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轻狂便流氓》白骨卧

32、第三十二章 妻管严

　　话说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上，总有那么一个作死的。
　　一顿吃饱喝足后，程卿这才心满意足跟在高失晗身后，时不时来一个世纪般的打嗝，又时不时拍了拍自己那撑起来肚皮，发出一声难以言喻的□□。
　　这一路上来，高失晗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心中不知鄙视了程卿几百回。
　　“我说，程大爷，您这是提早迈入老年人阶段了吗？”
　　终于，高失晗忍不住了。
　　程卿小眼神一瞟，不屑一切，双手敞开着抖：“卿哥我这是饭后运动。”
　　高失晗白眼一翻，嘴角一撇，显然是鄙视。
　　“你能不翻白眼吗？”
　　程卿忍不住道。
　　高失晗不负众望，大大方方再来一记白眼，白的程卿想升天。
　　蓦然，一道刺瞎狗眼的白光突如其来出现在身后。
　　程卿悠闲回头一瞄，竟是一辆不知名的小轿车，登时脸色大变，大喊一声：“母夜叉，危险！”
　　与此同时，程卿也是心急如火伸出手，一抓。高失晗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程卿拉了过来。
　　不，正确的说，是被他拉到他面前！
　　一刹那，那辆小轿车飞快经过二人。然而，就在高失晗三步前头，有那么一水坑子。
　　小轿车极速一过，那水坑里的水瞬间飚的老高，又以一个瞬间的速度，全泼在高失晗身上。
　　高失晗：“……”
　　程卿一滴没溅着，躲在高失晗的身后暗自庆幸，这笑的把肩膀抖的，丝毫没有意识到怒气值飙升的高失晗。
　　俄而，高失晗忍着嘴角的抽搐，转过身来，撸了撸衣袖，似笑非笑盯着程卿：“程卿！”
　　这一声喊的，不禁令程卿全身毛孔瞬间打开任督二脉，双眼一瞪，微微一笑。
　　下一秒，人早溜的没影了。
　　高失晗站在原地，这嘴角抽的，这拳头握的。
　　当下，只有一阵风吹过，人影也没了。
　　不到三分钟之长，程卿果断被逮住！
　　当下，就怂了，赶忙抱着人家大腿，苦苦哀求：“高大姐啊，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您就饶了小的吧。”
　　听他这扯的下有小的，高失晗白眼又是一翻。
　　程卿个不怕死的，默默又来一句：“你能不翻白眼不？”
　　“你说什么？”
　　高失晗一把拧住他耳朵，凶巴巴道。
　　程卿疼的五官扭曲的十分滑稽，边求饶道：“啊啊啊，我错了，别拧别拧，要断了断了断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高失晗傲慢哼了声，慢吞吞松下手。程卿捂着自个儿耳朵在那儿心疼着，一脸怨妇。
　　又一阵夜风，高失晗冷不防一个喷嚏响起。
　　程卿顿了顿，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一边捂着耳边，一边将外套递过去：“穿上，赶紧的。”
　　高失晗凶巴巴瞪了一眼，毫不客气拿过来，干脆利索穿上，又一个喷嚏响起。
　　程卿翻了翻白眼，催促着：“行了你，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
　　“切，现在知道关心我了啊，也不知道是谁推我出去的，叛徒！”
　　“额…”
　　程卿干笑了几声，甚是觉得尴尬，拉着高失晗火烧眉毛般往家的方向奔跑着。高失晗也不反抗，任由他拉着自己，任由着晚风拂过自己的发梢。
　　掌心递来的温度，一点一点传达到她心底深处，又像墨落白纸一般，迅速晕开。
　　似乎，不再那么冷了。
　　翌日。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周末，原本想一觉睡个天亮，结果，被突如其来的高失晗一个掀被，再加一脚。程卿一脸茫然坐在床上，木讷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母夜叉。
　　“赶紧的！”
　　高失晗顺手拿起床边的衣服丢到他脸上。
　　程卿一把扯下头顶上的衣服，不满道：“才几点啊？”
　　话罢，便打了一个哈欠，一副三天三夜睡不饱的样子。
