着被子打地铺。
真真是,太招人待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本书,看文不迷路~(认真脸.jpg)
PS:不更新会提前说,加更也会提前说,没有说明的话不是桃花花心情大好想加更,多半是抓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