　　高失晗掏出手机，点开拿到他面前，指着上边的时间：“喏，已经九点了。”
　　程卿皱了皱眉头，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扑通一下，倒回床上，懒散道：“才九点，让我再睡会。”
　　“别睡了，快起来，是你自己说要陪我出去的，赶紧的。”
　　高失晗一边扯着他被子一边坚持不懈道着。
　　“不要，才九点。”
　　“给我起来，你个混蛋。”
　　“不起不起，我就是不起。”
　　程卿死命拽着被子，扭过来扭过去，就是不肯起来，视死如归。
　　拉扯了好一会儿，没把程卿扯起来，反而被他把被子缠的死死地。高失晗没好气伸脚踹了他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暴力为好。
　　下定了主意，高失晗当下就拽住了程卿的耳朵，狠狠一拧。
　　登时，程卿立马弹了起来，俊逸的五官扭曲了一块，滑稽的很，赶忙求饶：“啊！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我起我起我起。”
　　闻言，高失晗逞心如意松了下手，偏头来一声哼：“好心叫你起床偏不起，非要我用暴力，你还真是够贱啊！”
　　程卿捂着自己那被拧红的耳朵，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中相当后悔，后悔昨晚嘴欠抽，居然放着大好时光不睡觉玩游戏陪她去玩，简直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
　　程卿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高失晗倒是一脸亢奋，似乎是很久没有出来逛逛。
　　看着她那欣然的模样，程卿也不好说些什么，渐渐地收回自己心中的不情愿。
　　忽然，一瞟，瞥见了前边树荫下一个冰淇淋小摊，小摊子旁立着一个牌子，上边却写着‘做一个冰淇淋都是爱你的形状。’
　　顿然，程卿起了劲，顺带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胡子笑的略带嘚瑟。
　　高失晗一回头便见到程卿这副模样，不由满脸嫌弃，问：“你好奇怪，看见啥了，笑的这么不要脸。”
　　程卿一撩刘海，自我感觉特别有魅力的看着高失晗：“高大姐，比个叉都是爱你的形状。”
　　话罢，程卿还动用上了双臂，曲出一个丑到爆、歪到爆的爱心。
　　“哦呵？”
　　高失晗双手环胸，一副看戏的表情对程卿说：“那你比个给我看啊。”
　　“额…”
　　程卿脸上逐渐爬上尴尬的神色，默默在心中嘟囔着：这个叉心要怎么比，这可考住你卿哥了。
　　高失晗握紧双拳，带着灿烂的笑容，语气相当温柔：“你要是比不出来，我就弄死你。”
　　“呵呵，高……高大姐，看，风筝！”
　　程卿一脸尴尬，乱指一个方向，话音刚落撒腿便跑。高失晗当然不会上当，废话不多直接追了上去。
　　“程卿，你给我站住！”
　　“我才不要，站住肯定活不长了！卧槽！高失晗，你到底是不是女的啊！”
　　高失晗追上程卿，一把抓住程卿的衣服。程卿被迫停了下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高失晗笑的一脸温柔，温柔地喊一声：“程卿。”
　　迎接程卿的就是一顿打，高失晗的拳头刚准备落下，程卿便看见忽然出现的苏勰二人。
　　刹那，程卿心里儿那个感动。
　　得住那两人，赶忙大喊：“诶诶诶，亦然亦然，阿勰。”
　　闻言，不远处的苏勰、黎亦然纷纷转头，顺着声源来望去，却只见程卿一脸感激涕零，吓得黎亦然都忘了继续对苏勰动手动脚。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年纪看起来与他们相差不了哪里去的女孩。登时，黎亦然二人不约而同对视，仿佛是晓得了什么。
　　那个女孩他们见过，程卿口中的母夜叉！
　　高失晗的拳头没有落下，视线随着程卿话毕而朝他喊的方向望去。瞧见两个身高相差不大、年龄似乎与自己相仿的男生。
　　一白一黑。
　　高失晗收回了视线，又瞧了瞧程卿这一脸的感激涕零，便收下拳头，没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黎亦然嘿然而笑，习若自然拉着苏勰朝着程卿二人走去。
　　黎亦然看着站在程卿身旁的高失晗，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一日高失晗在他们班级当众掀裙子画面，顿然觉得这妹子相当有趣儿。
　　毕竟，像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敢掀起自己裙子的妹子少得可怜了。
　　“嘿，妹子你好，我是程卿的僚机，那个腿长两米八，帅到天昏地暗的黎亦然。”
　　说罢，黎亦然一副我最帅神色，又顺带亮出了大白牙。
　　高失晗略带嫌弃的看着黎亦然，内心不禁吐槽一句：卧槽。又默默回过头看了看程卿，突然明白了一个成语：物以类聚。
　　苏勰没好气瞪了身边之人一眼，随即回过视线，落在高失晗身上，淡漠道：“你好，苏勰。”
　　话罢，苏勰顺带嫌弃了一眼黎亦然，淡淡道：“他是个傻子，别介意。”
　　高失晗略带点蒙的看着一身白的苏勰，眼睛一眨一眨，移不开视线，仿若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儿。
　　她就盯，就盯他，就盯他，都快把苏勰盯出别样神色。
　　忽然，高失晗一声略惊‘哇’后，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捏了捏苏勰的脸，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捏住程卿的脸，猛的扯了一把程卿的脸，随后便听见程卿的惨叫。
　　高失晗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对苏勰：“哇呜，你的脸好嫩好滑啊！而且，你眼睛好漂亮啊！真的是男生吗？”
　　苏勰内心复杂：“……”
　　虽然，他的眼睛出色，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妹子，你能注意言辞举止不？
　　黎亦然更是一脸难以言喻，内心略带震惊。
　　天呐！有谁来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位妹子一言不合就摸脸？
　　喂喂喂，妹子妹子，松开你的爪，你的爪啊！爪啊！
　　黎亦然默默移开视线，满满地怨气瞪着高失晗身边的程卿。
　　程卿捂着自己的脸，瞟了一眼黎亦然那幽怨的小眼神，又看了看一脸无语的苏勰。
　　最终，目光停留在一脸新奇的高失晗身上，内心吐槽：卧槽，不愧是传说中的战斗机。
　　突然，周围空气安静了下来。
　　苏勰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看着对自己脸颊爱不释手的高失晗。
　　他很不想说些什么。
　　待高失晗反应过来之际，略带尴尬看着苏勰，干笑几声：“嘿嘿，抱...抱歉喔，那啥，我叫高失晗，是程卿的...”
　　程卿揉了揉自己的脸，弱弱的说了句：“战斗鸡。”
　　黎亦然小眼一瞟，不怀好意重复句：“程卿的战斗鸡？啧啧，不错不错。”
　　闻言，高失晗转过头，皮笑肉不笑看着程卿握紧拳头：“哈？你说啥？刚才风太大，我听不清，你再说一遍。”
　　程卿连忙摆手：“没说啥，没说啥，你啥也没听见，那啥，亦然，阿勰啊，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程卿转过头，望向黎亦然转移了话题。
　　黎亦然摊手，嘿然而笑：“来玩呗，没想到碰见你两了，择日不如撞日，碰见了，咱们就一起去玩呗。”
　　程卿偏过头看着高失晗，巧了，高失晗也正在看着他。
　　她说：“一起吧。”
　　路过碰碰车旁，高失晗、黎亦然竟默契般地停下了脚步，双眼直勾勾盯着碰碰车，仿佛要将其盯出个洞来。
　　高失晗伸出手拉住了程卿的衣角，程卿回过头来，顺着她食指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一脸震惊。
　　“不会吧，你要玩这个啊？”
　　高失晗看着程卿，蔑视中带了几分危险：“怎么滴，你瞧不起？”
　　“呵呵呵，哪敢啊？”
　　程卿嘟囔道。
　　黎亦然挑眉看着三人：“走呗。”
　　付了钱，黎亦然迫不及待坐上了车，在上面东搞西搞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身边的苏勰竟意料之外不再露出嫌弃之色，反倒是安分守己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笑得像个叉烧包一样，嘴角的弧线也随之微微上扬。
　　另一边，程卿一脸激动摆弄着方向盘，满脸都在表达着一个意思：想开车。
　　高失晗一脸‘温柔笑’握紧拳头在程卿面前轻轻晃了几下，当下，程卿秒怂。
　　好巧不巧，这一幕被对面的黎亦然收尽眼底，当下不屑一声哼，略带嘲笑来一句：“呵、妻管严。”
　　话音一落，身边的苏勰偏过头，一瞪。顿时，黎亦然默默缩回脑袋，似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程卿嘴皮子一抽，心想：哈！老子报仇的时机来了！
　　当下，一脸嘲笑冲黎亦然：“呵、妻管严。”
　　苏勰：“……”
　　高失晗：“……”
　　你们两个都是妻管严，好意思在这争吗？
　　良久，高失晗终于玩腻了，便将主坐让给了程卿，同苏勰一块儿走了出去，将战地让给那两个。
　　忽然，黎亦然站起来，冲着程卿宣战：“程卿！来！咱们像一个爷们儿一样来战斗。”
　　程卿拍拍胸脯：“来吧，大战三百回合。”
　　话毕，二人又来了一轮碰碰车。
　　黎亦然开着碰碰车猛的转动方向盘，朝程卿撞去。
　　场外。
　　高失晗跟苏勰站在护栏外相顾无言，静静的看着里面幼稚互撞的二人。
　　里头两人可谓是玩的不亦乐乎，笑声不断。外头两人却沉默不语，鸦雀无声。
　　高失晗脸上露出了无聊之色，好几次视线都是从里头的程卿身上转移到旁边苏勰上。
　　那个人，虽生了一副娃娃脸，却闷的像个葫芦一样，不苟言笑。倒是那个黎亦然，性格潇洒不羁，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想到这，高失晗轻若鸿羽一声叹带过。
　　天晓得，这人是怎么跟程卿几个熟的。
　　夕阳西下，各回家。
　　分别时，那两人似乎意犹未尽。
　　“亦然！下次再决斗三百回合。”
　　“好啊，下次决斗。”
　　夕阳的沐浴下，少年们的背影更加温柔了些，如幻如梦。
　　那一对影子，高度相差无几，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将他们断开。
　　另一对影子，虽一高一矮，却也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带着青春的悸动，轻轻地触碰在一起。
　　夜晚。
　　高失晗一屁股坐在程卿身边，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看到某个游戏画面，果不其然来一记白眼。
　　“程卿，我有个疑问？”
　　“啥事？”
　　程卿头也不回应付了一句，继续打自己的游戏。
　　高失晗双手放在脑后，身子微微向后倾斜，依靠在沙发上：“那个苏勰，是个话很少的人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实在想象不出，像程卿跟黎亦然这话痨、贼贱的人，是怎么认识苏勰那种寡言少语的。
　　程卿顿了顿，竟停了下手中的动作。望着发亮的屏幕，不知在冥思着什么。
　　见程卿迟迟不回，高失晗百般好奇看向他。程卿放下手中的手机，也往后倾倒，不重不轻靠在沙发上。
　　他说：“勰的确话很少，但是，他比那些花言巧语、虚情假意的人不知好多少倍。”
　　“嗯？”
　　高失晗意料之外，她这还是第一次见程卿这么赞许一个人。
　　程卿回过头，微微一笑：“勰跟亦然两人从小就认识了，呵呵……”
　　程卿不禁笑出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高失晗一脸惊愕看着他，眼中隐隐约约带了几分期待。
　　“他们两个相处模式可以用相爱相杀来形容。”
　　“诶诶诶？”
　　高失晗忽地放大了眼睛，眨了眨。
　　程卿笑了笑，双手枕在脑后：“别看勰这个人话挺少的，但是，怼起人来，可厉害了，每次亦然跟他怼，都没赢过一次。”
　　话罢，高失晗半眯起眼，忍不住‘啧啧’了几声，突然想起来老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高失晗偏过头，神色微变，意料之外望着他。程卿难得一副认真、沉思地模样，默不作声望着前方。
　　程卿回过头，异常认真望着高失晗：“勰跟亦然，他们两个是我值得深交的兄弟！”
　　高失晗愣了愣，似是领悟到什么，眼睫微微垂了下来，淡淡青影泄落在脸颊上，倒是多了几分风景。
　　她回过头，有些慵懒靠着背后的沙发，缓缓：“程卿，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说。”
　　“你呢？在班级里有没有很要好的朋友？话说，你们女生应该是以闺蜜相称吧？”
　　高失晗无奈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没有。”
　　话音一落，程卿响起他那洪亮的笑声，声音大的高失晗嘴角一抽。
　　“你估计是战斗力爆表了，没哪个女生敢跟你……”
　　程卿忽地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语，咽了咽口水盯着拿着水果刀、笑的一脸善解人意的高失晗。
　　好的，他选择闭嘴。
　　高失晗拿着水果刀轻轻晃了晃，笑语盈盈：“程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刚才风太大，我听不清。”
　　“额……”
　　程卿再次咽了咽口水，干笑了几声：“冷、冷静冷静。”
　　高失晗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这才慢悠悠放下刀子。程卿这才松了一口气，余光有些不放心瞥了过去。
　　她微垂着脑袋，眼睛有些呆滞。
　　程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一爪趴在她脑袋上。高失晗微怔，缓缓偏过头，看着他。
　　程卿挠了挠她头顶的发，薄唇勾出一个满意的弧度：“行了，不有我在嘛，哥罩着你。”
　　高失晗轻垂着脑袋，在他看的见的角度下，朱唇一勾，浅浅笑意浮现。眼中飘出难以言喻的情绪，又慢慢地荡开。
　　头顶上那只手，掌心传出的温度顺着她的大脑流到了她心底里去，暖暖的。
　　她切了声，却没有拍开挠着她头发上的手。
　　程卿嘿然，两行大白牙慷慨呈现：“有卿哥在呢。”
　　高失晗微微一笑，轻轻斜着脑袋：“这可是你说的！”
　　程卿拍了拍胸膛，斩钉截铁：“嗯，我说的。”
　　“呐，程卿我问你哦,如果我被人欺负，可是我又打不过那个人，怎么办？”
　　话毕，程卿一脸惊恐看着高失晗，高失晗嘴角一抽，心中的感动一拍即散。
　　程卿嫌弃了一声，道：“啥？还有人欺负你？不要命了吧？”
　　“……”
　　果然，不应该对这混蛋抱有一丝感动！
　　高失晗举起拳头，忍着嘴角的抽搐，硬是摆出笑脸：“程卿，你再说一遍？”
　　程卿无奈叹了一口气，轻轻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一字一句：“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可你打不过呢？”
　　她望着他，淡淡道。
　　“就算我打不过，死，也要在他身上咬下一块肉！”
　　他望着她，一字一句。
　　高失晗笑了笑，眯起左眼，笑嘻嘻：“傻子，不是说了我保护你嘛。”
　　程卿看着她，喉咙似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那存放在深处的记忆，慢慢地打开……
　　高失晗所在的道馆，名为如松道馆。其乃是程卿的父亲─程宥退伍后一手建立起。
　　程宥，十年前的跆拳道全国冠军。然而，也就在那一次全国比赛后，他就退出了跆拳道，自己开了一家道馆。
　　程卿虽身为他儿子，却对跆拳道一点兴趣都没，可以说的上是跆拳道上的废材了。
　　六岁那一年，小程卿为了小高失晗被楼上几个高年级的孩子围殴了一顿。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还破了皮，流出了血。
　　他却笑着说没事。
　　而她也知道，他有多疼。
　　也就从那个时候起，高失晗下决心学习跆拳道。
　　七岁的她，眼神却比成年人还要坚定，斩钉截铁：“我要学跆拳道，我想保护你，不想程卿再受伤了。”
　　“想保护程卿，想保护你。”
　　程卿望着她，收敛平日里的浪荡，一字一句：“我知道。”
　　高失晗微微一笑，唇角的弧线如沐春风，带动了他的嘴角，轻轻上弯。
　　一阵风起，扬起了他耳边的碎发，抚起她肩膀上的青丝。